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mikageeeee你好,我是Vtuber天衣七襄的代理人。首先感謝你參與七夕短冊活動,並且很高興地通知你獲得抽選,天衣七襄會協助你實現願望。希望你可以在此信息的七日之內回覆意向,並商量實現願望的細節。實現願望的部分可能會用作直播內容,敬請理解。」
投稿七夕願望的推特用戶名叫「君影草」,阿巫稍為看了一下他的推文,總是離不開動漫和遊戲,感覺是個熱愛日本文化的少年,連用戶名也是用上日文。
而且這個用戶名也很面熟,感覺他從天衣七襄出道開始就有追台,好像問人是否喜歡孔子就是他。照理來說這人跟自己一樣都是個宅,阿巫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許這樣的願望,是純粹開玩笑嗎?
雖說學生正在放暑假,也無法想像有學生在放暑假時卻希望上學。另一個可能性是已經畢業出社會,所以懷念昔日的校園生活。抑或是讀書時期沒交到女友所以後悔?又不是每個人都是高風。
可惜DM送出了超過一日仍得不到回覆。結果為阿巫解惑的,是一個意外的人物。
「你們好。我是這個帳戶的母親。很抱歉為你們添麻煩了,不過兒子他最近身體抱恙,無法回覆,請見諒。其他活動可能也無法參加,不好意思。」
雖然阿巫算是個樂觀主義者,但看見對方母親的回覆,頓時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本應先跟小襄商量,但他沒多想就回覆DM。
「伯母你好。因為日前妳的兒子向我們投稿願望,願望是希能夠能上學。因此我們想幫助他實現願望,不知道是否會帶來麻煩?」
一秒一秒過去,阿巫看著秒針轉動,一直敲打桌子,咚咚咚咚,等了十數分鐘終於收到伯母的訊息。
「我家孩子因為病無法上課,所以有心了。」
「請原諒我的冒昧。大概我在伯母眼中是個陌生人,不過你的兒子是我們直播台的常客,所以他對來我也是一場相識,亦很想關心他。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透露一點關於他的狀況嗎?感謝。」
「腦癌末期。」
十分沉重的四字,反而阿巫沒怎動搖,繼續回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在不打擾你們的前提下,跟伯母出來談談。作為網上認識的朋友,我亦希望能夠為他做點什麼。」
同樣等了十分鐘,對方的母親回覆同意見面。這次與小襄無關,純粹是阿巫自己的意願。唯一令他憂慮的是可能這純粹是對方的惡作劇,畢竟網上的說話誰都無法證實,所以他想直接與對方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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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中午,阿巫與對方母親相約在中菜餐廳見面,當然是阿巫請客。到了約定時間,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婦人準時出現;她穿著樸素,面容憔悴,緩緩走來點頭打招呼並坐到阿巫對面。
寒喧一番,二人開始點菜,並閒話家常;說說天氣,聊聊新聞,談談喜歡的菜。但始終迴避不了君影草──阿君的事。這名字是從伯母口中知道的。
阿巫問:「他正在醫院休息嗎?」
伯母搖頭,「阿君在家裡休息,他暫時很好。」
阿巫心想,不住醫院暗示了現代醫學亦無法幫助他,所以回家度過最後的日子。家人大概哭也哭過,眼淚都乾了,仍然無法掩飾伯母的倦容,而且看她點的菜明顯是沒有胃口。
大概察覺到阿巫在胡思亂想,伯母嘗試裝出微笑說:「不必拘謹,其實我今天來是想代表阿君向你們道謝的。」
「伯母妳太客氣了,我們也沒有做過什麼……」
「他笑了。阿君看台的時候都在笑。雖然我不太分辨到那些卡通角色,但那位織女的角色我認得出來,阿君看台時都在笑。」
「能夠帶給大家歡樂,對表演者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讚賞了。謝謝。」
「你們以後也要加油喔。」
阿巫剛剛大學畢業,說不定阿君也是差不多年紀,因此婦人說話語重心長。而她的眼神,阿巫怎樣看都不認為她在說謊。
因此阿巫決定開門見山,提出他的建議。
「關於阿君許的願望,我想把他的願望實現。」
伯母嘆氣,「阿君他現在一時清醒一時迷糊,狀態差的時候整天都在昏迷,實在不可能做到其他事情了。」
「不,不用勞煩阿君,他只要看台就好,當然是在他精神有閒暇的時候看。就當網上授課那樣,我想會安排教師、同學一起。總之我不願為阿君做成任何負擔,就算只看一眼也沒關係;但至少我想讓他的願望成真,因為這是他告訴我們的願望。」
她想了想,「或者可以,但我無法保證阿君當日有精神看台。」
「我明白,所有事情都是以阿君為優先考量。如果選一日開台上課,妳有建議嗎?」
「下星期一是他的生日,我也希望有人可以陪他過生日。」
「那就暫定是星期一吧,待我安排好之後會再把詳細通知伯母妳。十分感謝妳的體諒。」
阿巫站了起來向她鞠躬,因為他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任性,就算被責難是利用病人賺流量他也不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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