【進擊的巨人 | 利韓】前世記憶 - 第一回

韓吉佐耶是個熱愛生物的古怪高中生，班上同學都這麼介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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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利威爾，他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叫他。他給韓吉起的特別暱稱，不是「臭四眼」就是「混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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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說，比起班上同學的標籤，利威爾這個綽號更難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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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走在教室外通往校園大門的走廊，單手拉著書包，託在肩上，光靠他別於一般男生的俊秀臉龐，以及自帶氣勢磅礡的冷意，就吸引了不少人遠遠的觀望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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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然而片刻安寧持續不了多久，一道女聲就這麼刺耳的穿入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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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又用了她那充滿活力又俏皮的語調，喊著他最好夥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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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那些觀望的人距離過遠，韓吉不管身旁的一道道目光，跑到離利威爾身後一公尺處時，直接從背後撲上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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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臭四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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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利威爾嘴巴那樣壞，但他還是順著韓吉的意背著她沒放手，就這樣和她一路走回了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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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上學放學總是一同前往，因為就住在隔壁，方便互相照顧。他們的陽臺還是相通的，只隔一道高至腰際的矮牆，以致有時候，韓吉也會到陽臺和利威爾閒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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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利威爾總是面無表情，但他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所以就放任她滔滔不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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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有時候利威爾需要休息時，聽到韓吉囉哩吧唆的聲音，會很煩躁，這時他就會把陽臺的門窗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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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示意韓吉該閉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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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這時就會帶有點失望的回自己房間，做自己的事，儘量的不去打擾他。畢竟利威爾常常失眠到天亮，能好好睡一覺也是難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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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韓吉從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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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小聲響，都有可能讓利威爾從淺眠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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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喜歡研究，不管是任何事，只要是她感興趣的，她一定就會拼了命的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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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最近，她一直在分析利威爾為什麼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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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的失眠，可不同於一般人，可以用藥物治療住，他的失眠無關他有沒有吃安眠藥。有時沒吃藥，隔天氣色卻比前幾天好個大半，明顯睡的好，有時即使有吃藥，卻連熟睡階段都還沒到就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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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還記得她那時候還小，為了蹭飯，從陽臺探過去，探了老半天才發現利威爾不在家。打電話過去，才說什麼去復診，後面沒來得及聽完，連利威爾為什麼去復診的原因都沒想，韓吉就殺到利威爾去看診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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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之間，韓吉聽到了醫生闡述上述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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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利威爾的睡眠品質不穩定，怕長期以來會影響身心狀況，所以每個月利威爾都會去定期復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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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當作正常的生病看醫生吃藥，一切的合理化及習慣化，使她都忘記去思考——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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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韓吉才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可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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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盡他所學的一切知識，先是分析出利威爾可能會失眠的原因，像是壓力、遺傳、又或是童年的陰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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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壓力，回想從以前到現在，利威爾成績優異，有次還差點破了韓吉連年校一的紀錄，人際關係也普通，至少沒什麼人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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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不得不去想，那傢伙究竟會有什麼樣子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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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撇除遺傳這個原因，畢竟他爸媽都不會有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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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摸了摸下頜，在劃掉遺傳的選項後，而後在壓力這項可能性旁畫了小小的問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還是是因為什麼童年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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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有什麼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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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韓吉和他相處的這段期間來看，他似乎都是那個樣，生活也是那個樣，個性也是那個樣——真要說童年有什麼陰影，那至少面癱臉的部分，不需要從小到大都那麼大同小異的凶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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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狠的完全不像是童年有陰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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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真有，難道他小時候會被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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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真荒唐，別人還怕被他霸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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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排擠嘛，以一個男性顏值頗高又會打球、女生連要他聯絡方式都來不及的優質條件，男生下課一個個把他約去打球，女生忙著想怎麼和他搭話，怎麼會被排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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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排除被人嫉妒的可能性，只是只要想到「有人嫉妒利威爾」，韓吉便老覺得挺違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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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利威爾也不是那麼完美，缺點顯而易見，尤其是他那壞到無人能及的臭脾氣，但也造就身邊的朋友知道他有時的粗話不是真正的惡意後，那些朋友便會更加的喜歡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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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是家裡的人給他什麼童年陰影嘛，由於這是他們家裡的事，也不能過多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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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在這項可能性旁邊，打了個和方才壓力旁一樣的問號作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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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完全的否定，畢竟家人一個小動作或是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的孩子在年幼時的心中，留下疤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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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進度沒有進展下去，韓吉蹙著眉，心想難道要把他腦中的記憶挖出來看，才可以確認他的童年究竟有沒有什麼過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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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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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過去回憶之類的，上次好像才在電影裡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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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回憶起上次和利威爾一起去欣賞的電影——《追憶人》，劇中的那臺機器好像是將人浸在水中，然後將某個東西戴在頭上，便可以看到別人過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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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邊將思緒帶到那天看電影的過程，邊心不在焉看著她方才所作的每個筆記、每個幾號，看著「壓力」、「童年陰影」，又看看旁邊的兩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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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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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將這兩項的關聯性結合，腦中忽然閃過的某道思緒如同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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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從小就有過人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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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在一起，只有勝利，沒有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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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只將他的成熟、堅強，當作好現象，並加以讚許，沒有人去糾結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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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也是，把利威爾的堅強與成熟，看作一項可以把他當作可倚靠的好夥伴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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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人本來就能這麼堅強、這麼成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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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都是經歷過一段腥風血雨，才能有今天的成熟和堅強，那似乎就不能以本來的童年去作推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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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說某段過去，那麼那段過去的可能性，就不能只侷限於到今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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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世這種模糊現象，根本沒有科學根據，韓吉心想，她也只能自行在迷霧般的真相中，慢慢揣摩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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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韓吉一如往常的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吃早餐，然後七點就下樓和利威爾會合，之後再一同走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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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通常都會比韓吉還要早些在下面等，但今天，韓吉下樓的時候，卻連利威爾的影子都沒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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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怪了，很少看他睡過頭或遲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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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在不遠處道路旁的長椅待著，捏著下頜，對這個現象感到十分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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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韓吉那樣喃喃自語時，利威爾便從容不迫、不急不徐的從他家裡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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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韓吉喊著，像小狗看到主人搖著尾巴那樣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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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聽到韓吉的聲音後，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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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一臉感到新奇的看著利威爾，繼續喋喋不休：「真難得耶，你竟然比我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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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比平常睡了久一點，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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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利威爾有史以來第一次睡過頭——其實嚴格來說還在上學時間內，只是他們喜歡在上學前到處閒晃——但他的面貌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韓吉可以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他的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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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天沒睡好？」韓吉歪頭，故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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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出乎意料的立馬否認：「不，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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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可好了。韓吉可以從他的樣貌推測出他後面沒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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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又刻意意味深長的咦了聲，淺淺的微笑烙在臉上，正如今天暖烘烘的陽光，在某人毫無防備的意識下，烙進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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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的看著自帶陽光的女孩，後知後覺才聽清她剛剛玩笑般的天真話語：「真是神奇呢，利威爾竟然也有睡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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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只是別過被陽光照得有些紅潤的臉，一如往常的回覆：「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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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神奇了！利威爾昨天竟然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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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韓吉在她的房間裡左思右想，絞盡腦汁的想要知道利威爾昨天晚上是怎麼睡覺，又是什麼情況下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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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今晚來個突擊檢查，卻在片刻後立馬把這危險的思想給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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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手中的筆記本，這幾頁都是記錄著有關利威爾失眠以及成功熟睡的事，但比起前面的資訊，這次顯然複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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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要把利威爾丟進那個能讓人看到回憶的機器，她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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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利威爾瞄了一眼窗外，內心頗為不解，平時這個時候，那個臭四眼不是都會出來陽臺說一大堆有的沒的報告術語或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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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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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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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利威爾本想就此睡去，但好死不死，他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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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接下來會夢到的內容，周旋在腦海裡的聲音，就會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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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對你投射出崇拜的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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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要是知道你是個超級潔癖的人，大家對你的幻想也會破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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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能遇到奇行種就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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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這是激動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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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這是想逗他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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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這是失落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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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你命可真大，因為你是個阿卡曼，才不會就這麼死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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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重複做著同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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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煩躁，又有點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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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利威爾並非都沒睡著，只是每次一入睡，就會夢到自己身處在一個戰場上，一天到晚騎著馬出外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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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次進入夢境後，就會接續上一次夢境的結尾，繼續的為著一切和平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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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韓吉死後......便會接回他剛和伊莎貝拉、法蘭他們加入調查兵團那最一開始的起源，重新上演著一段又一段的血腥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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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戰爭，為的就是調查以及消滅牆外那些會把人類吃掉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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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重複作著這麼殘酷又令人絕望的夢境，怎能叫人好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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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利威爾一次又一次的失眠，原因確實和韓吉推測的不謀而合。雖然不能說完全相符，但「不同於童年的過去」，這點就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踩在關鍵點上——事實上，就是與他夢到的戰爭世界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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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並非全部都是不堪回首的夢境，其中，還是有些令他留戀的小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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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確幸，總是要夾在一大片幽幽的殘酷海洋中，才會被體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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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段情境是這樣的：他的身體被雷槍炸到生不如死，一動也不能動，各種痛覺感知皆身歷其境，他閉著眼睛，原本想就此等待死亡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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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印入眼簾的是他那日夜所思的人——韓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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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處在那個環境中的韓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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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背對著他，並沒有發現利威爾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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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進入到夢中的記憶不全，只有夢境走到哪，記憶才會跟到哪，之前夢到的，在當下是不會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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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利威爾不管夢到幾次都一樣，他不會打算讓韓吉知道自己早已醒過來。他會繼續閉上雙眼，偷聽著她在以為自己昏迷時，那自言自語道出的真心，又或是一時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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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你命可真大，因為你是個阿卡曼，不會就這麼死去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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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吉轉過身，邊說邊繼續著她剛剛幫利威爾縫補傷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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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處此地的韓吉，身分是一名調查兵團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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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負好幾千、好幾百萬條的性命，上千百噸的責任壓在背後——她不能就這麼放任艾連去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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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連曾算是他們調查兵團的後輩，然而現在卻用著他身上所擁有的巨人之力來毀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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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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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必須做出對得起整個調查兵團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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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死去的意義，也只能由他們這群活的調查兵來賦予——那些人的死，是為了什麼？我們這麼做，真的能對得起，那些士兵死去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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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懂的事，就去弄懂它。」這句話一直以來貫串著調查兵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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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要做的任務，是那麼的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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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瞭解巨人，人們才會怕它，所以調查兵團要做的便是調查巨人，將它們的一切習性、弱點給拿捏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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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當人類開始實行反擊時，將會是榮耀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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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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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的他們，調查到最後的他們，發現巨人背後祕密的他們，現在早就已經不清楚，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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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快要迷失在血肉模糊與戰鬥意義的折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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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熟睡的利威爾，韓吉坐在了一旁，沉默許久的她，再次啟口：「吶，利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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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依舊安然無恙的平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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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們咱倆乾脆在這裡苟活算了......」韓吉自言自語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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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快要成為迷失方向的患難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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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也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的他和韓吉，也是多麼的希望能在一個沒有巨人的世界裡，一起平平淡淡的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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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絕對不可能，至少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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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背負在身上的使命，那些死去的人的價值、意義，要做出對的起所有死去士兵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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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死去的結果，可不是要造就他們在這混亂世界的一起生活這種笨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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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妄想，是不可能的妄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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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沉重的份量，就足以讓韓吉一直處在痛苦邊緣，哪有可能真的偷偷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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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要逃避這麼幾分鐘，或是幾秒就好，活在她的幻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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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韓吉頭痛扶額的模樣，利威爾又在不知不覺中從夢中醒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滑落，急促的呼吸聲，以及那顆還活躍蹦跳的心臟，都在告訴他——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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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在那個夢中也沒死，是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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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到底是什麼世界，明明像是好幾百年前的歷史，卻怎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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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自己的過去一樣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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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下意識的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三十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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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那個臭四眼......」他低聲咒罵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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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恨這個夢每每帶給他的心撕裂般的痛苦，痛恨這些夢所帶給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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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再作一次看到韓吉就這麼去送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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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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