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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有一點點點點R18還是標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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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黃昏時候,許伊笙提著剛買好的晚餐抄著近路回家,他眼前不遠處地上有把紙傘——白底上頭有著墨彩看來漂亮,不是那種路邊土產店賣得充滿廉價感的紙傘,傘柄像是竹子做的,上頭還繫著漂亮的紅絲帶,而這麼恰好天上正飄下絲絲細雨。
一把不知道是被主人遺忘還是被丟棄在路上的紙傘;一場細雨,一個忘記帶傘的人,一切彷彿天註定。
躺在那兒的紙傘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憐,好像在催促著若有誰看著它了,就快些撿起,快些撐起,快些帶回家。
許伊笙想了幾秒,決定先把紙傘撿起來再說,大不了等等撐著送去警察局,不知道警察局有沒有愛心傘呢?不知道丟失這把傘的主人有沒有正在焦急的尋找著。畢竟這傘看起來挺貴的。
是說竹子是這麼冰涼的東西嗎?許伊笙撿起傘時覺得那傘柄握起來好涼,大概比超商的開放式冰箱再涼個五度吧。
然後在他打開那把好看的傘時,他突然的想起,啊,好眼熟的傘。
這把傘應該是探梅軒……是許伊笙最近常去喝茶吃點心的一家小店。這把傘就是白老闆常常撐著的傘吧?白老闆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因為太好看了所以許伊笙每次看到他都只記得看著他的臉,他的人,他的手,他莫名看來柔軟的腰線,還有那穿著不知道是唐裝還是什麼形式的衣服,那好看的身段,還有他泡茶的姿勢那麼讓人移不開目光,往往看了好久才會注意到他常常在身邊放著一把傘,有幾次路上遇到明明也沒什麼太陽,但白老闆總是在撐著這把傘,大概是因為這樣常撐著傘,白老闆才會那麼白?人的大腦如此奇妙,瑣碎的記憶想法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在大腦中翻騰,許伊笙撿起傘,撐開,不過幾秒間,他就想了那麼多。
而白老闆那張有著奇妙古典美的臉蛋在他的腦中清晰的可怕。
前兩天去喝茶時,白老闆對著許伊笙微笑著說,「最近常看你來啊,喜歡喝茶嗎?」
那笑怎麼可以這麼好看呢……許伊笙想起都有些心兒亂跳。
傘撐起,遮住一片天,白色的傘竟不透光,遮出一片幽暗圈著許伊笙。
這一撐,才驚覺這紙傘好大。
「噫。」
砰。
傘下不只許伊笙一個人。
噫?砰?許伊笙一愣,低下頭看去,白老闆躺在他的腳下,長髮散亂,膚色蒼白,半睜著眼,手撐著地,幽幽看著許伊笙。
……為什麼打開傘會掉出一個人?不對應該是白老闆剛剛就在腳邊吧哈哈哈哈——屁啦,這條巷子這麼小他剛剛走進來明明什麼都沒有就一把傘!
「哎。晚安。是你呀。」白老闆對著許伊笙笑,明明半躺在地上,看起來那麼柔弱,頭髮還亂著,但白老闆還是好看的不得了,許伊笙總覺得自己大腦裡空空的啥也沒有,實在不知怎麼描述,但怎麼可以這麼,這麼好看呢。
白老闆彷彿他平常在店內一般的看到許伊笙,輕柔打了招呼。
「白、白老闆?」許伊笙反應慢了好幾拍,慌忙蹲下,伸出手要扶起對方。
白老闆也沒有客氣,搭著許伊笙的手慢慢站起,然後慢慢地靠到他身上,漂亮的男人身上有著好聞的香氣,不知道是茶香還是花香,青年分不清楚,只知道他貼過來的身子很冰涼,那搭著的手也同樣涼涼的,瀰漫在口鼻間的香氣甜而不膩,讓人都忘記此刻是在條巷子裡,還以為回到了白老闆開得探梅軒中。
但從交疊的手上傳過來的寒意卻讓人無法忽視,不知道是細雨帶起的冷,還是白老闆天生體溫就這麼冷涼。
「謝謝你了,小客人。」從第一次到探梅軒中喝茶,白老闆就這麼稱呼他,明明許伊笙二十出頭,白老闆怎麼看也不到二十五歲,根本不該被他稱作小客人,但是當白老闆笑著這樣稱呼他時,青年大腦到胸中就是一片燙,也隨便他怎麼叫了。
「不客氣……」許伊笙有些慌張,他腦中還在想,怎麼會,突然傘下就多出一個白老闆呢?雖然這傘的確是老闆的。「啊,白老闆,你的傘!」
「小客人若撿到,也可以當是你的了。」白老闆笑得溫雅,靠著青年靠得那麼理所當然,許伊笙被那笑勾得心跳飛快,被貼近的身體弄到都不知東南西北,他想,怎麼會撿到就是我的了呢?腦中的疑問還來不及說出口,白老闆接下來的話讓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
「剛剛逃一個臭道士到累了,撐不住只能躲在傘裡,幸好是小客人你撿起來,要不靖陵今日可慘了。小客人真是與我有緣,也是個好心人呢。」白老闆說著,一手摸著許伊笙的手,語氣軟軟的,彷彿在閒話家常,他說得每一字青年聽得清楚,卻聽不明白。
臭道士?躲在傘裡?許伊笙看著白老闆,大腦像打結般,又見他的笑顏如花,胸膛裡砰砰砰心兒跳得像有千百隻狐狸手拉著手在跳舞……為什麼是狐狸呀?許伊笙茫然想著。
「小客人之恩千謝萬謝難以回報,看來靖陵只好以身相許了。更何況,這傘就等於靖陵的命,小客人撿了這條命,那麼……」白老闆從手摸到了許伊笙的胸口又摸到了臉,那柔軟的雙手冰涼的像是剛從冷凍庫中拿出來的麻糬冰淇淋……
以身相許?許伊笙臉紅了。不對,為什麼傘等於一條命?白老闆為什麼從剛剛開始說得話他都聽不太懂。
「小客人,怎麼稱呼呢?見你常來吃茶,卻沒問過名字。」白老闆眨著眼,一雙手捧著許伊笙的臉,貼得他好近。
「許伊笙……」許伊笙看著近在臉前的嬌顏,在想他該不會在做夢吧?買個晚餐撿把傘然後碰到了傘主人說要以身相許,這是什麼怪夢……或者該說春夢。
「哎,許一生,好名字呢。那不知道,靖陵有沒有這個榮幸,讓小客人許我一生?」白老闆垂目低笑,聲音雖然是男性的嗓音,卻有著奇妙的柔軟,那笑聲勾著許伊笙的心兒這下不只千百隻狐狸在跳舞了,大概整個森林的動物都來跳舞了。
「好。」許伊笙想,如果真是做夢,這種美夢當然先說好,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戀,但他對白老闆心動卻是事實,要不誰會沒事一直去喝茶吃茶點……許伊笙平常喜歡喝的是咖啡,吃的是西式點心,但碰到白老闆跟那間探梅軒後,他的喜好頓時迎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而且還有種轉不回來的感覺。
「欸,傻孩子,怎麼答應的這麼快?腦袋都不想想嗎?你該不會以為自己在發夢吧……」白老闆一愣,明明說出這些話的是他,卻又有些遲疑,他見許伊笙忙著點頭,晒笑道:「「真是的。頭點得這樣快。小客人以後若後悔,怕也是來不及了。」
為什麼要後悔,這麼好的事情。許伊笙想著,心還在亂跳,他想這樣好的夢不要醒才好,搖著頭說,「不、不會後悔的!」
「哎。」白老闆又笑,他眨著眼看著許伊笙,睫毛長得讓青年想去摸摸,「那,小客人就跟我回家吧。靖陵現在失了大半法力,怕是要借小客人陽氣相助。」
回家?法力?陽氣?許伊笙想這個夢好真實啊……但為什麼白老闆說什麼他聽不太懂。
白老闆看他一臉懵懂,也不多解釋,說道:「小客人,傘要撐好了,靖陵現在真的是一條命握在你手裡了,來,抱緊我些,不要放。對,很好。聽著我的話,閉起眼,對,閉緊,接著……往前行三步,很好,往右行,腦海想著我那小店的樣子,你還記得清吧,對不?哎,很好,伊笙真聰明……左七步,後十步……對,很好,哎,再抱緊些。」
許伊笙乖乖照做,一步一步踏得小心,聽到被叫伊笙時心頭更是一盪,被囑咐抱緊他就真的緊緊摟著白老闆不放。他想,這條巷子有這麼寬嗎?可以這樣左走右走又往後都不會撞到?啊,為什麼白老闆的身體抱起來這麼的軟?聲音怎麼這麼好聽呢……為什麼,好像風聲很大?剛剛不是在下雨嗎?怎麼沒雨了?剛剛撐著傘雨都還會飄進來打臉……怎麼,好像越走越不對腳下踩著的不像在地上的感覺……許伊笙茫茫想著,搞不清這個夢到底怎麼回事。
「……真是個傻孩子。」等他從虛虛浮浮的踩空感中結束,終於有種踩回地上的感覺時,他聽見白老闆悠悠這樣說著,然後,他好像,真真正正的睡著了。
* * *
青年醒來時,感到很懊惱,為什麼美好的夢結束的那麼空虛。怎麼會是閉著眼睛抱著白老闆亂七八糟走來走去就結束了呢?只有摸到抱到沒有親……啊,天啊,我居然想親白老闆……躺在床上,許伊笙對自己腦中糟糕的想法感到可恥,當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驚覺,自己,似乎不是在那個小小的租屋處。
他眨著眼,摸著身下柔軟的床單,看著眼前,一個佈置的古色古香的房間,他身下躺著的是只有在電視劇中看過的竹床,然後寬大的竹床上頭搭著垂紗,傢俱也是,不是現代的風格,竹椅子竹桌子,這種風格該怎麼稱呼呢……啊,為什麼這把傘還在他身邊?許伊笙發現白老闆的傘居然就躺在他旁邊,拿起來捧在手上看著看著又發起呆來,他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可以在夢裡睡著又在夢裡醒過來嗎?」許伊笙自問著,而這話一吐出來,只聽見一串笑聲響起。
「小客人真有趣。」白老闆剛好推門走進,他端著茶盤,上頭有著熱茶跟糕點,不久前他分明穿著一身白,現在卻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的青色唐裝,原本凌亂的頭髮也整理好,綁著一條鬆鬆的長辮,幾絲碎髮落在他的鵝蛋臉上,說不出的好看。
「白老闆。」許伊笙喊,他想,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夢果然都沒什麼規則可言,要不怎麼會一下子在暗巷裡撿到傘跟白老闆碰見一個閉眼亂走回過神來就又到了這個房間裡?
「剛剛真是辛苦小客人了,沒想到你的陽氣那麼足,幫了靖陵許多,今天真是絕處逢生,小客人是我的貴人呢。」白老闆拉過椅子坐在床旁,茶盤放在膝上,一手卻握住了他的手,還是那麼冰涼的手,他看著許伊笙一手抱著傘的傻樣,笑容可掬,「嗯,來,喝茶,睡了那麼久,渴了吧?」
白老闆居然餵他喝茶。許伊笙瞪著眼,傻傻張嘴,幸福的感覺從腳尖奔到頭頂,青年都不知道自己想像力可以這麼豐富,居然能夢到白老闆餵他。
雖然他還是聽不懂白老闆到底在講什麼,但他一點也不在意。
「……怎麼這麼乖呀。」白老闆看他喝完一杯,笑得無奈,許伊笙嘿嘿傻笑。
「來,吃茶點。」白皙指尖捏起精巧的茶點,粉紅色小花狀的糕點在白老闆手上看起來還沒有那手好看,許伊笙怔怔張嘴,吃下去都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麼。
「好吃嗎?」白老闆笑問,他自剛剛進來到餵完許伊笙一盤茶點,笑容都沒有斷過,他雙眸明亮,笑著的模樣好看到讓青年難以形容。
好吃……可是……怎麼辦,覺得白老闆看起來更好吃。
「噗。」白老闆掩手噗哧一笑,許伊笙才發現自己居然把這話說出來了。
青年瞬間漲紅了臉,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慌張到結巴,「不、不是的!我不是想吃……人不能吃……不是,不是那個吃……」
許伊笙想,他媽常說他白目,嘴動得比腦子快,他還常常反駁才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端正有禮的好青年,如今看來……老媽是對的。
「我知道不是那個吃,是另外一個吃,小客人,靖陵明白的。」白老闆伸手輕摀住了許伊笙的嘴,白皙的臉頰上起了一抹紅,他眼眸帶著一點水光,好像什麼都明白,他的笑容看起來又有點無奈了,像是在笑許伊笙太傻。
看著那樣的眼睛,那樣的姿態,聽著那調侃的話語像不在意許伊笙的冒犯,還有摀在嘴上軟軟涼涼的手,青年不爭氣的吞了口口水。
「靖陵都明白的。」白老闆說,一雙大眼眨著盯緊許伊笙看,看到青年臉都紅了,接著他縮回手,當那手離開許伊笙的唇時,青年感到遺憾,想著怎麼不摀久一點。
只見白老闆站了起來,將茶盤放到桌上,他一步一步走得緩慢,動作也輕,他走去調小了燈光,青年才注意到這房間雖然佈置的典雅,但是燈光還是用現代的照明。
所以這是白老闆的房間嗎?他做夢怎麼可以夢得這麼詳細呢……
接著,白老闆慢慢的坐到床邊,他拉過許伊笙的手,輕輕搭上他那件唐裝,讓青年碰著上頭的扣子。
又軟又冰涼的手,比剛剛吃的糕點還軟,還涼。
「那,小客人想怎麼吃呢?」白老闆眨眨眼,細聲問,他的尾音拉得又長又綿,勾人的不得了。
怎麼吃怎麼吃怎麼吃怎麼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魯了二十年打從娘胎滾出來就沒有真槍實彈過只有跟自己的十隻指頭談過感情的青年腦子好像被十個原子彈炸過。
還可以指定怎麼吃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抖著這樣問。
當然呀……想慢慢吃還是快快吃或是輕點吃還是用力些吃,從那邊吃也是個學問呀,小客人,有很多很多種吃法的。白老闆回著,他翻到床上,坐到青年的大腿上,明明也是個男人,但卻意外的沒什麼重量,彷彿輕飄飄的一團棉花壓下來。
明明看來纖瘦,卻有不少肉的屁股一碰到青年的大腿,他這下不只原子彈炸過,根本是被炸到屍骨無存,不對啊,原子彈炸了本來就什麼都沒了……那屁股肉怎麼可以這麼軟又有彈性?我還活著嗎?青年傻傻的被白老闆拉著手扶著那纖腰,一瞬間該硬的硬了,身子其他地方卻像軟的。
「很、很多種吃法?」許伊笙想,他果然處男的妄想之力大爆發了,對吧?對吧?為什麼這個夢這麼真實……天啊,拜託不要現在醒來……
「是呀,很多種吃法。」白老闆越笑越甜,他雙眸看來更加閃亮,不只臉帶紅,連唇看起來也紅豔可口,他拉著許伊笙的一隻手,碰觸著許多地方,臉頰,頭髮,耳朵,眼皮,脖子,他讓青年隔著一層衣服摸到了他的鎖骨,胸口,肚臍。
青年被那樣拉著,手抖得厲害卻又捨不得離開那膚骨一吋一分,而且還忍不住想為什麼要隔著衣服……他多想馬上剝開那件可恨的青色唐裝,就算白老闆穿得再好看。
而且為什麼有這麼多地方可以開動,要從哪邊開動才好?白老闆真的是可以任他開動嗎?許伊笙不知不覺喘了起來,他一手被拉著亂摸,一手摟緊著白老闆的腰,全身軟到不知如何施力,可那根東西硬到如果被碰一下,怕就要爆發了。
「如果小客人不知道該從何開動,那,從靖陵嘴兒先開始吃……好不好?」白老闆看著青年茫然又焦躁的面容,露出一點心疼的表情,他的語氣憐惜的,好像他才是要吃了青年的人,他剛剛拉著許伊笙碰過許多地方,卻是沒有讓他碰嘴過,他說著,拉著對方熱燙的手碰了那嬌艷欲滴的嘴,白老闆連嘴也是涼涼的:「這邊開始吃,最好了……」
最好了,最好了——那聲最好了,像是千百隻蜂兒或是萬萬隻小鳥鳴叫起那般吵雜的在許伊笙耳裡迴盪。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把白老闆壓在床上,又吸又啃又舔那冰涼柔軟的薄唇,他的手已經自動扯開了那件礙眼的衣服,衣衫下白老闆的身體白皙光滑,鎖骨看起來充滿誘惑,勾著人去啃咬,看起來有點單薄的胸膛上頭兩粒挺起來的乳珠顏色粉嫩,輕抖著讓人懷疑是不是輕輕一吸就會壞了,還有那個肚臍怎麼可以這麼可愛?還有那細腰好好看……還有……白老闆居然沒穿內褲。
許伊笙盯著對方已經微翹的陰莖,完全不意外自己一點也不感到噁心。
白老闆的身體白的像是滑膩的牛奶泡過,只有那粉色的乳尖跟陽具陰毛有著色彩,許伊笙沒有想過他會覺得另外一個男人的私密處那麼好看,那稀薄的陰毛裡頭微顫著的陰莖在他眼中可口到不行。
……這個夢拜託不要現在醒!然後白老闆對不起,對不起,就讓我圓個夢吧拜託啊啊……許伊笙喘著氣,舔著唇,只覺得剛剛的親吻感覺太好,而在他懷中的身體太美,太不真實。
一雙白皙的長腿大張著,白老闆用著一隻腳輕輕壓著許伊笙硬翹的地方,明明動作這樣惡劣,但他看起來還是像往常的白老闆,漂亮好看有氣質……又美味勾人。
「喜歡嗎?」白老闆看著許伊笙呆呆的模樣,又拉過他的手讓他碰著許多地方,他在青年身下敞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塊等著人細細品嚐的極品糕點。
喜歡。青年聽見自己啞著聲音回,喜歡喜歡喜歡……喜歡死了……白老闆縱容著他吸舔著乳尖,讓他狠狠揉著那豐滿的臀肉,讓他掐著那幾乎不堪一握的細腰,帶著他用潤滑液開拓後面那個緊小嬌嫩的地方,他時不時的吻著許伊笙,每一個吻都溫柔又憐愛,他低柔的嗓音不斷鼓勵讚美著他,嗯,小客人好棒……對,這樣揉,揉大力些,我喜歡……真好,伊笙真棒……哎,兩根手指了?都聽到水聲呢……好害羞呢。說著害羞但臉上卻一點害羞的神情也沒有,那雙眼睛柔柔看著青年,等到許伊笙插進去那個緊致的後穴時,白老闆眨著眼睛,用著溫柔的神情擦去青年臉上的汗水,他吻了吻青年的唇,低聲問:「小客人……靖陵,好吃嗎?」
純情的處男什麼話都回不出來,身體最熱的地方被柔軟又有些涼的地方包住的感覺刺激到他差點要射出,硬是憋了好一會後,身下抱著的人卻又壞心眼的咬著他的耳朵,舔著他的臉頰不停問著,好吃嗎?小客人?滿不滿意呢?你怎麼不動一動呢?那裡面好癢,要小客人戳戳才能止癢……
我的媽……這個春夢到底為什麼這麼真實這麼淫蕩為什麼白老闆這樣說他只覺得爽到不行啊啊啊……青年懊惱到反省著,想他真該被抓去關,但是被抓去關之前,他不把眼前這個人吞光吃盡對不起自己,咬住了那不停說著害羞情話的薄唇,青年只能用著最原始的本能,一點一點狠狠拓進那具軀體裡,用行動告訴對方答案。
好吃,好吃,好吃……好吃到真的想許那麼一生。
許伊笙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做到最後射出時,他哭了出來。
「傻孩子……」白老闆抱著他,輕輕吻了他一口,明明這樣跟他用力相擁,被青年侵犯著,吻著,撫摸著,他的身體還是那樣冰涼涼的,那一吻,同樣也是冷涼如一塊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綠豆糕。
寒涼,卻美好,香甜。
* * *
不中用的純情處男,許伊笙又睡著了,他又做了一個夢。
怎麼可以這樣一夢又夢呢?
夢裡不知道是那朝那代,他只知道大概是古代吧。
那個古代的夢裡,有個白老闆,看起來比他剛剛抱著的白老闆還年輕一些,瘦弱一些的白老闆。
是還是少年時的白老闆。
那個小白老闆是個富家子弟,跟他認識的白老闆一樣有氣質,風采動人,但是看起來,該怎麼說呢?無憂無慮,有點天真,很善良很容易被騙的模樣。
不像許伊笙認識的白老闆……青年知道的白老闆,看起來同樣有氣質,同樣有風采,眉宇間卻總藏著一點憂鬱,笑起來好像什麼都知道,通透聰明的模樣,而那笑從不是無憂無慮的。
許伊笙在夢中看盡了小白老闆的一生。
小白老闆自小被父母疼愛,哥哥寵著,如果按照家人的安排,他將來會接管一些家族產業,他也不太需要去管,家裡都有安排,少年吃穿用度無憂,每天不是讀書就是四處玩耍,他有些嬌氣,卻也沒什麼少爺脾氣,待人和善,不只親人疼寵,身邊的奴婢或是親戚也是對他極好,在他的世界中,沒有壞人;等到他再大些,娶個貌美又門當戶對的妻子,生些孩子,大概就能這樣順順走完一生了。
如果他沒有愛上一個男人的話。
天真愚蠢的少年愛上一個長得不錯,滿嘴說著自己有能耐將來會成為大商人,還是大官什麼的男人,男人跟他往常相識的人都不同,總能逗他開心,他一雙桃花眼眨著對小白老闆笑,他就什麼都搞不清楚了;少年的愛那麼痴傻,他什麼也沒多想的跟著對方私奔,他拋棄了家人,帶了好多銀子珠寶,只想著要幫著對方圓夢。
男人對少年說,你現在跟我走,將來我們衣錦還鄉,你的父母跟大哥就會原諒我們的。
我會給你最好的……因為你值得。
從沒有人跟少年說過那樣甜美的情話。
少年傻傻的信了。他不知道他離開後父母有多傷心,大哥有多難過,他當時只想著自己,只渴望著愛情,他只想著,他愛著這個男人,他要為他付出一切。
他也相信對方會為他付出一切。
男人帶著少年搭船到了北方,離少年的家鄉好遠好遠。
一開始跟男人的生活很美好,少年被疼愛著,吃住也跟從前沒有什麼兩樣,他帶出來的銀錢全都交給了男人,他的愛讓他盲目相信著一切。男人總是說他賺了不少,然後跟少年吹噓著不久後他們就可以回去見父母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白老闆總是相信著那個日子就快來到。
他相信父母會原諒他跟個男人在一起,因為他選擇的對象是那麼好。
他相信疼愛他的大哥會尊重他的選擇,因為他愛的人是如此的有能耐。
他莫名自信著,只因為他內心深處知道他的家人是那麼的愛他。
他相信男人說過得一切,男人說他值得最好的,說他會給他最好的……就算日子開始變得辛苦起來,男人開始常常不回家,留著他一個人守在家裡,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天真愚蠢的富家小少爺還是沒有一點點的懷疑。
直到少年被賣進了小倌館時,他都還不願相信是男人賣了他。
小白老闆自小被保護的太好,從沒想過人心黑起來能那麼黑,黑到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看不清了,他以為真愛就是那樣,你愛著我我愛著你,你守著我,我守著你,一起天荒地老。
男人對小白老闆說過得山盟海誓,就只是說過而已。
那場如夢般的幸福維持不過半年,半年後,曾經的小少爺沒了銀子,沒了尊嚴,沒有了愛人,他失去一切,卻還以為可以輕易討回一切。
在小倌館裡他想要逃跑,被狠狠打斷了腿,他從沒那麼痛過,哭著想著母親,喊著爹救我,唸著大哥,大哥,我好痛,喊著愛人的名字……卻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都把他當笑話看。他想要寫信找人向父母求救,卻被人譏笑他在做夢,沒有人相信他曾是個富家少爺,大家都只當他是個被愛沖昏頭的蠢蛋,把所有都給了男人,還被賣了。
一開始小白老闆以為愛人只是缺錢,他會來接自己,他告訴自己他是被愛著的,對方是不得已的,或者該說他不得不這樣告訴自己,要不他怎麼撐著活下去。
明明那個人說過,他值得最好的……他不是被愛著的嗎?
但當他在那個人心黑到看不清的地方度過一夜又一夜,被迫接著一個又一個客人,看過許多人嘲弄鄙視的嘴臉,見那青樓中裡面的恩客來去,有情無情有歡無愛,過去的幸福美好都如夢一場,他慢慢的想不起來自己曾經是個怎樣的人,他又擁有過些什麼;他被譏笑,被痛打,被同情,被人冷漠以待,被好幾個人壓著侵犯,在哭著喊著被關進黑暗狹小的房間內餓了好幾天……
他終於醒了。
他醒了。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個傻瓜。
只不過是個傻瓜。
書讀了那麼多,都讀到腦後去變成一陀屎了。
什麼愛什麼一生一世什麼這輩子只有你一個良人,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小白老闆最後的下場就是死了,那年他二十三歲。
他離家五年了,最後終究沒有辦法回家,沒有像他從前所以為的,他能帶著愛人回去……
曾經快活無憂的小少爺死於¬一個冷冷的冬日。
他安分守己乖了一陣子,讓小倌館的人對他鬆了戒心,在下著大雪的日子,等那鬧了一夜後恢復安寧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清晨時候,嗅著空氣中瀰漫著昨夜恩客留下的氣味……那是小白老闆一點都不喜歡的味道。
他悄悄推開了自己那小房的窗,跳進了結著冰霜的河裡。
那麼冰涼的河水,那麼冷的天,那麼單薄的他。
不用半個時辰,小少爺就凍死在河裡,天全亮時,路上叫賣著的人發現了他的屍體,小倌館裡的人氣罵著他一個傻子這麼冷的天找什麼麻煩,沒有人同情,沒有人可憐他,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活著還有點希望,怎麼那麼蠢就去死了呢?小倌館裡的人笑著他,也或許有人悄悄佩服他那一點勇氣,但那些閒言閒語都再與他無關了。
青年被裹在草蓆裡丟到了亂葬崗,連個坑也沒有挖,連塊墳也沒有,他怨氣衝天,魂魄未散,正淒苦迷茫,本以為就要這樣踏入輪迴或是就此魂飛魄散時,路過那亂葬崗的一隻黃鼠狼精救了他。
在泥坑掙扎痛苦時沒有半個人伸出援手,成為一抹孤魂時居然被一隻精怪救了。
小白老闆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如今變成一個鬼修有什麼好。他哭著問黃鼠狼精,你為什麼不讓我乾脆就這樣屍爛了魂穿了呢?
修道百年的妖怪戳著他的腦袋說不中用的傢伙,怎麼這麼傻!說他路過就想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就死這麼慘呢?看你有點資質,來跟我修修吧。
修了又能如何?小白老闆問著,他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也不可能拿這副樣子回去見父母,他覺得自己又髒又蠢又沒有用,一眼望去來時路,滿是笑話荒唐。
不如何呀。是人時活著那麼慘,現在就當個開心鬼呀。黃鼠狼精哈哈大笑。
他說你就是個不爭氣的傻蛋,我這樣幫你居然也不說要報仇,還問我如何?傻瓜啊傻瓜。
報仇又能怎樣?就能真的暢快了嗎?小白老闆怔怔問著,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想不起來那個男人的模樣,明明曾經愛得那樣深,但一死後,心裡又什麼都空了。
「你啊,雖然笨又傻,但也就這點心腸值得欽佩了。」黃鼠狼精看他還真沒有報仇的心思,搖搖頭嘆道。「傻孩子,跟著我修吧。」
這隻黃鼠狼明明是隻精怪,卻看得比人還通透。
化成人樣像個小女孩的黃鼠狼精彷彿母親一般照顧著小白老闆。他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紙傘,把小白老闆的魂魄收了進去,將他的屍身化灰精煉成骨丹,把那紙傘的骨架抽了,讓那骨丹成了紙傘的骨架傘柄,黃鼠狼精撿起曾綁在小白老闆髮上的紅絲帶,繫上了傘柄,打起了傘,帶著小白老闆走遍天涯海角,他唱著:「情啊恩啊愛啊怨啊……隨風走呀……」
小白老闆一開始總是躲在傘下不肯出來,他還是想要自己魂飛魄散,還是想要什麼都不做,因為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黃鼠狼精恨恨罵他,晚上就把他抖出來逼著他吸收寒月精華山中靈氣修煉,他一個鬼修能力還不夠,白天無法修煉時就躲在傘裡看黃鼠狼精一會兒變成小女孩到處騙吃騙喝,一會兒變成美婦到處找人八卦閒聊又是騙吃騙喝,或是變成蓄著鬍子的老道士……還是騙吃騙喝。
這一路走一路修,修著修著,黃鼠狼精某天得道,飛升當仙去了,之後就變成小白老闆一只鬼修形影單隻,繼續自己茫茫修行下去,他修了百年,雖然不甘願,也是有點能耐了,小白老闆能化人了,撐著傘走著也能在日頭下行走。
沒有了黃鼠狼精的陪伴,小白老闆還是自己走了下去,這樣走,又是一年一年,十年百年……經歷過了戰爭動亂,經歷過時代變遷,這期間他也學著黃鼠狼精,或者該叫黃鼠狼神仙了,總之他也救了幾個精怪,或是冤魂,教著他們修煉,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一如當年黃鼠狼精對他做得那些。曾經的傻少爺變成了白老闆,在凡間一處角落開了一間茶館。
茶館裡養了幾隻鬼,幾個妖怪,都是白老闆救的,幾個害不了人也沒什麼能耐的精怪相依為命,在這塵世間掙扎活著,努力修煉。
這年頭精妖鬼怪要活在這個現代裡,也不容易,不像從前,總能隨便騙吃騙喝,現在的人太精明,妖魔鬼怪也得學著做生意賺錢撐下去,哪兒像從前大山鄉野隨便找個洞窩,便能修煉,這凡間,凡人到底太多太多了。
然後,某天小白……不對,白老闆出門閒逛,遇到了一個不長眼有點能耐白痴的臭道士,臭道士一看到他輕飄飄的美男子撐著一把傘,一開始還紅了臉,接著就大吼,哎喲,我的呂祖師爺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鬼撐傘亂行!這天下要大亂了!還長得這樣好看!必然是個該死的豔鬼——追著根本沒害過人的白老闆一陣好打……
* * *
許伊笙睜開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掐自己——痛到他都要哭出來。
「我到底是還在夢裡還是還在夢裡……」他還在剛剛那個跟白老闆共渡春宵的房裡,身體卻是乾乾淨淨舒服的,而白老闆卻不在了。
「當然是醒著的啊,傻蛋。」細嫩的小女孩聲音在許伊笙床旁響起,嚇了他好大一跳,青年眨著眼,看見一個穿著粉嫩的女孩正翹腳剝著榴槤吃。
……怪不得他一起床就覺得好像有點臭味。
「黃鼠狼……大仙?」許伊笙看著小女孩吃榴槤吃得不亦樂乎的模樣,戰戰兢兢問道。
對方的臉長得跟他剛剛在夢中看到的黃鼠狼精變成小女孩的樣子一模一樣。
「嗯,本以為你是個傻的,沒想到還算有點腦子。」黃鼠狼大仙點點頭,明明是張可愛的臉,講起話來卻老氣橫秋。
「你不是飛升當神仙了嗎?」許伊笙問,他還是有點點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所以這個白老闆就是他夢裡的小白老闆嗎?為什麼他會夢到這些?為什麼白老闆要跟他……跟他做那些事情……
「當了神仙之後就能天上飛凡間走啊,笨欸。」黃鼠狼大仙對青年翻了個白眼,「你怎麼能那麼蠢。」
「……對不起。」許伊笙糾結了老半天,想想只得先道歉,然後在黃鼠狼大仙鄙視的目光中將自己的疑問吐出。
像是白老闆真的是鬼啊?像是那個夢是真的嗎?像是……像是……為什麼白老闆要要跟我嗯嗯啊啊啊……還有白老闆呢?
「你真笨,當然是我讓你看見靖陵的過去的啊,要不便宜你白睡他了。不過就是救了他的命,他還這麼好心幫你破處,這小子修了幾百年怎麼腦袋還是這麼轉不過來。」黃鼠狼大仙啃著榴槤啃到咬牙切齒,那副模樣實在不像一個神仙,「你啊,這一不小心救了他就是結了一個因,他要還你這個因,最快的方式就是以身相許啊,誰叫你的體質對他這種鬼修有益,也算是運氣吧,他原本被打到修行都散了大半,沒想到遇到你。」
「蛤?」許伊笙聽得懵懵懂懂,他就一個平凡人,平常根本也不信鬼啊怪啊什麼的,鬼故事會看,但也是看開心的,根本不懂。
黃鼠狼大仙用著一種看著可憐腦殘的目光看著許伊笙半晌後才解釋道。
大意就是白靖陵這種鬼修,其實要增加修行最快的方法就是採人陽氣,但是白靖陵這百年來都沒這麼做過,一直都是靠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在修,所以修得慢,但他沒有害過人,若好好修行下來,再過個幾百年或千年就能成大道了。
而沒想到他前陣子店裡來的客人——也就是許伊笙,居然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極陽之體,他的體質對像白靖陵這種鬼修幫助很大,而許伊笙若願意,跟白靖陵雙修,陽採陰,陰補陽,循環互補,他也能走上大道之途,成為一方仙道。
……我能變成神仙嗎?許伊笙呆呆傻傻,覺得自己好像遇到,詐騙集團……然後他就被黃鼠狼大仙拿榴槤殼砸了一下。幸好是砸到蓋著的棉被上。
但是白靖陵當然不可能那麼做,雖然他看得出青年好像對他有點意思。
「然後他其實也對你有點意思。」黃鼠狼大仙哼哼冷笑,一臉自家孩子太沒用的表情,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臉上實在很奇怪。
許伊笙又傻了,白白白白老闆對他他他有意思……?
開玩笑的吧?
「你真該感謝你爸媽生給你一個好皮相,這傻子也是個外貌協會。要不當年怎麼會那麼容易被騙。修行幾百年居然看到像你這種好看一點的年輕小夥子就春心萌動了,氣死我了都白修行了嗎?」黃鼠狼大仙恨鐵不成鋼的痛罵著。許伊笙倒是很意外他這種神仙會用這麼流行的詞……外貌協會……
不過,白老闆,白老闆喜歡他的臉嗎?許伊笙有些飄飄然的摸著自己的臉,糟糕,平常也不覺得多帥啊……
對傻笑著的許伊笙用力翻白眼,黃鼠狼大仙繼續說道,總之呢,大概也是命吧,那小子遇到一個傻道士,追著他亂打,白靖陵因為不想跟對方動手,無故傷人,躲著躲著就被對方敲散了他快一半的修行,然後就遇到了許伊笙。
「你就那麼恰好,救了他一命。」黃鼠狼大仙沉聲道,小女孩榴槤啃完了,一手摸著榴槤殼的樣子讓許伊笙有點害怕。
「這一救,他不還是不行的。畢竟道行幾百年散了大半,可不是這麼輕易能救,沒想到你真給他補回去了,他同你雙修,其實也是在為你好,你幫他走了那條陰陽路躲開那白痴道士逃回這裡,一路損了太多陽氣,你又不會修行,平白無故損了,他要幫你補回來,最快的方法就是讓你上他。陽復陰,陰滋陽,你不覺得你醒來後,身體輕很多嗎?」黃鼠狼大仙拋著榴槤殼,彷彿一點都不會痛。
這樣一說,許伊笙才驚覺,他的四肢的確非常鬆快,如果下床走動,感覺好像可以去操場跑十圈。
「所以咧,你怎麼想?」小女孩瞪著他,像是個母親要替自個孩子討個公道一樣,許伊笙腦子還在一片亂,這才不過一個晚上,為什麼他的人生就起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且,而且,要想什麼?許伊笙搞不懂,這是要他……
「黃恩公,不要為難他了。」就在這個時候,白老闆推門走了進來,他端著兩碗湯麵,笑容掛在臉上,輕柔和善,不像許伊笙夢中的小白老闆,而是他熟悉的白老闆。
那樣的笑那樣的姿態,好像他跟許伊笙剛剛沒有做盡那纏綿的事情一般。
「小客人應該餓了吧?這一晚折騰,只有喝了那茶跟吃了些糕點,我看你原本拎著的晚餐也不能吃了,便煮了點麵,恩公,你也來吃吧,放了你喜歡的雞蛋呢。」白老闆說著,態度如常,許伊笙被他牽著下床,坐到桌前,桌上放著的大白瓷碗裡是黃澄澄的麵條,鮮嫩的青菜,切絲雞肉,配著半熟蛋,灑了點蔥花的湯麵,香氣撲鼻,一湯匙舀下去喝口,滿是鮮美——不說誰會知道這是個鬼煮出來的。
榴槤殼也被拿去外頭丟了,整間房裡湯麵飄香,勾得人肚子直叫。
「你就會拿吃的討好我!」黃鼠狼大仙氣呼呼的說,還是坐到桌前大吃起來,剛剛分明吃了一堆榴槤,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肚子可以裝那麼大一碗麵。
「快吃吧,趁熱吃,要不等等麵糊了。」看著許伊笙還一副呆瓜像,白老闆溫聲說著,好像又變成跟他是老闆客人的模樣。
明明……明明不久前還靠在我懷裡,說什麼「小客人若撿到,也可以當是你的了。」,說什麼,以身相許……
許伊笙怔怔吃著麵,一雙眼睛卻是緊盯著白老闆不放。
容姿秀麗的白老闆任著他看,笑盈盈的,捧著茶喝。
等黃鼠狼大仙跟許伊笙吃完,白老闆讓人來把碗收掉後,親手替一人一仙泡了茶,茶香味濃,喝茶醒神後,許伊笙這才發現,這時候居然已經早上八九點了。
一夜荒唐就這麼過去。
幸好今天放假……
「小客人。」白老闆看他喝下茶後,輕聲喊著,語調溫軟,看著他的模樣像在看個小孩。
黃鼠狼大仙哼了一口,卻也沒說話。
「我我我我在!」
「昨夜真是謝謝你了。」白老闆站起身,對青年就是一鞠,像有千恩萬謝,嚇得許伊笙忙跳起,他扶著白老闆的身子,又是那樣的冰涼,青年瞬間想起昨晚跟對方那樣親密的舉動——黃鼠狼大仙在旁冷笑。
「恩公。」白老闆有些無奈的喊著,小女孩只是撇過頭。
「……小客人,我知道恩公為了我,給你看了些……靖陵的過去,也知道小客人有慈悲心腸。」白老闆拉著許伊笙的手坐下,那動作沒有昨日的勾纏,只是客氣拉著,像在跟一個晚輩說話似的,他垂目斂眉,沒有看著青年,「小客人幫了靖陵這場,難以言謝,昨日那樣勾搭之舉,其實也是萬不得已,畢竟為了躲難,借了你不少陽氣,靖陵不得已之下只能獻身同你雙修一場……伊笙不要放在心上,好嗎?」
說到最後,白老闆的臉頰起了一片紅暈,他沒看許伊笙,許伊笙卻是緊緊盯著他看。
好好看,真的是,很好看,青年實在不知道怎麼描述,那眉眼那麼漂亮,人又溫柔,當初那個混帳白痴臭男人怎麼捨得騙他拋棄他賣了這樣一個好的人……而且他好喜歡白老闆喊他伊笙,為什麼可以喊得那麼好聽呢?許伊笙想,為什麼白老闆可以這麼好看呢?為什麼他說這些話不看我呢?然後他說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要放在心上……就是要他忘了?
「人鬼殊途,這場相助,靖陵難以全報,將來小客人若有任何需要幫忙之處,請儘管開口……」白老闆還在說著,卻越說越沒了笑容。
「所以,我不能跟白老闆一起雙修嗎?」許伊笙說,他腦子熱呼呼的,終於聽出白老闆的意思了。
人鬼殊途,所以我們不要多聯絡,但你大恩我還沒報完,有事找我我一定幫忙——那不就代表我們的關係就僅止與此了?
許伊笙想著,他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不只想,還說出來了。
白老闆不是說,要讓我許一生嗎?難道都是在騙人嗎?當鬼就可以騙人嗎?
許伊笙問著,明明不久前才跟眼前這個,這個美麗的鬼溫存親吻擁抱,為什麼現在一副要變成陌生人的樣子?
「不、我不是這意思……」白老闆怔然道,他張著嘴,十分驚訝,「我只是……」
我只是以為,你不會想要跟一個鬼在一起……
還是有著那麼不堪過去,又蠢又傻的一個鬼。
他沒有阻止黃鼠狼大仙將他的過去讓許伊笙看,其實也是在想,看盡了便看盡了吧,這樣一個可愛的青年,怎麼能跟他這樣的鬼修攪和在一起?
有了一夜溫存便罷,就讓這緣份止步於此。
他雖然有著極陽之體,但終究是個普通人,這年代也不比從前了,從前人們與他們這種精妖鬼怪的距離很近,對修行啊當仙啊什麼的都還有些概念;但現在這個時代,科技發達,文明進步,他們這類事物的存在,不過就像是傳說故事,那麼遠,那麼遠。
這樣的孩子,怎麼會想要跟他一個精怪在一起……真要在一起,若許伊笙想活下去,就不能被白靖陵單純採補,而是要雙修才行,那麼一修,他就要跟著他走這條不好走的路了。
他跟他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值得這個青年為他這麼做呢?
白老闆沒有說出來,但他那千思萬緒一切都從他的表情中洩漏。
他沒有笑,只是看著青年。
許伊笙這才發現,白老闆若不笑,他的表情,跟他在夢中看見的那個小白老闆,是一模一樣的。
那個剛被黃鼠狼精撿回來的小白老闆,當初在亂葬崗,就是露出這樣的表情。
一樣的痛苦,一樣的傷心,一樣的難過,一樣的迷茫。
他明明被人拋棄了,被救起變成鬼修後,沒有想過復仇,他只是問著黃鼠狼精,修了,又能如何呢?他心中怎麼沒有恨,但他想,恨了,恨了又能如何?
明明他也只不過是想要一個人愛著自己,疼著自己,天長地久共許一生罷了。
難道恨了就真要去做那厲鬼,去索命,去求個公道……那求了之後呢?他就真能暢快嗎?當年的白靖陵問著黃鼠狼精,修了,到底又能如何呢?
黃鼠狼精跟他說當個開心鬼呀——他便學著開心的笑著了。
但那樣的笑是真心的嗎?
開始修行後,他茫茫走著走著,又到底是在等著前方路上,有些什麼?
許伊笙想,白老闆,會不會,只是在等一個,等一個……不會背叛他,不會騙他,真心愛他,對他好,可以許他一生無怨無悔的人?
但他又不敢真的等,真的期望……
因為他畢竟被傷透了心。
曾經天真無邪的富家小少爺被傷得太深,太深,撐著傘在這人間路又迷茫走了幾百年,竟再也不奢望能夠遇到天荒地老一良人。
「傻小子,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我錯了,他比你還笨。」黃鼠狼大仙突然站起,他一腳狠狠踢了白老闆,竟是將他踢進許伊笙懷中,他看著青年,「你啊,雖然年紀小,又笨又蠢,但有些地方還挺明白的。」
「至於你。」黃鼠狼大仙恨恨戳了白靖陵幾下,「修了幾百年真是修假的,你們這場緣份我不攪和了,看了生氣,什麼伊笙的,你自己想好了,看是要許他一生還是離他一生遠點自己看!氣死我了!白靖陵你這個傻子、笨蛋、大傻瓜啊啊啊!氣死我也——」
小女孩氣呼呼亂跳,跳著一閃,一片金光,黃鼠狼大仙變成一個有著金髮大眼戴耳環模樣的美少年,美少年氣呼呼的喊著探梅軒裡頭幾個妖精,「我要去逛街!你們陪我去!你們家老闆根本是修到腦殘我好氣我要刷爆他的卡——」
許伊笙抱緊著白老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白老闆只是靜靜伏在他懷裡,像在等著他的審判。
「白、白老闆……」靜了好久,覺得自己想得非常清楚的許伊笙終於鼓起勇氣喊了一聲,他抖著聲音,說著:「我、我想跟你雙修……真的……那個,我、我……」
那雙修一詞說出來,青年懷中的鬼身子輕輕一顫。
許伊笙還在努力絞盡腦汁說著,他想要讓白老闆相信他,雖然他們才認識沒很久,雖然莫名其妙就這麼滾了床單,但青年覺得自己是個負責任品質優良性格好的好青年,他才不會跟那個什麼拋棄白老闆的臭男人一樣,他會努力,努力讓白老闆幸福,他——
「小客人,怎麼稱呼呢?見你常來吃茶,卻沒問過名字。」青年還在笨拙表白的,白老闆卻抬起頭來,突的,這樣一問。
許伊笙眨眨眼,他看著懷中的白老闆,他笑著,溫柔甜美,眼睛閃亮亮的,好像裡面藏了星星。
他懷裡的白老闆冰涼涼的,好像前陣子他在探梅軒中吃的茶點,白老闆那時候說,這是用豆腐去做的,那茶點好香,好好吃,但還沒有白老闆好吃。
「許伊笙……」青年回著,他又說了一次,「我叫許伊笙,白老闆。」
「哎,許一生,好名字呢。那不知道,靖陵有沒有這個榮幸,讓小客人許我一生?」白老闆,白靖陵這麼說,他用著冰涼的手指輕輕摸了熱呼呼的人類。
那麼冰,那麼涼,那麼柔軟的手指。
而他的目光裡藏著一點期望,許多笑意,像是他數百年的迷茫與等待,終於等到了一個盡頭。
「好。」許伊笙重重點頭,傻笑著,他抱緊了白老闆,用力啃了他的嘴巴兩口,不管怎樣,先說好就是了。「好!」
白老闆笑著回吻,他滴了兩滴淚,讓青年吻了去。
青年傻氣的啃著他,一直說著,好好好……好棒啊好像在做夢啊,白老闆,我會努力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努力些什麼。
「傻孩子。」白老闆低嘆,他溫柔摸著青年的臉頰,「傻孩子……」
傻青年就這麼沒有多想的,毅然決然的,決定伴那紙傘下的俏郎君,長長久久一生。
就當這是美夢一場,永遠不醒。
長長,久久,一生。
(完)
謝謝看完的你~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