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十個,姿色都是頂的,各個能歌善舞⋯⋯除此之外,嘿嘿,那方面的活兒也是經過調教的,官爺們肯定滿意!」
伴隨著鐵鍊聲,馬車上的女子緩緩走出,一個個身上都披著繡工精緻、色彩斑斕的長紗,雖掩蓋了她們的面容,卻掩蓋不了那曼妙身姿。
「小官爺可要驗貨?」
人販子笑得諂媚,提到「驗貨」,那年輕官爺亦是滿臉猥瑣,從看見這一車姑娘時早就心癢得很,卻是滿臉正色,道:「上面的人還在等呢⋯⋯這哪有時間驗啊。」
眼前的姑娘們通通來自西域,這兒民風開放,穿著不似中原那樣保守,他見眼前的姑娘被微風帶起了披肩長紗,露出一截嫩白的纖腰,他不禁抬手摸了一把,嘆道:「這腰真軟!」
那姑娘冷不防地被碰了下,哎呀一聲往地上摔去,那腳鏈牽動其他人的扣環,一下扯了幾個人跌倒在地。
「唉,快起來!酒宴就要開始了!」那年輕官爺見狀忙扯起那幾個姑娘,催促道:「都給我快些整理,別蓬頭垢面的,一會兒還要服侍從中原來的大人,若是出了岔子,小心妳們的腦袋!」
那幾位姑娘聽了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整理衣物,這兒在綠洲的邊陲地帶,地上盡是黃沙,幾個人弄了會兒,那官爺見差不多了,便與其他官兵一同領著隊伍往綠洲裡走去。
這片無垠沙漠中藏著一顆璀璨的寶石,豐饒的資源養活了四周的居民與來往的商隊⋯⋯以及代表著鐵蹄與干戈的軍隊。
營帳三兩座落,最外圍是位階最低的官兵,越往裡邊走去,軍階越高,戒備也越森嚴。接近中央,有個寬十多米的營帳立於其中,裡邊樂音、談笑聲不斷,似乎相當熱鬧,帳外重兵把守、一片肅殺,一頂營帳彷彿隔絕了兩個世界。
「你怎地動作如此慢!大人們都不耐煩了,你是不是嫌命長!」除了守門的官兵,就見一個中原打扮、臉上帶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人喊道。
「龜茲人動作太慢,我這不是領了人立刻過來嗎?」
見一旁的官兵們蹲下身子、手腳俐落地解著女子腳踝上的鎖鏈,那中年人一手撚著鬚,冷道:「都識相些,別給老子添麻煩,誰要是膽敢逃跑⋯⋯爺有的是手段整治。」
那些女子只得唯唯諾諾稱是,接著隨那中年人的引薦,魚貫走入帳中。
那營帳內部空間極大,正中央甚至開了天窗,正午的陽光落在地上,照亮了整個酒宴,帳內人人席地而坐,除了來自中原的二十幾個高階將領外,尚有侍者多名,角落甚至還有一隊樂師,演奏著充滿西域風情的歌曲。
本就觥籌交錯、熱鬧非凡的場子,因姑娘們的到來更加歡騰,在酒精催化下,幾個喝高的將領甚至直接走到那些姑娘面前,看上眼的就直接拉著人回到位子上,有的更是要求那些姑娘斟酒、跳舞。
「有點兒眼力啊,非要官爺來請?」那中年人揮揮手,向其餘的姑娘們道:「自個兒尋個主子去,都給我好好服侍啊!」
西域女子向來大膽,一聽那中年人如此說道,人人都極有默契地尋了個位子,有的甚至大膽地往男人的懷裡靠去,一時間只剩一個女子立在當場。
「呃⋯⋯?」她從剛才開始就打算靜觀其變,哪知那山羊鬍一聲令下,這群姑娘嗖地一聲,全部各就各位,還不帶任何猶豫,瞧,現在剩她一個,像個傻子似的。
「怎麼?還愣著作甚?」那山羊鬍中年人見了她這傻愣的模樣,催促道。
「噢。」聞言,她無視一旁的西域女子不停搖晃的手勢,筆直地往前走去,直到一人面前。
從一進來時她便注意到了,那人身在主位、身份最高,卻無人服侍,即使身處酒宴、四周歡騰,他仍是面色冷冽,周身透著肅殺之氣,生人勿近的模樣,連侍者都離得遠遠的。
這人,應該就是這批遠征軍的主帥,也就是這次的目標。
不必多言,她屈膝彎腰、提起裙襬,用龜茲人對待貴賓的儀式向他行禮,接著在眾人的注目下,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如果當時知道對方來歷,她就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與他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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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目不斜視地向他走去時,別說那一干西域女子,就連本來喝開了的將領們都冷靜下來,即便敏銳地察覺了空氣的變化,連那本來歡樂的助興樂音都慢了下來⋯⋯她也不會退縮。
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想要達成目的,就得犧牲小我,只是未曾想,竟是這樣的場景。
「下去。」
沉穩冷調、帶著些許暗啞的嗓音自耳邊傳來,與他對視的那刻,不禁使她打起寒顫,那雙紅色瞳仁透露的氣息,對她而言太過陌生,以致於腦袋差點反應不過來,但攸關生死,人終究還是依循本能,她急忙使出「鯉魚打挺」,往一旁跳去,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啊!」「哇⋯⋯。」「唷!」早就打算看熱鬧的將領們,不約而同讚歎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有幾個甚至還拍了拍手,表示讚許。
離了他些許距離,見那人只是喝酒,並無動作⋯⋯看來是順利地保住了一條小命,她立刻跪倒在地,道:「小的失禮。」連想模仿龜茲口音都辦不到,她說的話都在抖。
方才的感受太過真實,但仔細一想,確實沒錯⋯⋯那雙眼中透露的,是殺意。
這人真的想殺她。
如今才感到後怕,她努力克制自個兒情緒,腦中百轉千迴,甚至是想過要不要乾脆放棄算了?宴仙壇這回派的人,不好辦吶,連送上門的美色都嫌棄成這樣。
「哎,這西域女子不同中原女子,作風大膽⋯⋯那個,將軍大人有大量啊!」剎那間的一來一往,那山羊鬍看得清,雖然他也很感冒這來歷不明的將軍大人,但是酒宴還是和和氣氣好些,要是出了人命,只怕有些麻煩,見將軍大人自顧自地喝酒,他轉頭向一旁跪著的女子道:「將軍大人不跟妳這女人計較,下次記得別踰矩!還不快給將軍大人斟酒!」
「是、是。」她忙道。
⋯⋯酒過三巡,看來只是斟酒、佈菜,這活兒她還上手,就是那人周身氣場太冷了些,除此之外,還算是個「好老闆」,比起那些喝多了就滿口胡話、豬蹄只往姑娘身上摸去的酒鬼們好多了。
趁那人不備,她悄悄打量了會兒,從于太極的來信上推測,宴仙壇此次為了前進西域尋找神州靈物,派了個嗜血好戰、胸口有著蓮花印記的孔武之人,其能力未知,然鐵蹄所過之處,滿目瘡痍、生靈塗炭⋯⋯
她還以為是個糙漢,哪知這人看上去是烈了點,卻不燥⋯⋯就不知,于太極所謂的「嗜血好戰」是不是只有上了戰場才看得見。
他倆所在之處可說是整個營帳內最安靜的角落,即使身在主位,這人絲毫沒有身為主帥的自覺,連跟下屬寒暄的興致都沒有,更別說幾乎忽視了她這個看上去還算「妖嬈」的舞妓,虧她行前找了俾路斯、東司馬這兩位教她跳舞,更遑論找了燕太傅替她惡補西域知識與一些「禮儀與身段」,哪知這人油鹽不進的模樣,反倒讓她難以下手。
看看,下面那些將領哪個不是吃香喝辣、左擁右抱,有幾個性子急的甚至早就離席尋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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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夜晚溫度下降很快,營帳外升起幾處篝火,照亮了營帳上飄著的旗⋯⋯是蓮花,鮮紅如火。
「沒有其他帳子嗎?」她看向那旗幟,轉頭問起身後的侍從。
「沒有,姑娘也知道,這兒是沙漠,本就物資稀缺,帳子不多,姑娘將就幾日吧。」那侍從語帶恭敬道。
「⋯⋯。」誰願意跟一個想殺了自己的人睡啊!要不要乾脆去營區外打地舖算了?還是趁月黑風高時潛入哪個倒霉小兵的營帳,把人敲昏了丟外面,自己鳩佔鵲巢?
然而彷彿看穿了她的打算,那侍從又道:「這兒戒備森嚴,姑娘還是守著本分些。再說了,將軍鮮少如此,您還是別嫌棄了吧,其他姑娘想住都沒機會呢!」
「吭?」
不不不,其他姑娘才不想有這個機會,她再傻也早就摸清了是怎麼回事,回想宴會上那拼了命比劃手勢的女子,以及前來酒宴的路上,有個年紀較長的姑娘在馬車上嘰嘰呱呱,彷彿交代什麼事情似的,原來是要告誡大夥兒千萬別選坐在上位的那人⋯⋯就偏偏她這個中原女子聽不懂西域方言,誤打誤撞捋了虎鬚。
噢,等等,聽這侍從一番話,難道住這兒還是將軍的意思?這白天冷得要命的男人到了晚上就熱情如火?居然用如此直白的暗示⋯⋯原來是個白天有偶包,入夜了就切換人格的男人嗎?
「姑娘,將軍雖然驍勇善戰,但憐香惜玉還是懂的,咱營區配了軍醫多名,出了事有人幫忙照看,別擔心!」那侍從還在勸道。
不、不是⋯⋯是你家將軍曾經想殺我哪⋯⋯還有殺人的事兒,軍醫再多都救不了我的小命啊⋯⋯那柄黑的發亮、彷彿曾經浸染在鮮血中的長槍,酒宴時立在那人身旁的刀架上,她可是印象深刻,要是不小心被那東西捅個對穿⋯⋯。
「姑娘,您雖長得⋯⋯不是太好看,但是勝在機靈、身段柔軟,將軍一定會好好待您的。」那侍從拍了拍她的肩,又道:「換洗衣物、熱水毛巾,一應俱全啊。」語畢,無視她的哇哇大叫,直接將她推進了帳內。
其實這是個誤會,酒宴時,那侍從恰好就在「搖滾區」,這姑娘的大膽行徑自然也是目睹了,就在他以為這姑娘小命不保時,哪知將軍手下留情,不但沒有降罰,還願意讓她近身,可見將軍有多喜愛⋯⋯身為將軍侍從的他便自作主張,將這姑娘安排在將軍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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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入的一瞬間,她甚至想過,比起凌遲折磨,或許被捅個對穿是比較符合英烈的死法。
為了神州靈物,她視死如歸⋯⋯才怪,她可不是這種性子,逆來順受可不是她的中心思想,不論遇到何事,她都非得掙一把。
然而出乎意料地,帳內居然沒人,倒是一旁的屏風邊放了個大木桶,看上去是要給她沐浴的,而確如那侍從所言,一應俱全,就是水中撒的玫瑰花瓣太多餘了些。
撈著花瓣,沒了雜物,水面一時清透起來,這才發現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塊灰。
「啊⋯⋯。」一抹隨即隱去,這便是白日在馬車邊,那女子受人輕薄後,她跟著一同跌倒在地時弄上的⋯⋯她竟頂著這灰色印記一整天嗎?難怪那侍從說她長得不好看。
想來好笑,她就用這花貓臉給他斟酒佈菜整整一下午,他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也難怪其他人彷彿看好戲的表情。她雖然目不斜視、沉默不語,卻不代表她沒有留意四周⋯⋯那一雙雙探究、猜疑、好奇、猥瑣的眼神,她都沒有遺漏。
水溫偏熱,倒是不妨礙她好好整頓一番,也好趁此機會細細琢磨。
當初把遠征軍主帥當作目標不外乎是想著「擒賊先擒王」的打算,如今誤打誤撞,也算是達成目的了,接下來就是等入夜後,她得去探探神州靈物的消息。
⋯⋯哪知,靜觀其變直到眼皮打架,都沒盼到那人回帳。
身為主帥,帳中秉持極簡風格,相關事物極少,她勉強「翻箱倒櫃」了一陣也沒看見任何有關神州靈物的消息,早先她還趁夜幕低垂時摸去議事廳,連張紙片都沒看見,她只能猜測,地圖在那人身上。
幾日下來,那人白天去尋靈物,晚上又不見人影,她居然找不到機會對他「上下其手」,然而,就在她打算向人在外面接應的郭管家討要幾包迷藥時⋯⋯當天晚上居然盼來了目標物。
在床上假寐已久,直到相隔兩米遠的另一張床出現動靜⋯⋯是的,在她的強烈要求下,第二日那侍從終於肯給她弄張小床,兩張床中間被她用雜物堆起來,形成了「楚河漢界」。
夜裏僅靠著營帳上頭的天窗,一抹銀光倒入,只見一具偉岸高大的身影走近,見了她的「傑作」後只是頓了頓身子,隨即躺入另一張床中。
⋯⋯很好,不愧是個「好老闆」,該睡就睡,連想趁黑摸到她這兒來的打算都沒有,接下來就是等到呼吸漸緩時,她再上去摸兩把,看看記載靈物位置的地圖有沒有在那他那兒。
想想距離上次初見,這都「獨守空房」第四天了,今晚終於見他入了營帳,否則她還懷疑這人晚上是不是沒在睡覺呢。
待一時辰後,她靈活地閃過雜物,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身邊,就著稀薄的月光,只見這男人皺緊眉頭,額角冒汗,口中念念有詞,手緊抓著胸口,睡得相當不安穩。
第一次做賊,對象又是個嗜血之人,即使她膽子大,此時也不免心跳加速,晦暗又寧靜的空間裡,彷彿只聽得見她自個兒的心跳聲⋯⋯以及那一聲聲似祈求、似哀悼的呢喃。
「⋯⋯是我害死的⋯⋯江山也沒有⋯⋯保下⋯⋯。」
對於這男人口中的事物,她實在好奇,又湊得更近。
「⋯⋯每一個誓死守護的人⋯⋯都死了⋯⋯文丞相⋯⋯您可會怪我⋯⋯文丞相⋯⋯。」隨著那一聲聲的呼喚,那人胸膛上的手握得更緊,彷彿要穿透衣物,揪著自己的心。
誰被他害死了?江山是指哪個江山?誓死守護的人都有誰?文丞相?
「唔⋯⋯!」只見這男人眉頭緊皺,咬著牙關,似乎正在抵抗夢魘,就在她打算再湊近一點時,突然聽他喊道:「⋯⋯文丞相!」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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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守門的官兵與侍從被帳中的動靜吸引過來,但沒有允許,誰也不敢踏入帳中。
「⋯⋯無事。」
一聲暗啞嗓音傳出,那侍從便放下心來,向其他官兵使了眼色,揮揮手要人群散去,他道:「將軍說沒事,都散了吧。」
幾個守夜的官兵看上去還是毛頭小子,仍有些好奇,那侍從便壓低聲音警告:「將軍難得回來,你們幾個別壞了好事⋯⋯那姑娘還在裡面呢!」語畢,那群官兵倒是了然於心,立刻做鳥獸散。
帳外逐漸安靜,帳內亦是沉默。
自染血的夢魘中驚醒,冷汗浸濕了衣衫,蓮華坐在床沿、捂著腦袋,待帳外眾人散去,他瞪著趴在雜物堆中的女人,道:「在那作甚?」
「嚇、嚇到⋯⋯從床上滾下來了。」
只見那女人終於起身,接著揉了揉手肘和屁股,一邊揉一邊喃喃自語,究竟說了什麼他沒聽清,注意力全放在那單薄的衣物上,見那身西域風情的服飾被東拉西扯,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竟是沒把男女之防放在心上似的。
獨自度過了幾個無眠的夜,今晚終於回到營帳,才發覺那侍從竟將她安排在這兒,起初見了堆置在兩張床間的毛毯、木桶、衣物⋯⋯是多麽天真,他若真想做什麼,區區的雜物阻擋得了他?
如今這景象,他又想起了前幾日的酒宴上,她的大膽行徑。
他還以為,他那嗜血好戰、視人命為草芥的名頭,早就傳遍了西域諸國,旗下將領、官兵哪個不是能離他多遠就離多遠,居然還有人敢傻傻地撞上來?
她究竟是傻還是精明?明明會武,直覺敏銳,就連他刻意釋放的殺意都能在一瞬間察覺,卻會在夜裡驚醒而摔在這雜物堆中?
餘光瞥見她細微的動作,他立刻捉住了那隻懸著的小手⋯⋯這樣的人不得不防。
「將軍,我瞧您醒來後就魂不守舍的,一時半刻弄不到安神香,但用手按摩穴道,也是能做到安神助眠的效果。」
每個人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離得太近容易受牽連,不是被他害死,就是被他殺死,這女人偏偏反其道而行,瞧那雙眼真摯而單純,他竟是無法回絕。
營帳頂端透著一束月光,他這才將她的面容看清⋯⋯白天那塊灰色印記不見了,小鼻子、小眼睛,長髮帶著些許棕紅,五官不若西域女子那般深邃,卻帶著龜茲口音,按照那山羊鬍子掮客的手筆,來往的不論是樂師還是姑娘,向來清清白白。
⋯⋯但也不能保證這女人不是騙子。
「是真的,我、我在家鄉向人學過按摩推拿的手法,將軍可以試試,若是覺得無效,將軍再治罪不遲。」她正色道。
他終於放開那纖細的手腕,多日無眠,若能有法子讓他擺脫夢魘,他確實願意試試⋯⋯若是無用⋯⋯
「將軍,請躺下。」只見那女人先是將床榻整理了一番,接著盤起長髮、挽起袖子,輕聲道。
「⋯⋯。」雖然疑惑,他還是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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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平日裡按摩都會搭配精油、藥膏一類,藉由按摩推拿的手法,幫助舒緩。」
實在想不到,她千里迢迢來到西域、潛入了敵營,大半夜不睡覺,居然在幫敵營主將按摩面部穴道。
出於同情及一些好奇,她的「好老闆」如此受夢魘折磨,她又恰好能幫上點忙⋯⋯雖然很想弄個按摩霜、推拿油之類的東西,可惜現在在沙漠,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取得,只能將就了,她的手來到男人緊蹙的眉,道:「這兒是攢竹⋯⋯這是魚腰、絲竹空,先從眉宇開始舒緩⋯⋯。」
那雙軟軟綿綿的小手在他臉上游移,聽著清甜嗓音述說著每個穴道的名,以及彼此應對的關係,他竟覺得一切彷彿靜止,如此平靜安詳的氣息,幾乎讓他忘了這是人間⋯⋯他最討厭的、喧囂人間。
「⋯⋯神庭⋯⋯百會⋯⋯接下來是後面的風池,這兒雖在後頸,但是對於安神助眠同樣有效⋯⋯。」
關於經絡穴道一事,自古只要是練武之人都是懂的,他亦是⋯⋯只是,聽著她那樣輕聲解釋,感受著指尖的溫軟,他便不願打擾她。
前些日子的征戰撻伐,再度喚起了心中的兇獸,不僅對鮮血更加渴望,那一聲聲的求饒,他竟是沉醉其中⋯⋯然而待理智回歸,卻怎麼也挽回不了那些因他而逝去的生命。
夜裏,沙漠中的星空如此璀璨耀眼,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光明,他的生命,早該在那時,與同袍們一起逝去。
那姑娘的叨念仍在,若是往常可能會覺得吵,如今倒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希冀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不要有任何猜忌、慾望、背叛,所有的喧囂都離他而去,所有的罪過都能被放下、釋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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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其實構思超久,一直到最近被新時裝燒到,決定馬上動筆寫,語音太撩了。
恰好當初構思時就想來個西域取經⋯⋯我是說西域找靈物的故事,然後就這樣了¯\_(ツ)_/¯
很多朋友看完前言後擔心會不會很虐,我只能說,我也很捨不得虐將軍(´・ω・`)
這篇後面就是將軍的視角,寫了都覺得悶悶的、覺得難受,所以我盡可能讓後面甜一點。
還有蓮華畢竟是將軍,我相信肯定體力過人,火箭的部分是不是要開個兩次什麼的(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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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華:初見就坐大腿,妳是不是膽子太肥?
少主:∠( ᐛ 」∠)_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