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來生,我們……還有幸相遇,那我當女孩,你當男孩,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男人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臉上掛滿了淚。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做這個夢了,夢中那個男孩滿臉是血,燦爛的笑著。明明與那人素昧平生,可每次做這個夢,他總覺得心口陣陣的疼。
「罷了。」他揉揉抽痛的太陽穴,坐起身來。一天,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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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早!」「早。」陸子吟是時光咖啡店的老闆,這是一間坐落在巷口的小店,雖然算不上門庭若市,年輕的老闆憑著細心與一絲不苟的個性,也把這個地方收拾得僅僅有條。顧客都說他是個溫暖的人,高挺的鼻樑,細緻的長相加上傲人的身形。不太說話,但靜靜散發出的溫度,足以治癒所有受傷的心靈。
這樣的他,竟有著不同尋常的過去……
昏黃的光線下,子吟默默收拾著店面,忙活了一天,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與其說是咖啡,不如說這是熱牛奶,加了糖,嘗不到苦澀,就像給小孩子喝似的。「老闆,我把小金帶進來啦?」「好,謝謝。」新進的女員工,是剛畢業來打工的大學生,活潑熱情,笑起來瞇著眼,倒也有幾分小家碧玉的韻味。「老闆你都那們大一個人了,怎麼還喝這種幾乎沒有咖啡因的拿鐵啊?」這個叫林施悅的女孩不無調侃的說著「沒事,我就喜歡這味道。」男人蹲下身,輕輕撫摸長毛蓬鬆柔軟,憨憨厚厚的黃金獵犬小金。
小金是他五年前在老家附近收容所抱來的,當時才三個月大的小奶狗,如今沒事就喜歡在他身旁轉悠,還常用他頗具重量的身軀撲倒在他懷裡,撒嬌著要他抱。「你下班吧!今天辛苦了。」看著女孩跳躍著出了門,子吟拍了拍狗兒的頭:「我們去吃飯吧!明天阿姨來看我們,我再介紹她給你認識。」
二十四歲的陸子吟,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十七歲那年,他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整個記憶,他父母告訴他,他的童年平平淡淡,並沒有發生任何特別的事,因為他們搬了家,他的東西都意外丟失了,他們甚且從沒帶子吟回過遙遠的家鄉。父母過世後,他曾返鄉,但他對他的母校國、高中完全沒有印象,只依稀記得住過的醫院,和他搬家前,倉促領養小金的收容所。這些他本也不在意,可最近發生的總總怪事,似乎在逼迫著他,逼迫他去回想些甚麼。他希望母親的妹妹能給他答案。
晚上,他固定會到附近的社區中心,去幫忙照顧家庭狀況不好的孩子,讓他們的父母可以專心工作。他溫和開朗的個性,讓孩子們都很喜歡他。看到小朋友愉快地玩在一起,總會讓他心中充滿喜悅,尤其是他們洋溢著天真單純的微笑,喊他「大哥哥」的時候,那種感覺令他也揚起了嘴角。
牽著小金散步在路燈下,子吟想著:他的生活是如此平靜,順利的如同不可多得的幸運,希望能就這樣慢慢地走下去吧!
「子吟哥!子吟哥!」夢中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又出現了。似乎是早春,勝放的櫻花樹下,清澈明亮的嗓音喚著子吟的名字,那樣的輕,那樣的暖,像一件剛織好的毛衣,令他胸口泛起陣陣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柔情蜜意。「文文,怎麼啦?」文文?他是誰?他聽見自己溫柔的開口:「別跑這麼快,當心摔著了。」「你看!是隻吉娃娃呢!可愛吧?」「好,你說可愛就可愛。」他們並肩坐在樹下,雖在夢中,子吟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平靜,如此…歲月靜好。「子吟哥,以後我長大了,一定要買一間大房子,養很多很多的狗,到時候你會來看我嗎?」似乎是叫文文的男孩低著頭,紅著臉問到。「當然啊!我跟小文鳥會是一輩子好朋友不是嗎?」……男孩似乎有點失落,但隨即又笑了起來:「嗯!好朋友!」
陸子吟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更令他驚駭萬分的,是地面似乎裂開了,面前少年正往下墜落……他覺得好熱,好熱,只能用盡全力的嘶吼:「文文!」
張開眼,原來小金正坐在他的胸口,張得大大的嘴巴,都快把口水滴到他臉上了。
「阿姨您請坐。」翌日,沒什麼客人的正午,子吟和遠道而來的阿姨閒聊著。
「好久沒見了,小陸如今也是個有為青年啦!」有為青年靦腆的笑著:「哪裡,阿姨妳過獎了。」「你跟小時候真是不一樣了,從前那個悶葫蘆似的小子,現在也總算會笑一笑了。」「真的嗎?不知道我以前是個甚麼樣的人呢?」「你啊!功課不錯,但是個有點叛逆的臭小子呢!」阿姨笑道。鮮少有人和他提到從前,子吟想到他的夢,內心倏忽揪緊了。他裝作隨口說到:「既然說到我小時候,聽爸媽說阿姨您在我們搬家前常來走動的,我近來挺好奇那些年月的。」「你好奇甚麼事?」「也沒什麼,就是想問,我失憶前有甚麼要好的朋友嗎?想找個人敘敘舊。」阿姨的眼中撇過一絲躲閃,被男人敏銳的眼神捕捉到了「哪有甚麼朋友啊?你那時又安靜內向,又整天板著臉 ,所以沒什麼人敢接近你。」「看來我以前還是個邊緣人了!」「哈哈!是啊是啊!」過了一會兒,子吟送阿姨出去,腦海中卻默默起了疑心,那一瞬間阿姨的神色,使他懷疑的心思越來越旺,到底她和已故的父母,竭力要瞞著他甚麼?
回去看看吧!
一個周末,子吟簡單收拾一些行李:「施悅,妳幫我照顧一下店面,我去一趟X市。會帶上阿金,可能要三、四天。」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一但決定了就立即動身。「啊?怎麼忽然要走?」「處理一些事情。」
順手披上外套,他本生的好看,高挑而清瘦,只一個動作,就令女孩兩頰上泛起一抹紅暈「呸呸,怎麼能肖想老闆呢?」她這般想著「好,您慢走。」
馳騁在高速公路上,明媚的陽光伴著開闊的景色。阿金坐在身邊,子吟默默地對狗兒說:「如果此趟毫無收穫,就當帶你遊賞風光也好……」他自己也不確定,此行到底有何目的,也許只是想證實甚麼,安定近來凌亂的心。
那乘載他青春歲月的城市,在一座小小的旅館整頓好行囊,他牽著阿金到了昔日他念的高中「唉,果然是毫無印象。」「既然來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吧。」信步走過一間間的教室,走過假日杳無人煙的走廊、中庭,這裡充滿了書香與朝氣,是他曾經擁有,卻又失去了的青春歲月。走到了圖書館門口,他忽然愣在原地,頭疼欲裂,來一張張畫面像幻燈片一樣的呈現在眼前。
「學長,你在做甚麼?」「學長,教教我這一題好不好?」
畫面定格在校園的一隅,那男孩不好意思地搔著腦袋:「學長,我剛進來這個學校,發現你總是待在角落看書。如果不打擾的話,可以跟你交個朋友嗎?」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男孩的臉,但不知怎地仍舊一無所獲。
在這個地方有太多那個孩子的身影,是幻覺也好,夢魘也罷,那銀鈴般的笑聲環繞整個校園。
奇怪,太奇怪了。
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旅店的,躺在床上,只覺得心亂如麻,就差一點,他好像已經走到了真相的邊緣,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快想!想起些甚麼!迷迷糊糊地思考,他終於沉沉睡去。
隔天他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這個小鎮其實很美,有種質樸醇厚的感覺,家家戶戶擺放著翠綠的盆栽,路旁有小朋友拋著球嬉戲,天燦藍,人和善,比他到過的任何地方都像個家。「子吟,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裡?」面前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與他一般年紀。「你是?」「你居然不記得我啦?我是羅東祥,和你做過四年同學啊!」「不好意思,我不太記得那時候的事。」子吟歉意地笑了笑「真是的!好歹我也跟你有點交情。」這人熱情,倒也不介意這些:「對了,宋文鳶呢?他最近怎麼樣?」「宋文鳶?」羅東祥驚詫的看著他嚷道:「連他你都不記得啦!就是那個小學弟啊!個子小小的,長得挺可愛,總是黏著你。唉!你國中的時候簡直是根冰棒,我都以為你是不會說話的,直到高中才好一點。不過自從我轉學,就沒有你們的消息了。你跟他後來怎麼了?」子吟直起了腰桿,有些激動地抓住眼前男人的肩膀:「那…那你還記得他住在哪裡嗎?」「就…從這裡過去兩條街,門前有棵樹那就是了。你幹嘛這麼激動?」子吟幾乎是跳了起來:「對不起!我有一些急事要走,下次再聊!」說完就心急火燎的往羅東祥指的方向奔去,阿金緊跟在後,留下在原地摸不著頭腦的人。
子吟到了那院前,他曾數次經過這戶人家,還撫摸過那棵大樹的葉子。此刻他急切又緊張的按著門鈴,不管結果會是如何,他就是想擁有這一切的答案。大門發出沉重的嘆息聲,一個髮鬢斑白的婦人出現:「是誰啊?...陸子吟?!」「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他往屋內望去,擺在茶几上的照片,那帶著笑意,晶瑩到簡直像女孩的雙眸,使他完完全全失去了自己,那是宋文鳶,他的小文鳥。一切記憶就像約好了一樣,殘忍的襲擊這個男人,他都想起來了。想起校園暖融融的午後,他們的初見;想起他們大膽的逃課,坐在河堤談著天南地北;想起不經意觸碰到男孩手指時,他們兩人內心深處的顫慄。文鳶是子吟高中的學弟,本來身性孤僻的子吟並不想與人有太多交流,可莫名就被文鳶纏人的決心與水汪汪的眸子卸下了心防,「學長,你就理理我嘛…你看這隻狗,多可愛。」隨著他們漸漸熟悉,愛狗又愛笑的文鳶成了他的摯友,陪他度過了整個躁動不安的兩年半高中生涯。似乎是順理成章的,子吟喜歡上了這懂事細膩的孩子,縱然情竇初開的他,竟是甚麼都沒說出口,但他們那觸不可及的曖昧,讓子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總喜愛輕輕攬著他的肩,揉著他的頭髮。文淵的眼裡從來就望不出除了溫柔外的情緒,從未明示過他對子吟的感情,除了那天他們人生第一次翹課,躲過教官的追趕時,主動拉了子吟的手。青少年懵懂無知的愛戀,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好,直到意外發生的那天…。
回憶繞到了最痛的那刻,那是高三還剩一半的日子,子吟正不乏沉重的往文鳶家走去,他們一家即將出國,且很快要走,他要通知他的小學弟這個消息。之所以沉重,不僅是捨不得,也因為那個看見花叢枯萎,落葉凋零也傷感的孩子,他記得他養的每一隻狗兒逝去,他眼底多少化不開的憂傷,他知道他的摯友,他疼愛的小文鳥,有多害怕離別。年少時的他,走進了他房間,與他說明了來意。事情比他想像的還糟糕,文鳶雖心善,卻不軟弱。要是他流淚,躲在他懷裡抽泣,倒還好處理,可男孩先是故作冷靜:「怎麼突然要走?」這是大人的決策,當時的他無力抗衡。接著他將悲傷轉為怒火:「你不是說要陪我到畢業,我們一起上大學嗎?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先聽我說,雖然分隔兩地我們還是可以聯絡…」一開始他試著安撫他,但失控的局面與眼前人崩潰的責怪,使血氣方剛的子吟逐漸失去耐心,朝昔日捧在手掌心的男孩吼著:「宋文鳶!你講講理好不好!你以為我不難過嗎?我就捨得你嗎?我已經夠亂了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文淵從沒有被他這樣兇過,一時反應不過來,眼角噙著淚吼到:「誰捨不得了!你要走就走好了!我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子吟「碰」的一生甩上了門,文鳶則在原地慢慢蹲下,忍著,忍著,終於失聲痛哭。
後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子吟趕到時,文鳶已倒在血泊中。前天冷靜下來後,文鳶越 想越後悔,後悔自己的情緒化,後悔就要分開時,沒有好好說再見,於是他決定不管怎麼樣,也要去送子吟離開。或許造化就是如此弄人,或許有些事錯過了就是永遠,在那個下著大雨的午後,在即將到達火車站,彼此相隔只剩最後的一條路上,一輛在雨中視線朦朧的轎車,徹底把兩人分開。在倉皇大雨中,子吟抱住了文鳶「天啊!快叫救護車!」「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不該跟你生氣。」像是想安慰他一樣,文鳶臉上掛著笑容,似乎把所有的力氣都聚焦在最後這幾句話「其實不在乎是假的,只是我太膽小,不敢說出來。自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你…很喜歡你。」接著子吟感覺到文鳶輕輕的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混著血腥味,還有一絲苦澀,那是文鳶的淚,與自己的淚。滂沱大雨,肇事逃逸的車輛,還有周圍的吵雜,此刻都像不存在一樣。「如果來生,我們……還有幸相遇,那我當女孩,你當男孩,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子吟如大夢初醒一般,沙啞的喃喃念著「好,我願意。」懷裡的小小身軀已漸漸涼了,子吟著慌地喊著:「我也喜歡你!文文,你醒來好不好,你不要嚇我…你不能死…。」可惜逝者已逝,再也不會回答了。
子吟清晰地記著,參加完文淵葬禮的他有多難受,那個簡單辦過的告別式,送走了一個早逝的少年,卻怎麼也送不走他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以及子吟滿心的愧疚悔恨。在一個十七歲少年的生命中,這短短兩年半的相見、相知到相愛;爭吵、理解與原諒,男孩和男孩間的羈絆纏繞,已無法及時斷開了。子吟迷迷糊糊地晃到了一座高樓,一直沒有哭的他終於無法再逞強,淚水漫過他的唇瓣,沾濕了他的衣襟:「文文,你等著,我來陪你了。」他自高樓一躍而下。男兒有淚不輕彈,棄絕自己的生命更非丈夫所為,可如今他無法顧及那麼多,絕望已將這仍未經世事的男孩壓垮,他跟文淵之間,早不是朋友二字解釋得清了。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子吟被人救回,卻從此失去了這段記憶,爸媽囑咐所有人不再提起此事,並帶著他遠離家鄉。他也就這樣忘記了文鳶,直到今天。
「子吟?子吟?你還好嗎?」文淵母親的聲音把他紛亂的神緒拉回,子吟看著這對年邁的夫妻,有著本不該如此斑白的頭髮, 不該那麼深的皺紋。這場意外碎了的,絕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夢。「對不起。」這句對不起,他欠了五年未曾出口。天空下起了大雨,毫無預警的烏雲鋪天蓋地,雷聲隆隆,如同那一天。「抱歉,伯父伯母,我該走了。」他顧不得外頭雷電交加,倉皇逃離這窒息式的記憶,逃離老人們並非怨懟,反倒帶著寬容與諒解的眼神。在雨中,男人和當年並無二致,又慌,又亂。他不明白蒼天為何如此,既讓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又讓他再次記起一切;不明白自己有'甚麼值得原諒,是他害死了文鳶,是他沒有勇氣面對,是他厚顏無恥的忘了那個為他而死的男孩,終究是他負了他。「文文,我對不起你。」子吟跪在雨中,人間一片迷濛,面目全非,他抱緊了自己,彷彿這就能給他一點溫暖,彷彿可以假裝愛人尚在身邊。時間沒有讓他變得成熟,在身離死別的記憶面前,誰又能故作鎮定呢?
由遠而近,阿金踏著雨水向他走來,舔了舔他的臉,靜靜地蹲在一旁,與主人共同承受打在身上都生疼的雨滴。子吟抬起頭,明白了一向不那麼喜歡小動物的自己,為何會領養這隻狗。是多年前的某一天,牠和愛狗的文鳶路過收容所,文鳶看見了剛剛會走路的阿金,當時他蹲下來,隔著玻璃點了點阿金的鼻頭:「等你長大了,哥哥一定來帶你回家。」沒想到失憶後的自己,仍陰錯陽差替文淵完成了心願。子吟抱住了溼透的大狗「冷了吧?我們回家,別再淋雨了。」是對著阿金說的,但也像對文淵,對年少時的自己,最想說出的寬慰。
回到了旅店,他把自己跟阿金清洗乾淨。他還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往事,文淵消失在他的生命已經五年了,他怎麼能裝作沒事一樣,去過原本的生活呢?習慣性的泡了一杯咖啡
「子吟哥,咖啡好苦,你怎麼總愛喝啊?」「好,我給你加多一點糖…你看,這樣就不苦了。」握著手上的咖啡,子吟忽然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阿金、加奶和糖的咖啡、還有他一直以來溫暖的評價…。是文淵變化了他整個人,他教會他寬容與慈愛,給了他人性,讓他第一次嘗到珍視一個人的美好...即使記憶消失,這些終究留在他的生活中;原來文鳶一直用這種方式陪伴著他,從未遠離。
收拾好了一切,告別了伯父伯母,子吟啟程回到到咖啡店。,春日的五光十色,偶被雲雨遮蓋後,終究仁慈的回到了人間。悵然必定有,想念或許再不能從心中消失,但他再也不會放棄了,他要替文鳶看完世界,「也免得小文鳥在我們相見時,抱怨我沒給他說有趣的故事吧?」他這樣想著。
林施悅把他的小店打理的一塵不染,這姑娘確實也有幾分才幹,在日後的幾年幫著他又開了幾家分店,事業越做越大。子吟一直把她當成最能幹的幫手,她也一直跟著子吟,直到某天一個騎著重機,英姿颯爽的大男孩,渾身帶著金光走進店內,小姑娘如遭雷擊一般散發出一見鍾情的訊號……青春本就是如此。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三年後「各位小朋友,吃飯了!」子吟搬回了家鄉,打理著分店。他也收容了附近所有的流浪狗,讓他的家成了熱熱鬧鬧的狗狗天堂。他孝敬著伯父伯母,不忙的時候偶爾出門旅遊,每當看到甚麼新奇有趣的東西,他總下意識地說出:「文文,你看…」雖說長夜漫漫,路途遙遠,很多人都勸他找個伴,但子吟情願把每個寒暑歲月,用以守著時光,守著那知心人,一輩子。「美麗的小文鳥,你在天堂,過的好嗎?」
在時光咖啡店,每天都會誕生不同的故事。有些愛禁得起時間的淬鍊,反而越加深刻,願世上有情人,皆能生死不離,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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