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落半嶽 - 桂花糕（清水、甜）

「你怎麼來了？教完徒弟了？」洛嶽停下手中正在搓揉的粉屑，餘光看向了正在後廚門口觀望的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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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的落塵，眼球轉了一圈，想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為師……來看看後廚有沒有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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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洛嶽隨意的回口一句，又將注意放回眼前的木碗，不去裡會背後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舀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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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那些小聲音，洛嶽原本以為能消停些後，突然後背貼上了溫暖，一雙蒼白的手出現在身前，肆意攪弄麵粉，還險些弄倒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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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皺了眉，用溫熱的雙手抓住了那兩隻胡作非為的手：「收好你那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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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面塊加了些什？」雙手被抓住的落塵異常的安分，也沒有掙扎，只是貼著洛嶽的後背，小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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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粉、糯米粉、糖」洛嶽思量半刻，放開了落塵的手，轉身站在落塵身後，將落塵固定在自己與灶臺之間：「這樣你看得到了，慢慢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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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順著落塵的雙手，一起拌著那碗面絮，洛嶽的盡是厚繭的雙手，細細摩擦著落塵纖細的指節，洛嶽問道：「你還沒說你來這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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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攪拌著面絮，漫不經心的說道：「為師…是來看夕陽的。」說罷還蹭了蹭洛嶽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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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謊。」面絮揉和到一定程度後，洛嶽停下了搓弄的動作，走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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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發覺身後的暖和消失了，左右探了探，對著站在櫥櫃前的洛嶽問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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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找出了竹篩子，翻出了木盒，又回到落塵身後，沉沉的說了句：「篩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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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接過了篩子，徐徐將細粉灑進木格子裡，鋪滿薄薄一層後，繼續的動作被洛嶽制止，落塵有些不解：「又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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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點桂花。」只見洛嶽將曬好的桂花均勻撒在木盒裡，又抓著落塵的手繼續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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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粉，一層的桂花，模具慢慢被填滿，與此同時，洛嶽的呼出的溫氣打在了落塵的後頸，讓落塵這個初次嘗試做糕點的人安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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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潑了天空，餘暉的散光蔓延了整個後廚，室內都被染上了金黃的顏色，隨著洛嶽將木盒送進屜籠，落塵才緩緩開口：「為師……想跟你一起看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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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不喜歡一個人看落日…，聽璃兒說你在這，就來尋你了。」落塵說著說著撇開了頭，覺著越來越難為情，好似今天的他突然要點臉面，不如平日的他沒皮沒臉的扒著洛嶽就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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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停頓了會，又從背後環抱住了洛嶽，眼角卻掛著淚：「為師仍舊喜愛餘暉，只是更想與你看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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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洛嶽邁出的步伐，落塵加大了雙手的力量：「別走，陪為師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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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只好靜靜地陪著落塵，也無心思挪動了，任由夕陽灑滿身，任由落塵在他身後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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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光流逝，落日漸漸被山峰蝕去，後廚的光只剩下了提早點燃的油燈與燃著火的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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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見時辰差不多，說了句：「糕點好了。」落塵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洛嶽，讓洛嶽能拿起蒸屜，將糕點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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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嚐嚐。」「哎！」

洛嶽及時制止了落塵朝剛出爐的糕點伸出的那隻手，剛出爐的糕點總是燙手，落塵的手又不如他那般皮糙肉厚，怎得經得了這麼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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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了再吃。」洛嶽的手掌溫熱厚實，落塵被著麼一勸阻也停了動作，靜靜靠在洛嶽肩頭等著桂花糕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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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後，洛嶽從一旁尋了把刀，將刀身洗淨，又將桂花糕切成了小塊，還不忘補充了句：「想吃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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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餵為師。」落塵蹭了蹭洛嶽的肩頭，期待著愛徒能將桂花糕送入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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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挑了挑眉，語氣上聽不出喜怒：「你是想…像糖葫蘆那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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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聽了那詞，想起往事有些臉紅，訕訕然說了句：「罷了，為師自己動手。」說著就將一塊桂花糕往嘴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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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入口軟糯，花香在口中蔓延，餘韻更是讓人回味無窮，讓方才還在感傷的落塵忘卻心傷，舔了舔嘴角說道：「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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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也咬著一塊桂花糕，附和道：「確實。」而後又拿了一塊往落塵嘴邊塞：「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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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聽話的張嘴，接過了那塊親自送上口點心，心不在焉地嚼著桂花糕，一邊說道：「愛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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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嶽趁著他不注意的空隙，自己嚼了塊糕點，又給落塵塞了塊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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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聲不絕於耳，但落塵依舊不依不饒，開口回話：「喂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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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洛嶽又將一塊桂花糕送入落塵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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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被氣得不輕，癟著嘴細嚼糕點，又將口中的桂花糕全部吞嚥，才緩緩開口：「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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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落塵的嘴又被一塊桂花糕堵住了，那些問候祖上十八代的話被堵得只能往落塵肚子裡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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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吃，別添亂。」洛嶽用手背敲了敲那個正氣鼓鼓地盯著他的人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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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添……」落塵的嘴裏再次被桂花糕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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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落塵在把一整盤桂花糕吃完前基本不用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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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以後的後廚，有兩個靜靜吃著桂花糕的身影，整個山居好似只剩他們兩人，誰也沒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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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山時，曼曼正帶著一群弟子下山，邊領頭邊笑說道：「大師兄今天給了我銀子，讓我們來春長軒吃晚膳，師弟妹們不用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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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弟子提了問：「曼師姐，不用給師父和大師兄帶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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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就不必了，帶點醉心花膏回去罷。」璃兒在一旁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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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清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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