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回家……」
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神谷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向小野開口。
然而,當他一講完,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冷了下來。面前的人再次變得淡漠、疏遠,圍繞著一股寒氣。
「…浩史,你身上還有傷,現在回家太勉強了。至少先在這裡待上一天吧。」
「……」
「…我去煮點粥給你,神谷桑躺著休息吧。」
語畢,小野便走出了房間。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nQagmIJ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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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是維持著側躺的姿勢,呆愣地盯著窗戶。
全身的疼痛告訴神谷浩史,現在的他若是沒有小野大輔的幫助,連床都下不了;同時,全身的細胞也在吶喊著,叫神谷浩史逃離這裡,叫得他頭痛。
瘀青和吻痕佈滿身體,全部都在控訴昨晚的暴行,但他連逃走的能力都沒有。
這樣陰晴不定的後輩,神谷從未見過。他不懂,前幾天見面都還好好的人,為什麼轉眼間就變了樣子?為什麼短短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對方離自己這麼遠?
為什麼小野大輔要這樣對待他?
陽光照進房裡,所處的空間如此明亮,外面的世界皆在慶賀白天的到來。窗外一隻鳥兒飛過,襯著藍天和白雲。牠看起來是這麼的悠然自得;牠眼見的天空無邊無際,而他的世界只剩下這一方角落。
神谷浩史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地流下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ilrp033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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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野端著剛煮好的粥走進房間時,看到的是仍維持著他剛出房門的姿勢睡著的神谷。將碗放在一旁後,他沿著床邊坐在地板上,臉頰貼在床墊上,就只是看著。
前一天前輩的哭叫和抵抗,還歷歷在目。
積累已久的感情在被點火後,就燃得一發不可收拾,沒有人能夠阻止。神谷浩史的幾滴淚杯水車薪,只能讓小野大輔停住一瞬,隨後那份灼熱依舊燒得他失去理智,無法掌控。
過往那些不存在的黑暗和怒氣湧上心頭,蓋過了喜與樂。憤怒和占有慾讓他頭昏腦脹,導致小野以最粗暴的方式強行佔有。如今無法挽回,只能補償,然而就算是補償,他也絕對無法忍受對方從身邊逃開。
小野大輔發現了,他的愛並不是希望傾慕對象笑得快樂而無邪,而是將其囚禁在自己身邊。
多麼扭曲。
但還是不願放手。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aznfbII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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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星期,神谷基本上都是在小野家中度過。由於身體的關係,他請假請了一個禮拜,這期間,對方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
為了照料前輩,死心眼的後輩也跟著請了假。不論神谷怎麼暗示或勸說,小野都不願意先行回到工作崗位。
他清楚地知道,對方不願意去工作的原因是害怕自己突然一走了之。而自己也的確會這樣,只要有機會,他都想離開這個地方。
半夜躺在床上,神谷總是被惡夢纏身。那晚的記憶變成各種形狀朝他攻擊而去,身上滿是傷痕。有時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有時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只感覺到逐漸變冷的身軀,躺在一片溼黏灼熱的窪裡,鼻腔內全是難聞的鐵鏽味。
而他總是會在這樣的情境中痛苦地尖叫出聲。
因為神谷的抗拒,小野和他不睡在同一間房間。只有在惡夢的黑夜,緊張的後輩會衝進房間將他抱起,讓他窩在自己的懷抱中,不停輕撫對方的頭、細碎的親吻落在對方額頭。
一整夜。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iKpyzck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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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樣的一天,早晨神谷醒來,發現自己正枕在小野的手臂上。
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明明面前這個人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己卻因為這樣的溫度而感到安心。
然而,安心的同時也感到害怕。他不知道小野什麼時候又會失控;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會再受到傷害。這一個禮拜對方都沒有做出類似當晚的行為,但是誰知道呢?會不會有一天這件事會再度發生?
睡著的小野是這麼無害、溫順。
「……小野…君…」
原本熟睡的人瞬間張開了眼睛。
「…怎麼了,神谷桑?」
「…嗯…就是早上了……」
「…好的。」
小野起身,看了一下神谷的表情後,就離開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d5mLOkO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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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幾分鐘後,神谷才走出房間。
飯桌上已經擺好早餐,冒著煙的樣子讓他吞了一口口水。自己在家時都不太吃早餐,常常只喝一杯黑咖啡了事。
慢吞吞地踱到餐桌坐下,神谷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
熱呼呼的早餐送入嘴裡,一路順著喉嚨、食道,直至胃,他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好好吃。」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
原本坐在對面有些緊張盯著他的後輩,因為這句話而鬆了一口氣。小野開心地端起碗,也跟著吃了起來。
「……明天…就要去錄音了,不能再拖了。」
「…嗯……明天,我送神谷桑去吧?」
「…嗯。」
「明天錄音大概會幾點結束呢?我去接你吧?」
「……六點。」
「那結束後一起去吃晚餐吧。」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Bcei6lF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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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神谷穿著一個禮拜前的衣服,背著背包走進了錄音的大樓。走到了錄音室門口時,他的手放在門把上,卻遲遲無法轉動。
這一個禮拜的自己和上一個禮拜是不是會不一樣?大家是不是會看出來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個禮拜後,傷口雖然都已癒合,但會不會被看見?那痕跡佈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很輕易地就會被察覺?
他是一個男人,成年的男人,但卻被身為同性的後輩強暴。誰會相信這樣荒謬的事情;誰會相信待人和善的小野大輔居然強姦同僚。就算相信了,他和小野也會在職場上身敗名裂。沒有人能夠訴說、沒有人能夠了解他的痛楚。
巨大的恐懼罩在神谷身上,他放在門把上的手不禁微微發抖。另一隻手則是握住手臂,好像這樣就能保護自己。
「神谷桑~!你還是這麼早到呢!」
工作人員爽朗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拍了一下神谷的肩。
神谷嚇了一跳,盡力的抑制住叫聲。他隨即擠出笑臉,轉向工作人員。
「…早安,今天的工作也要麻煩你了。」
「聽說神谷桑感冒休息了一個禮拜呢,要好好注意身體健康啊。」
他的手指不可微察地抖了抖,依舊帶著微笑。
「是的,不好意思造成你們的麻煩了,我會多注意的。那我先進去了。」
踏進了錄音室,隨之而來的就是同事們的問候。老實說,神谷早已疲憊。這一星期的身心折磨讓人根本無法好好思考;面對這些人真心的關切,也讓他感到不耐。
就算問了又怎樣,他能將一切全盤托出嗎、他能毫無顧忌地在這裡崩潰出聲訴說自己的遭遇嗎?
還有,自身已經變得那麼髒。若是跟這些人太親近,難保其他人不會發覺自己已經髒掉的事實。
即便如此,他還是維持住表情,一一表達感謝。隨後,神谷走到了最角落的椅子坐下,再也不和其他人交談。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naeh6Fe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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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錄音就這樣在一片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且更少見的是,神谷在工作完成後便消失蹤影。
神谷舉起手盯著手錶,四點半,還來得及。
他一路衝到大樓門口,快速地往車站跑,然後毫不猶豫地跳上了開往自己家的電車。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xgapZ8d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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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