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拯救未來逝去的妳，我成了記憶信貸的客戶 - 《第28話：我知道你們帶走了她》（4）

程家客廳內，暖黃的燈光，照亮程雨愛臉頰的兩行清淚。

她坐在飯桌前，桌上是那封信，以及一張銀行支票。

開支票的戶口持有人，我不認識。

銀碼是35萬。

程雨愛以淚眼，望著坐對面的我和Wiki：「媽咪……一早知道……我想去東京廚藝學院讀書？」

「但係封信係程雨奈放入信箱嘅，我哋都睇住……」我迷茫不已。

「會唔會……佢就係媽咪信中所講嘅『夥伴』？」

「可能性極低。」Wiki立刻反駁，「12年前，程雨奈只有10歲左右，伯母唔可能將咁重要嘅事，委託畀一個小學生完成。而且，若果程雨奈唔屬於妳家庭一份子，伯母生前就更加唔可能認識佢。」

的確，這件事根本說不通。

我只想到一個可能性。

「封信，可能係程雨奈偽造嘅，支票都係佢開嘅。」我猜測道。

「……點解佢要咁做？」程雨愛大惑不解，「佢……模仿我媽咪，然後送35萬畀我？點解要咁做？」

我不知道。

但我必須找出真相，這可能攸關程雨奈的死亡謎團。

「凡膠。」Wiki看著我，「若然封信係程雨奈偽造嘅，可以印證一啲事。」

「係咩？」

「第一，程雨奈仲記得佢嘅屋企人，係繼你同伯父之後，第三個冇忘記『程雨奈屬於程家』嘅人。你哋三個有咩獨特之處呢？

第二，程雨奈知道其他人忘記咗『程雨奈屬於程家』，否則唔會用『唯一的女兒』形容雨愛小姐。但凡膠你講過，呢場集體失憶係由今日先發生，程雨奈若果冇失憶，點解會咁快接受呢個荒謬嘅事實？」

對，Wiki一言驚醒夢中人。

若果程雨奈沒失憶，而全世界的傢伙都失憶了，她怎可能在一天內就接受這種瘋狂的事情，還能淡定地去寄信？就好像……

「你哋……講緊乜呀？」程雨愛拭著眼淚。

「抱歉，雨愛小姐。」Wiki對她溫柔道，「我應承妳，我哋搞清楚一切後，會話返畀妳知道。」

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似，程雨奈一早知道，集體失憶呢件事會發生咁。」

我吞下口水，說出這個想法。

但是，這種荒謬事態，程雨奈怎可能一早知道？

就算她真的知道，她都不可能保持鎮定，悶在心裏吧？她可是從來也沒跟我提過——

等……等等。

「凡膠，程雨奈以前係咪同你講過乜嘢，係值得注意嘅？」Wiki瞬間看穿我的心思。

我迅速回溯過去兩個月的記憶，複檢著程雨奈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說過了什麼……說過了什麼——

我頭昏腦脹之際，突然閃過的一段片段，讓我嚇得站直了身子。

「凡膠，你諗起乜？」Wiki鎮靜道，而程雨愛已跟不上我倆的思路，只是驚恐地盯著我。

「我諗起……諗起……」我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怎麼她會那樣說……怎麼我當初沒為意？

是我想多了嗎？是我想多了嗎？

我按著發抖的右手，細心回溯那天與程雨奈的對話。

那時候，我答應協助程雨奈，指導程雨愛改良紙杯蛋糕，並提出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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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出嘅條件，就係下年1月1號，踏入新一年嘅一刻，我哋一齊喺語大睇新年煙花。」

「唔得。」

「點解？」

「嗰段時間，我計劃去南美旅行。」

「……邊段時間？」

「唔……聖誕節翌日去，去一段好長時間，唔知幾時返。」

「……咁妳下學期助教嘅工作點算？妳屋企人冇所謂咩？同埋去南美洲洗費咁昂貴，妳咁快就儲到？」

「世上嘅任何嘢，自己冇嘅話，問人借咪得。不過，如果呢個係你唯一願意開出嘅條件，我就推遲旅行，同你除夕睇完煙花之後先出發喇。」

「……妳認真？」

「認真。反而我擔心另一件事。」

「咩事？」

「真係到除夕嗰日，已經咁耐之後，到時你已經唔記得咗呢件事啦。」

「……Miss Ching，妳對我嘅記憶力真係好冇信心。」

「唔係呀。」

「同埋，呢個世界有一樣嘢叫Google Calendar。」

「可能Google Calendar都會唔記得埋㗎。」

「我對Google有信心。」

「好呀，你記得就好。交易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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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程雨奈除夕看煙花」這件事，是因程雨愛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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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到除夕嗰日，即係聖誕節之後，到時你已經唔記得咗呢件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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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果我忘記了程雨愛和程雨奈是姊妹，有可能一併忘記程雨奈委託我協助程雨愛一事，亦有可能忘記「約程雨奈除夕看煙花」這件事。

程雨奈，是這樣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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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嘅任何嘢，自己冇嘅話，問人借咪得。」

⦾

泉湧的記憶，通通指向一個結論。

12月26日，「程雨奈屬於程家」的事實，被世人忘記了。

而這件事，程雨奈是一早預知的。

因為，這就是她的計劃。

若然果真如此，一切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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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未來記憶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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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話：我知道你們帶走了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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