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莫名的感情，濃厚、鄭重的，硬要說那是甚麼感情，他不知道。只因為心裡頭有些難受，有些難受，尤其當輝人愈走愈遠，他感受不到對方時，那種感覺就愈強烈。

你要說那是喜歡，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只知道自己睡了對方一次，在對方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那種情況下他睡了自己的老師。

撤是清楚知道自己是得負責的，身為一個Alpha在一個與自己非情侶的Omega發情期時做出了這樣出格的行為，在那個Omega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與氣息，但凡有點道德都知道要負責。

但是輝人呢，從那天開始他幾乎沒怎麼看見輝人。

他沒有刻意去找輝人，因為他覺得對方肯定不會想面對自己，可他思念就是藏不住。

回味著當時的場景，從最初邂逅到最後一次碰面，他細細在腦海裡播放過一遍後，名為「思念」的感覺就更濃烈了。

只是撤是真的不知道，這些純粹是Alpha的佔有欲，是少年時期情竇初開的青澀喜歡，還是愛。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4Ju9AKkR

        

等到下課時，他將考卷塞進書包裡，提著走了。

因為那一瞬間湧上來的、比以往更激烈的思念，也因為長期以來都沒能藏住的思念，下課似乎沒那麼輕鬆愉快了。

像是心裡有一堵牆，非得越過才能得到什麼，他暫時越不過去，但眼前正好也有一堵牆，越過去的條件是全國前二十，如果這次能過去，說不定心裡那牆也能順勢被擊破。

他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耳機打算練英聽，一抬眸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師……」撤一愣，呆呆地看著對方從櫻元補習班走出，也拿出了耳機。

不過他好像是在記錄什麼東西，一邊走一邊念著數學題目和講解，聲音不大，但撤離他近，聽了七、八成。

大概是突然有了關於講解題目的好想法，輝人語速不慢，思路清晰。

撤看得有些入神，不知不覺的跟在他後頭。耳機的英聽還在播放，但是他卻和之前一樣一句也沒聽懂，不，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輝人清晰的聲音彷彿是什麼咒語，引領著撤。

「你在幹什麼？」眼前人突然停了下來，冷冷拋出一個問句。撤又愣了一下，略顯緊張的沉默了一會兒。

「你在跟蹤我嗎？」輝人又道，他把耳機摘了，沒有把他的問話錄進去。

「不是。」撤眨了眨眼，一時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比較好。

「考試準備的怎麼樣？別忘了你說過的話。」輝人有些不自在，他討厭自己被撤侵占過的身體。

但是，他不是討厭撤。很奇怪吧，他既不喜歡這樣的事情，卻無法討厭造成事情發生的當事人，只能說他煩躁。

一見到撤他就煩躁，因為這具備撤操弄的身體而不自覺感到不愉快，可也不代表他在被操弄的當下真的感到噁心。

相反，因為發情的因素，他當時很痛快，快感大於那些模模糊糊的感情，但就是因為這樣，當事情發生後，那些模模糊糊的感覺一擁而上，全部都在告訴他——眼前這個叫撤的人，是自己的學生。

而這位學生設計了他，引誘他發情，然後他們發生了關係。或許重點不是自己被設計了，而是對方是學生，而他和自己的學生發生了關係。

這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事實。

「也就……那樣吧，還可以。」撤的進步是看得出來的，但他莫名的沒什麼自信。

「好好努力。」話罷，輝人與往常一樣勾起一抹從容的笑，只是笑顏下是一副不得體的狼狽。

撤點了點頭，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