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些狐狸♡怪談&恐怖故事 - 第四根蠟燭—《蠹國妖狐曌姬鎮石》

好久好久以前，有隻小狐狸。

牠生活在森林哩，日子好不快活，森林蓊鬱蒼翠，齊放的百花爭奇鬥艷，還有她最喜歡的食物—酸甜多汁的小樹莓。

有一天，小狐狸在森林中漫步，卻不慎踩到了陷阱，腳部重傷的牠被佈下陷阱的獵戶帶回去打算剝皮剮肉。

小狐狸哀號著、哭喊著：「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

一路上，路人們看見手裡吊著小狐狸的獵戶以及掙扎著的小狐狸，紛紛向獵人投去羨慕與覬覦的目光。

「唉呀，老張！這狐狸可真漂亮，可不可以把牠的皮賣給我做圍巾啊？」

「不賣不賣，這張皮俺要拿回去包枕頭，睡起來肯定香！」

「唉呀，老張！這狐狸可真漂亮，可不可以把牠的肉賣給我下酒菜啊？」

「不賣不賣，這塊肉俺要拿回去配飯吃，吃起來肯定香！」

小狐狸好害怕，牠哭嚎得更大聲了，引起了一位和尚的注意。

「這位施主，這狐狸可真可憐，能否把牠賣給貧僧呢？」

「不賣不賣，這皮這肉都很讚，俺要好好利用起來，俺不賣。」

「阿彌陀佛，貧僧願為施主日夜祈福，若能將這小狐狸賣與貧僧也是一件大功德，這些是貧僧今日化緣所得，不知足夠否？」

「這......好吧，師父若是執意要這小狐狸，俺就賣你吧。」

「善哉，施主發善心結善緣將來必得善果，貧僧替這小狐狸謝過施主，阿彌陀佛。」

說罷，那和尚便交出今日化來的銅錢從獵戶手中接過了小狐狸。

和尚將小狐狸帶回自己那破舊的小佛寺，每天端茶送飯悉心照料，很快小狐狸的腿傷也逐漸痊癒。

一天，和尚將小狐狸帶到了附近的樹林，說。

「小狐狸呀，小狐狸。你且歸去吧，貧僧會為你祈福，願你平安生活。」

「我不要，你救了我，是我恩人，我要待在你身邊服侍你。」

小狐狸嗷嗚嗷嗚地叫了兩聲，雖然和尚聽不懂，但還是輕聲勸小狐狸。

「小狐狸呀，小狐狸。你且歸去吧，若你與貧僧有緣，日後自然能再見。」

可那小狐狸仍不肯離開，繼續在和尚腳邊磨蹭，和尚見狀也只能無奈嘆氣。

「阿彌陀佛，也罷。若你想跟著貧僧那便跟著吧，或許能沾染點佛性，總比執迷不悟而成妖成精禍害人間要好。」

接著和尚為這小狐狸取了個名字—明空。

於是，明空每天隨著和尚進出，時而聽他念經、時而隨他入城化緣、時而同他行腳各地傳佛講法。久而久之和尚出了名，小破廟也得到重建，寺廟的香火日漸鼎盛，和尚身邊也不只有明空了。可他每天仍不忘給明空端水送飯，還有牠最喜歡吃的—酸甜多汁的小樹莓。

春去秋來、年復一年。在一個秋意漸濃的日子裡，許多和尚端坐在大殿之中聽著已經成為住持的老和尚講佛法，明空也不例外，所有人都莊敬肅穆的聽著，偶爾有人提問求老和尚解惑。

講法結束時，老和尚將幾位真傳弟子與明空留了下來，讓其他和尚先行離去。

「老衲今日有話想與你們說。」

「「「師父請講，弟子洗耳恭聽。」」」

「嗷嗚嗷嗚！」

隨後老和尚將這座廟宇的所有事務、佛法傳承的衣缽交代與幾位弟子後，轉頭看向明空。

「明空呀，明空。你隨老衲修行多年，如今即將邁入地仙之境，可你仍有所執迷。老衲念妳多年情誼，望你能繼續行於正道，終有一日能放下執著修成正果，謹記。」

只見明空的狐狸真身搖曳而模糊，逐漸化為一美女，身姿嫵媚卻若有似無地透著一股純潔無瑕的仙氣，聽見老和尚的交代，明空點頭應允。

「明空明白。」

於是，老和尚就在眾弟子與明空的陪伴下安然坐化。

數日之後明空卻從寺中消失，不知去向。

世異時移，時光輪轉已過千年，世間王朝興衰輪替來到了大巽治世。

大巽繼威13年春，繼威帝陳愍之妻昭麗皇后炎氏誕下皇子湛，舉國歡騰。

而在一座山林之中，一名樵夫上山砍柴，聽聞娃娃哭聲便循聲而去，發現樹下有一女嬰置於籃中，身上放有一塊木牌，其上只刻一字曰「曌」，見其可憐遂帶回家中照顧。

大巽繼威28年，民間盛傳一樵夫家中育有一女，姓柳名曌，人稱曌姬。秀髮烏黑及腰、冰肌玉骨體態娉婷、珠黑睛亮的杏眼秋波閃閃、唇似櫻紅、臉頰紅潤，美麗得好似天仙。許多才俊青年、商賈紈褲甚至官宦子弟都慕名而至，獻上許多奇珍異寶為博美人芳心，可她卻不為所動，連抬眼一瞥都沒有便將禮物一一退還，眾人落寞皆歃羽而歸。

直至一日，有人送來一漆盒，樵夫家兩老與那些前來拜訪的年輕人們也都對那漆盒產生好奇。

「我猜那定是日前傳言在海邊發現的龍涎香，說到那龍涎香日積月累孕育於大鯤腹中，一塊龍涎香可抵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看這漆盒外觀，送禮人定是達官顯貴，裡面裝的肯定是塊玲瓏寶玉，聽說日前有批西域商人入境做生意，其中有人帶著一批產自西域的玲瓏寶玉，每一塊都價值連城啊！」

「不不不，看這漆盒的大小，裡面裝的絕對是典雅脫俗的瓷器，尤其是烏木鎮的三彩瓷，那可是送禮首選！」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盒中是何等寶物，還都目不轉睛又眼含期待的看著曌姬打開漆盒，可就在所有人看見盒中之物時都愣住了，包括曌姬。

「樹莓？」

眾人疑惑的同時默契地望向曌姬，眼前的一幕卻令他們驚呆了。

曌姬澘然淚下，痴痴地望著盒中的小樹莓，喃喃道。

「是你......我終於等到了，這是誰送的禮物？」

「是一名自稱甚的公子爺，只是他東西一放下就離開了。」

她急切地詢問身邊的老父，樵夫對於女兒的反應也頗感驚訝。

「他走多久了？」

「約半個時...女兒，你要去哪！？」

話音未落便見曌姬奪門而出，樵夫也來不及伸手拉她。

大巽繼威30年，坊間傳聞一位公子甚以一盒小樹莓擄獲樵夫之女曌姬的芳心，其餘追求者聞之無不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大巽繼威31年夏末，這一年以來曌姬茶不思飯不想夜不寐，日夜思念著那公子甚，很快便熬出了病來，變得瘦骨嶙峋，老樵夫為救愛女四處奔波求醫，可都束手無策。

「柳公阿，小姐這是得了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恐怕只得為小姐將那公子甚找來了。」

「聽大夫一言，我老柳茅塞頓開，我這就著手請人去尋公子甚！」

經過半年的追尋仍然無果，曌姬的病也越來越重，著急的老樵夫甚至跪在府衙前乞求官老爺能差遣衙役為女兒找到那自稱甚的公子爺，給女兒治心病。

「太子駕到！」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高喊，竟是太子擺駕親臨，府衙上下所有人都趕緊出門迎接。

「「「下官，恭迎太子殿下！」」」

「草民，叩見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聽聞那聞名天下的美姬柳曌重病在床奄奄一息，本宮手邊恰巧有一帖秘方，或可令其藥到病除，有誰能領本宮到那柳家去？」

「啟秉殿下，那曌姬之父正在此處，就由他領太子殿下去吧。」

於是，太子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柳家，見柳家簡陋太子卻沒有表現出嫌惡，而是一副感到懷念的樣子，可所有人都低著頭便沒人看見他的表情。

「殿下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裡邊請。殿下，此間便是小女的病榻，您真有能治小女心病的秘方？」

「柳父不必擔憂，且讓本宮一看便知，本宮去去就來。」

走進房間，裡面雖然簡陋破舊卻能遮風避寒，談不上一塵不染卻是乾淨整潔，一抬眼便見床簾緊閉，太子輕輕掀開看見曌姬病臥在床，眼窩凹陷、形容枯槁，好似隨時都會一命嗚呼，但就算如此也無法掩蓋她那絕美的容顏，令太子怦然心動。

這不是太子第一次見到曌姬，一年前在他微服私訪時就隨著傳聞來到柳家看熱鬧，就和其他人一樣看見曌姬的第一眼便愛上了她，太子命身邊的太監準備禮物送到柳家卻被一一退回，這讓他很失落。就在即將放棄時，幸得一位高人指點，化名公子甚送了一盒小樹莓並立即離去，一年後再回來就能抱得美人歸。

但這個祕密只有他與那位高人知曉，未曾告訴他人。

「許久不見，妳消瘦許多，雖然你不曾瞥過本宮一眼，本宮卻僅瞥一眼便忘不掉妳。」

曌姬毫無反應，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柳曌...柳曌，是個好名字。明空，當初送妳的小樹莓妳可喜歡？」

「............終於...等...到...你了。」

聽到太子的話，曌姬竟緩緩睜開雙眼，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便起身淚眼婆娑地抱住了太子。

「我想...待在你身邊，不要再拋下我...離開了，好嗎？」

大巽繼威31年冬，太子陳湛將柳曌納為太子妃並將樵夫一家也接入宮中同住，繼威皇帝為太子舉辦隆重的娶親儀式，大巽天下子民無不為太子送上祝福，一時間還傳說有人妄圖起兵造反與太子搶奪曌姬。

大巽繼威36年初春，曌姬為太子陳湛誕下子嗣，太子大擺筵席宴請全朝文武百官，繼威皇帝同時詔告天下普天同慶，並為這皇孫起名陳宇玟。

大巽繼威40年冬，繼威皇帝臥病在床，命太子監國攝政，太子湛整頓朝綱為未來登基之路做謀劃，不知不覺間也為即將到來的大治之世打好了基礎。

大巽繼威47年秋，繼威皇帝崩殂，傳位於太子湛。隔年太子祭拜皇天后土正式登基，冊封太子妃曌姬為孝琛皇后，立皇子陳宇玟為太子，改年號啟仁，大赦天下，後世人稱啟仁皇帝。

大巽啟仁元年至16年，啟仁皇帝選賢與能，知人善任；廣開言路，虛心納諫，重用良臣；治國之策以農為本、厲行節約、休養生息、文教復興、四海通商、整頓吏治、完善制度；對內安撫民心、賑災濟糧，對外抗擊北狄、威震南蠻、教化東夷、平定西戎；人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大巽迎來自開國起最為繁華的盛世，史稱起仁之治。

就在啟仁15年某天夜晚，皇城御書房，啟仁皇帝陳湛正在批閱奏摺，思考著大巽未來的施政方針，此時外面傳來太監的聲音。

「皇后娘娘駕到！」

「臣妾見過陛下。」

只見曌姬推門而入，手裡還提著籃子。

「曌姬來啦，快來朕身邊，這麼晚了來找朕有什麼事嗎？」

「臣妾顧念陛下辛勞，便準備了補湯給陛下送來，暖暖身子。」

「曌姬有心了。」

看著手中的雞湯，陳湛感到心裏暖洋洋的，曌姬隨手拿起一卷奏疏掃視。

「聽聞西南麟州水患嚴重，剛收成的作物都被氾濫的江水泡爛了，民眾苦不堪言、餓殍滿地，陛下打算如何處理？」

「朕已命人趕往麟州治水賑災，現在想必已經開始動工了吧？」

陳湛邊說邊啜飲著湯，隨即眉頭微皺。

「有點鹹，下次讓御膳房煮清淡點的。」

「這湯是臣妾親自熬的，不過，臣妾遵旨。」

「哈哈，是朕草率了。這湯雖然鹹，但還是很好喝的，謝謝妳。」

「日前太子在宮中辦了場蹴鞠比賽，太子為此很努力在練習呢。」

「看來得找個機會罵罵那個臭小子，辦比賽就算了，還為此荒廢了學業，太傅他向我告狀了好幾次，令朕頭疼不已阿...。」

「呵呵，望陛下嘴上留情。」

兩人就這樣待在御書房內邊批奏摺邊閒聊著，直到深夜陳湛才在曌姬的催促下回宮就寢。

幾天後早朝結束，眾臣散去之後，太子陳宇玟拿著色彩斑斕的蹴鞠蹦蹦跳跳地進入大殿，身邊還跟著幾個小太監。

「太子殿下，您慢點，小心跌跤了！」

「父皇，我又贏得蹴鞠比賽的頭籌啦！」

「太傅要你背的《論國》你背起來了沒有？」

「那...那個......。」

見太子說話吞吐，陳湛眉頭緊皺，想必兒子又忘了老師的交代。

「跟你說多少次了，幾歲人了不要只知道玩。你是太子、是儲君、未來的皇帝，一天天的往外跑成何體統，傳出去是要讓天下人恥笑的！」

「啟秉陛下，是奴才無能，攔不...。」

「住嘴，朕有讓你說話嗎？」

見太子身旁的太監插嘴維護，陳湛怒聲喝斥，嚇得那太監立刻閉上嘴巴。

「父皇...我...。」

「你已經26歲了，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留給父皇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就不能爭氣點讓父皇放心嗎？」

「父皇...那個...您17歲時就遇到了母后喜結連理，而我到現在連個親密對象都沒有，要不...您給我找個太子妃唄，如此一來我就會奮發圖強的！」

「你個逆子——咳咳咳！」

「父皇！」

「陛下！」

陳湛突然大咳，來不及用袖口遮擋只好用手蓋住口鼻，一拿開手便看見大攤血跡，他楞了一下立刻將手背到身後，太子宇玟與太監見他如此感到驚慌失措。

「咳嗯...好了，朕沒事，趕緊給我回東宮念書！你，去刑部領罰，杖責二十。」

「...兒臣遵旨。」

「奴...奴才遵旨。」

大巽啟仁16年，不知是何原因啟仁皇帝上朝的次數越來越少，初冬以後甚至不再上朝了，文武百官對此議論紛紛。

「唉...陛下已經好幾天沒上朝，奏疏已經堆積成山了，你說怎麼辦哪？」

「是阿，聽聞陛下每天都往後宮跑，不知是皇后娘娘病了，還是皇上對國事倦了。」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老夫認為皇上是興致來了才天天往皇后寢宮跑，聽說那是夜夜歡愉。哈哈哈，陛下老當益壯，說不定要多幾位皇子了！」

「呸呸呸，你個老東西淨想些齷齪事！我倒是聽御前太監說皇上病了，前些日子一進皇后娘娘寢宮便臥床不起，未曾踏出門半步。」

「晦氣，妄論陛下是要殺頭的，不過我聽說...。」

這一御前太監走到龍椅前方，吸引了眾人目光。

「傳陛下口諭：『近日朕身體微恙無力管理朝政，朕將在皇后寢宮內養病，病癒之前特命太子監國。』欽此！」

「「「臣等遵旨，願陛下早日康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道口諭解答了群臣疑問，但皇帝之前沒有生病的跡象，一時間有些人還是難以相信。

大巽啟仁17年，啟仁皇帝不再上朝，改由太子監國，在各位重臣良將的輔佐下國家政策的運作良好。

大巽啟仁20年，天災四起，糧道修繕不及，導致邊疆軍力不濟屢遭蠻夷重創，數座城池陷落，軍心潰散。連年大旱，顆粒無收，民不聊生，餓殍遍野，骨肉相殘，易子而食。

此時有人登高一呼：

「天降橫禍，天子有過。民不聊生，百官有過。天子無道，妖姬禍國，天降大任，降妖伏魔！」

大巽啟仁21年，民間大肆謠傳孝琛皇后曌姬年過半百仍舊貌美艷麗，必是妖狐所化，數年來淫惑天子使其不問朝政，又垂簾聽政操弄太子禍亂朝綱，伏魔道藉此崛起，打著「妖姬禍國，為民除害」的旗號起兵造反，一些因天災人禍與朝廷的不作為而敵視朝廷的勢力也趁機作亂，整個大巽皇朝陷入一片混亂。

大巽啟仁23年，叛軍已經打下大半江山，皇城岌岌可危，大敵即將兵臨城下，城中守軍無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此時在皇后寢宮內養病的啟仁皇帝對城外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明空阿...。」

「陛下。」

虛弱的陳湛輕聲呼喚曌姬，曌姬應聲而來。

「外面——咳...一切都好嗎？告訴我太子——咳咳...做得如何。」

「外面一切安好，國泰民安，太子賢明通達，百官...稱頌。」

「這樣啊...。」

事實上太子開始監國不久也不再上朝，所有詔命都自東宮發出，甚至有些公布的詔命連太子都不知曉。宦官禍亂朝綱，百官群龍無首，整個朝堂亂成一鍋粥，為了安陳湛的心，曌姬只得欺君。

「......把太子和丞相等人都叫來，朕要——咳咳...立遺詔。」

大巽啟仁23年秋，啟仁皇帝崩殂，傳位太子陳宇玟，但不久大軍攻入皇城，守軍節節敗退，百官抱頭鼠竄。為保全太子一行，曌姬—也就是妖狐明空—現出銀毛九尾妖狐真身，隻身一人擋在大軍面前，見到稀世大妖矗立陣前，叛軍首領發出伏魔令，號召天下修士前來降妖除魔。

妖狐明空於大軍陣前廝殺了七天七夜，天下道門、佛家與散仙方士陸續到來，對妖姬柳曌群起而攻之。明空的九條尾巴陸續被斬下，力量被削弱逐漸落於下風的明空見陳宇玟等人已經遠離便且戰且退，將敵軍往反方向引誘至皇城數百里外的一處火山口。

明空站在山頂，眺望山下的眾人，仰天長嘆：

「妾為恩人修練成仙、又為愛人墮落為妖，無奈蒼天無情、黃土無義、人妖殊途，終不能成正果。如今諸位因傳聞於此以伏魔為由征討妾，但世間傳聞乃子虛烏有，妾自問不愧天地、不愧於心。如今妾放棄自身修為投身火口自裁，以證妾之清白，望諸位止戈，放過太子、拯救天下百姓，妾在此立誓，天地可鑑！」

說罷便縱身一躍跳入火山口自焚而亡，山下眾人仍不放心，為防妖狐明空再現世間禍亂天下，便引動巨石封住火口，後來將明空九條被斬下的尾巴分別供奉於各地寺廟、道觀形成一座巨大陣法加強鎮壓火口巨石下的妖狐明空。

至此，太子陳宇玟等人下落不明，大巽皇朝滅亡，當初的叛軍首領登基稱帝，改國號大璃，建新制、立新法、定新策，世間進入新的時代。

那壓在火山口上的巨石，後人稱之「蠹國妖狐曌姬鎮石」。

在妖狐明空被鎮壓數年後，有一和尚行到此處，在那巨石前放下一盤小樹莓。

「阿彌陀佛，貧僧曾經教誨於你：『放下執念，便可成仙』。明空阿，明空，妳為何不聽呢？」

「........湛，是你嗎？你來看我了？」

「非也，貧僧並非陳湛。」

一道虛影在和尚面前顯現，神情憔悴，原是妖狐明空的一縷神魂。

「你不是陳湛，難道...。」

「當初陳湛送你樹莓作禮，便是受貧僧指點。」

「......原來如此，陳湛...不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啊。」

「貧僧仍然是貧僧，而妳...卻已經不是妳了。人因緣起而聚，因緣去而散，唯有放下執念，才能遠離痛苦，得到快樂，阿彌陀佛。」

說完，和尚便轉身離去，最後明空在消失前說出一句話令他停下了腳步。

「若你我有緣，日後再見。」

「呵......善哉，善哉。」

和尚行腳天下，最後在一座破廟落腳，每日誦經念佛，為天下人虔誠敬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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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隻小狐狸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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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根蠟燭—《蠹國妖狐曌姬鎮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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