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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頭一撇,便有家丁推著一車的銀子從廊上轉出來,王威恆拿起一錠白銀對眾人說:「兄弟們現在所看到的,就是咱鏢局賸下的積蓄了,我不是愛財之人,只要是咱鏢局的一份子,不分大小,想回鄉種田也好,跑點小買賣也可,弟兄就上來拿,想要多少拿多少!只是希望顧念情誼,也留點給其他兄弟。」
說完便大嘆一口氣:「千萬別留給我了……」語畢,卻無一人上前取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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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猶豫間,有位鏢頭名叫王楊,慢步移至銀車旁,緩緩拿起一錠白銀,再取一錠…接著越取越多,塞滿衣袋了仍是不罷休;其餘鏢眾眼睜睜看著王楊貪婪的霸著銀車,王威恆也不阻止,只是一直看著。
少數鏢眾冷笑著:「王總鏢真是識人不清,這王楊可是他一手調教帶大的,結果在鏢局要紛飛四散的危難時刻,反來露出真面目,真是悲哀至極!」
原來王威恆膝下無子,王楊原是棄嬰,不知被誰吊在楊樹上,王威恆保鑣時經過,看這嬰孩白胖可愛,自己已娶妻多年,但始終沒有子嗣,便收養下來;因是在楊樹上發現的,便取名為王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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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鏢眾性子火爆的不住開罵:「幹他奶奶的!這傢伙真是狼心狗肺,鐵定是他內神通外鬼,跟那啥白龍幫攪在一塊,窩裡反來吃下鏢局!」
王楊此時將銀子拿得差不多了,銀車裏賸下的不過就是些碎銀,王楊只穿件襯衣,原來他把外衣除下代替提袋,包裹妥當後放在王威恆面前的几上,邊裝著若無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塵。
有個鏢頭以性子火爆著稱,大罵著:「王楊!你到底是不是人?王總鏢愛你如子,在鏢局危難之時,不出手相救已經很難看了!還反踢一腳?讓老子教教你道理!」
有人抱著看好戲心情的:「果然是人稱『萬丹虎霸』的林虎先出聲。這下有得瞧了!」
人如其名,林虎肩寬臂粗,渾身一股蠻勁和死力;臉上掛了把大鬍子,外加光禿的大頭,把自己弄的活像個屠夫,那像是在江湖上走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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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恆聽到這,臉上沒太多表情,仍是注視著空空如也的銀車;王楊急忙說道:「不!林鏢頭,您大大誤會了。」
林虎哪裡管這麼多,唱著虎形歌訣邊向王楊攻去:「虎形屬陽力勇猛,跳澗搜山牠最能;搶步起時加雙鑽,雙掌抱氣撲如風!」
眾人聽他順口背出歌訣,手便不由自主的舞起虎形拳;王楊不敢大意,只得使出輕功躲避,不願正面交手。林虎出手速度絲毫沒慢,嘴上仍是不斷罵著王楊不肖。
林虎這時變招,嘴上唱著:「搶步起時加雙鑽。」起手卻是:「雙掌抱氣撲如風!」
王楊看出蹊翹,近身貼向林虎後,右肩在他胸口猛撞一記,雙手一拉化去林虎兩手的掌風,在這一瞬,王楊左手制住林虎,右手往他胸口再推一記,林虎搖搖晃晃似倒非倒的樣子,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明白:「林虎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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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恆非常信任王楊,可惜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的行為又令人猜不透,讓王威恆的心念不禁有點混亂,看這狀況自己不出手制止不行了。
林虎覺得遭人戲弄,此時雙掌化拳要再進招;總鏢頭突然迅捷如風的按住自己的手,只得趕緊停下說:「總鏢頭!真是對不住,做兄弟的,實在是看不過眼…才會……」
王威恆安慰林虎說:「這代表你忠心,天下有幾人能聽見這幾句仗義執言?」
林虎指著王楊大罵:「要不是總鏢求情,看我把不把你頭扭下來?」
王威恆只得勸著:「別說這個了!林虎,你脾氣就是太衝了!」另外看著王楊說:「王鏢頭,我實在不解為何你要拿走所有的銀子?」
所有人都聽出來,總鏢頭的語氣不是用疑問的口吻,反而是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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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楊歉然道:「總鏢頭,是這樣的;打包起的那份,我相信在場的兄弟信念都是想拿還給您,總鏢頭您再等個七天八晚的也不會有人上前拿銀子的……」
接著轉身對所有人說:「我相信大家在幹這行前,早已把什麼身家性命拋到九霄雲外!水裡來火裡去共患難這麼多年了!要其他兄弟眼巴巴的看咱去挑人家的地盤,這是什麼道理呢?」
在場所有人聽了這幾句話,無不叫好稱快!林虎喊的特大聲:「早知我沒看錯人!」
王總鏢笑笑拍了他兩下,似乎說:「你這好傢伙!真會見風轉舵。」
林虎並不是蠢材,訕訕的點點頭後去拉王楊的手,王楊沒拒絕他,便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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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合議過後,包在外衣的銀錠作為剿滅白龍幫的一切使費,銀車裡的碎銀,王威恆便差人去買酒買肉,幫大家振奮振奮。
家丁們忙裡忙外,齊備酒菜,飯廳上席開十多桌,好不熱鬧!
王威恆第一杯酒便敬王楊:「王鏢頭,這杯酒敬你!」
王楊不敢怠慢,也是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大家便開始吃喝起來,王威恆像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沒忘記跟所有人敬酒,喝到茫茫然且不勝酒力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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