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 - （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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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三）

宮佟玉

Sep 27, 2023

40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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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黎僵硬地向上望，陌生的男子嗓音並沒有再次響起，而是許晰文愛嬌地蹭了蹭他的髮旋。

　　「晰、晰文？」

　　「叔父，晰文不擅長說謊。」許晰文用睏意朦朧的嗓音說著，「但是倘若有一天，晰文騙了叔父，叔父能原諒妾身嗎？」

　　「團圓的日子呢，說什麼啊？」

　　許晰文沒有回應，只是鬆開摟著許衍黎的手，起身伸了個懶腰，一頭秀髮滑落肩頭。

　　許衍黎想了想後回應道：「晰文，如今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你可有什麼心願？」

　　許晰文眨了眨眼，輕聲說：「希望叔父知曉妾身的真相與祕密後，也不會厭惡、離棄。」

　　許衍黎咳了兩聲，總覺得全身發寒，心裡閃過的全是關於許晰文其實是女鬼的想法，然而他說不出口，事到如今，他確實不太願意讓這個姪女離開他身邊，他害怕說出口，許晰文就會消失，於是他說：「你也不用急著告訴我，我不會強你所難。」

　　許晰文伸出雙手攬住許衍黎的脖子，輕輕靠在他肩頭道：「叔父，妾身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倘若是之前的許衍黎聽見這句話，大約會以為對方是想帶他去陰曹地府，但如今他心中的天秤似乎更傾向許晰文的陪伴，於是他只轉移話題：「晰文，我是怎麼上床榻的？」

　　「這個，妾身也不曉得呢。」許晰文將身上的衣襟整理好後，戀戀不捨地離開許衍黎。

　　「晰文，我想……」許衍黎的目光對上許晰文，一愣。

　　許晰文笑了。

　　

　　許晰文走在許衍黎右後方，雖然是許衍黎提的，不過許衍黎的惴惴難安明顯到許晰文難以忽視。

　　其實許晰文很清楚，許衍黎沒有那麼好騙，他只是選擇看不見。

　　那麼長的歲月，許晰文都等過來了，許晰文還能繼續等下去，只要能待在許衍黎身邊，他不介意繼續扮演姪女這個身分。

　　打從老鴇憐惜他的處境，將他扮成女娃娃在青樓做清倌開始，他已經很習慣扮作女兒身，許晰文只是已經厭倦了遠遠看著許衍黎的日日月月，於是他才往前進一步，儘管他曉得這樣他將步履維艱。

　　「到了。」許晰文說著，並且放下手中裝著香燭黃紙的提籃。

　　眼前的是寫著卓晰文的墓牌。

　　荒草漫山，只有這一處落得乾淨，許衍梨看著單薄的姪女，好半晌才問：「大嫂，什麼時候走的？」

　　「快一年了。」

　　許衍梨算算時間，「你來找我的時候，剛好出了百日，是嗎？」

　　許晰文點點頭，飄忽的聲音忽爾道：「叔父，妾身從來沒提過先慈已杳，叔父查過妾身了嗎？」

　　忍著那一身的毛骨悚然，許衍黎猶豫再三，才說了那日無意間發現對方蹤影，跟著走到這裡的事情。

　　一陣淒風苦雨灑上來，許衍梨正打算找個地方讓許晰文避雨，許晰文卻苦笑了下。

　　「是天，不讓我繼續瞞著叔父啊。」許晰文牽起許衍梨的手，用許衍黎的手指沾著雨水，擦落臉上的胭脂水粉，他低低地說：「叔父，姪兒喜歡你。」

　　就在許衍黎愣住時，許晰文臉上的妝已經卸下來了，許晰文將許衍黎扯入懷中，緊緊抱住。

　　「叔父，姪兒……喜歡你，請叔父別逃。」那是有別於女孩子的聲音。

　　許晰文的擁抱並不柔軟。

　　許衍黎聽著對方的自稱，瞪大了眼睛。

　　許晰文則是用原來的聲線，苦笑了聲，「原本想瞞騙叔父更久，然而是天意，姪兒做習慣了女紅妝，然而卻實實在在是男兒身，明明知曉對叔父有禁忌之心，卻又忍不住在先慈百日之後接近叔父，叔父可能原諒晰文嗎？」

　　許衍黎皺著眉頭問：「你到底在說什麼，晰文？」

　　許晰文眨著一雙欲淚的眼，泛紅的眼眶不再是因為胭脂的效果，他苦澀地說：「晰文知道叔父接受不了，可是就一次，讓晰文做個夢吧。」

　　許衍黎輕輕將手放在許晰文背上，呼出一口氣道：「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許晰文看著許衍黎牽著自己的手，心知這段時間不會維持得太久。

　　許衍黎現在只是還沒弄清楚狀況。

　　昨晚許晰文做了個夢，夢裡是他的成年禮，許衍黎接受了他禁斷的感情，還與他顛鸞倒鳳，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等到告訴許衍黎一切的真相，他們就必須分道揚鑣了。

　　哪個叔叔能接受自己親姪兒的愛慕呢？

　　許晰文恍恍惚惚地，被許衍黎牽到一處大樹下。

　　許衍黎還沒問，許晰文已經用喃喃自語的音量說起了自己的過去。

　　過去許家長子眼見妻子卓氏生下死胎，連夜把產後還虛弱的卓氏趕了出去，卓氏不認命，抱著襁褓中的死嬰，到處求，好沒容易求得了一個奇蹟，救活了許晰文，然而也落下了病根。

　　年幼的許晰文原打算自賣，然而年紀太小又不識字，走錯到青樓，老鴇憐惜他的處境，將長相清麗的他扮為女兒身，以清倌的身分陪酒習藝。

　　時至今日，許晰文還是目不識丁。

　　「先慈回不去那個幾乎是把她賣進許宅的母家，也不曾提過她的閨名，晰文大字不識，只認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名字分給先慈，期盼能分一點福氣過給先慈。」

　　許衍黎沉默了良久，才沉沉嘆息。

　　「對不住，晰文對叔父……對不住。」

　　「不，是我沒有盡到做人叔父的責任。你之前提到的救命恩人，你若有意，叔父也替你做主去提親了吧。」

　　「可是，晰文說的人，正是叔父啊。」

　　許衍黎迷茫地望向許晰文。

　　「叔父，晰文愛慕的人，只你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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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倫叔姪姪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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