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耶!沒有白癡二人組,剛剛又在教室先睡飽,完美的翹課時光,去福利社買點東西來吃好了。」
雖然現在是上課時間,但這對秦可忻來說沒什麼大問題,經常幫忙跑腿的他,跟福利社阿姨的關係就像隔壁鄰居一樣。
和福利社阿姨閒話家常一番之後,秦可忻躡手躡腳地拿著手上熱騰騰的食物,「我的天!一直以來都只能將你遞到別人手上,我親愛的雙層起司牛肉堡!」,眼觀四處耳聽八方,秦可忻選擇到樓梯間的窗戶旁偷偷地享用。
肥美厚實的牛肉,搭上解膩的洋蔥和切片的番茄,增添美式風味的酸黃瓜以及幾片生菜,再加上罪惡的起司,最後用奶油稍微煎過麵包並將其包住,一口咬下,牛肉的香味衝擊齒頰,精心調製的醬汁帶給舌頭華麗的饗宴,「活著真好!」,秦可忻輕輕一抹嘴角的油漬,說出了只要喜歡吃漢堡的人都會認同的話。
「現在我手中有美饌,眼前有美景,只差身旁有個佳人,唉開玩笑的………」,正當秦可忻感慨之際,聽到了不尋常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本來不以為意,但是總感覺聲音越來越接近………
「不會吧,有人會在走廊上騎腳踏車嗎?不可能不可能。」
美食當前,秦可忻不願多想,只顧著享用手中的漢堡,直到………
「噫!快閃開,我現在控制不了這東西!」,坐在電動輪椅上的女生筆直地朝著秦可忻所在的樓梯間加速而來,她手中還捧著厚厚堆疊而成的紙張,仔細一看,是同班的詹于真,「喂,妳要亂衝也不要來這裡啊!這邊可是樓梯欸!」
「不知道啦!快點幫我想辦法,秦可忻!」,女孩用力呼喊他的名字,還帶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好啦我知道了,我會接住妳的!」,秦可忻連忙扔掉吃到一半的漢堡,轉過身關上窗戶,準備好要讓那失控的電動輪椅停下。
——砰
輪椅的輪胎直擊秦可忻的背部,倒下之後還不停地轉動,而那位女生則是在輪椅撞擊樓梯之前就脫離了,「呃…呃…呃」,但還是免不了用下巴下樓梯。
「這個是謀殺,這絕對是謀殺!」,秦可忻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到底誰會沒事坐著輪椅衝下樓啊?」
那女孩勉強抬起頭,接著就開啟了她的碎念模式。
「………………」
秦可忻看著眼前柔弱的同學,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算了,因為我之前就有注意到妳坐輪椅好一陣子了,以為妳能夠好好控制它所以才會對妳發脾氣,抱歉。」
「嗯,沒關係,本來就是我不對,我才該說抱歉,不過那個………秦可忻同學,你能扶我起來嗎?」
「喔………」,秦可忻先把輪椅整理好,再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協助詹于真回到座椅上,秦可忻發現她整個人非常輕,手臂沒有什麼肉,在攙扶她時能感受到不尋常的骨感,然而她的雙腳更明顯,完全不符合正常身體該有的比例,「妳應該多吃點的,要不是不能延長3秒原則,真想把剛才掉到地板的漢堡給妳吃。」
「你認真的嗎?」
秦可忻注意到散落一地的A4紙張,「啊!這不是老師要我拿的考卷嗎?」,詹于真默默地點了點頭,「那個中年大叔會不會太過分了,怎麼偏偏找了行動不便的人跑腿?」
「不是這樣………其實是我主動想幫忙的,因為我看你離開教室過了很久都沒拿回來」,從她手中的筆記本和鉛筆看來,秦可忻大概猜到為什麼她想幫忙拿考卷。
「沒想到班上的模範生詹于真同學,盡然會為了成績搞這些小動作?」,秦可忻略帶戲謔的口氣在她身旁走動,「要是讓班上其他非常在意分數的偏激份子知道的話,會怎樣呢?」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詹于真一把搶走秦可忻從地板上撿起的考卷,「沒想到妳的力氣挺大的,不過妳想用輪椅從這裡離開嗎?」,秦可忻一屁股坐到階梯上,「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再說搞小動作又不是某部分人的權利。」
「但是妳必須在這裡陪我聊一下」,秦可忻雙手托著下巴,「所以是誰對妳的代步工具動了手腳?」
這個提問讓詹于真很是震驚,「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讓詹于真不知道的是,她在尋問時瞳孔已不自覺地放大。
「妳的情緒很好猜呢,詹于真妳有沒有發現妳緊張的時候,說話都會有點大聲,雖然我有懷疑過但不是非常確定,我就索性用猜的啦。」
「你的直覺很準呢,果然人不可貌相………」,詹于真露出些許羞愧得表情,「是因為秦可忻你也被霸凌過,所以才會猜到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嗎?」
「現在我真的搞不懂你是在損我還是在稱讚我了,還有人不可貌相是怎樣,我的臉很呆嗎?」
「嘻………」
這是秦可忻第一次見識到詹于真的笑容,儘管很隱晦,儘管她雙手稍微遮擋上揚的嘴角,秦可忻還是很高興自己有注意到。
班上總是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詹于真,一頭率性俐落的短髮襯托出她嬌小的臉,空氣劉海添了幾分姿色,這樣的女生,現在正對著秦可忻笑。
「這說不上是直覺,其實我蠻會觀察的,從妳剛才不知所措的狀況還有輪椅的損壞程度,這八成是他人所為,妳看,輪子附近的安全裝置鬆脫了。」
「真的欸………這我倒是沒發現,我一開始只有感覺被人從後面用力推,但過一陣子才感到不對勁,不僅手動減速的裝置沒反應,爬坡時的電動模式也被開啟,等我意識到這些後,我已經要從樓梯掉下去了。」
這款電動輪椅是市面上未曾出現過的,除了有比他牌更強勁的動力之外,還有能協助爬坡的模式,照剛才那種速度,再快一點都能在道路上跑了。
「不過我平常是不會那麼遲鈍的,剛好在思考昨晚做的夢,很好笑對吧?」
「這………我可以理解啦,我有時候也會這樣。」
其實不能算是有時候,應該說現在秦可忻也有相同的問題。
「真的嗎?那我把我做的夢跟你說喔,然後等一下換你跟我分享!」,詹于真彷彿天真的孩童一般,興致勃勃想要告訴別人在夢中那天馬行空的世界,「呃……好吧」,看著她迫不急待的臉,秦可忻立刻意識到他想告訴竹廷瑀做了什麼夢的蠢樣。
「就是我昨天的夢阿,一開始………」,不過是短暫相處幾十分鐘的時間,秦可忻就發現只要詹于真一上頭,話就會劈哩啪啦講一堆,「欸,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而且還十分要求聽眾的專注度。
「簡單來說,我感覺前半段都還算是我的夢,直到我看到一扇掛著詭異牛頭的石門。」
「………!」
不協調感充斥著秦可忻的全身,「接著說下去!」
秦可忻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神已變得凌亂又參雜著恐懼。
「你對牛頭那麼感興趣喔,怪人一個」,似乎有點被他的眼神嚇到,詹于真放慢了她說話的速度,「你不可以笑我喔,進去那扇門後發現裡面是一座迷宮,走來走去都找不到出口,直到我在那邊遇到竹廷瑀。」
說到這詹于真突然面紅耳赤,「秦可忻你不要誤會了喔,我……我不是對他有意思,是他自己出現在那裡的。」
「那些不重要,妳遇到他之後有發生什麼事嗎?」,秦可忻認真的態度讓詹于真很是意外,「問那麼多幹嘛,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竹廷瑀只有叫我在周圍走動不要停下腳步,然後我沒多久就從夢中醒來了。」
詹于真終於把她的夢境給說完了,一般人聽到後一定會十分佩服她驚人的記憶力,通常夢境的內容都只有片段能夠被大腦留存。
「秦可忻?你為什麼把我的輪椅拿上去了?」
「這件事你有跟其他人說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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