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花 - 第六章緣

「你好~我是最近搬到隔壁的白夜荷，這是我的女兒，叫做白晴。」

「阿......阿姨好！」

「妳們好呀～我叫葉小夢，請進來坐一會兒吧！」

葉小夢看著白晴和白夜荷，母女倆都是白色頭髮，還有著不同於亞洲人的藍瞳，又長的美若天仙，不禁在走向客廳時突然誇起。

「母女倆都好漂亮呢！可以找時間來一起聊聊天呀，現在我是全職家庭主婦，好無聊～」

「哈哈哈，謝謝誇獎，我也是，有空找時間來一起聊聊天吧！」

三人就坐後，葉小夢忽然想到，現在周六，樓上的秦鶴也在家，雖然秦鶴就算家裡來親戚了也不會下樓，可是他每天上學都會帶的圓框眼鏡放在樓下的客廳桌上，這就讓葉小夢有了個好的藉口，讓他能順便見見新鄰居。

她向著樓梯那大喊。

「小鶴！下來拿眼鏡啦！」

葉小夢對著白夜荷母女兩人比出了食指直立於嘴唇前的動作，暗示她們不要發出聲音。

樓上的門把聲響起，慢慢地有沉重的聲音在樓上傳遞，節奏一致，不急促、也不怠惰，慢慢走向樓梯，腳在一層一層的樓梯中產生出了壓擠聲，一名少年緩緩地出現在白家母女倆的眼中。

「來了。」低沉的氣音凸顯出了剛睡起的慵懶，揉著眼睛。

閉著雙眼的秦鶴正緩緩走下，衣衫不整，脖子以下的地方就都快看到了，頭髮還是撩起來的，和學校的他完全不能做對比。

「......！？」

白晴看到這一幕哪煞的住內心的悸動。

他他他......他真的是學校的秦鶴？......好帥啊！沒戴眼鏡的他和原先頭髮放平完全不去理會的他完全不一樣！他沒戴眼鏡就這麼好看的嗎？

就在這時葉小夢看他快走下來了，也開口。

「別揉眼睛啦～小鶴，好好地跟我們的新鄰居打聲招呼，叫白阿姨和白晴妹妹。」

「白晴？」

還矇著眼睛的少年，聽到這個名子，放下手中的動作，緩緩地看向客廳的白家母女們。

我的天……這不是挖坑給我跳嗎……

「阿阿阿姨好！白晴……好！」

無法組織語言了，尷尬死了，毀滅吧！我不抵抗了……

「怎麼了小鶴？媽媽第一次見你見外人這麼緊張。」

葉小夢看著有點慌張的秦鶴，又轉頭看向白晴。

「阿姨……我和秦鶴是同班同學。」

白晴率先打破這凝滯不前的氣場，時間原本僵硬著，讓秦鶴不知道怎麼回答，白晴卻幫他打破了這層困境，他在感謝不過了，便對她輕輕笑了一下。

白晴見著後，立刻回避與他的視線，她也銘記著，不要輕信任何人，但這個是鄰居……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仍舊維持著警戒，畢竟太靠近他，心臟就會蹦蹦跳，也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可能是出自於的害怕，但這害怕，卻讓白晴感覺不到討厭，甚至還有一些……安逸感？

「原來我們家白晴和秦鶴弟弟是同學呀！那太好了！你們兩個有難要相助喔，秦鶴弟弟，我們家白晴就交給你了！」

「媽媽妳瞎說什麼呢！就說不要在別人面前亂開玩笑了。」

白晴又展現出了那氣鼓鼓的樣子，讓白夜荷一臉得意的笑著。

「哈哈哈，白太太真愛開玩笑，這是我的兒子，秦鶴，也要麻煩白晴在學校幫我多多關照他了。」

「會的，會彼此幫助的，阿姨和媽媽放心，沒什麼事的話我拿個眼鏡裝個水就先上去啦，不打擾妳們聊天。」

秦鶴邊拿起眼鏡和走去飲水機旁拿起馬克杯裝了水，準備逃離這戰場，實質上他也是慌張到一個不行，畢竟剛剛起床才講出那些話，本人和本人的母親就好巧不巧的出現在自家樓下，秦鶴怎麼可能不慌張？

葉小夢聽到這句話和看見他的行動後就不高興了。

「小鶴，不給媽媽面子唷！過來陪我們聊聊天！坐下！」

「......」老老實實地過去坐著。

妳看我敢動嗎......

「哈哈哈哈，難不成妳和白晴發生過什麼事，讓你這麼急著逃開？」

「媽我就說沒...」

不等白晴反抗完她母親，我自顧自地說到。

「也不是，雖然是同桌，但我基本上和同學都沒什麼交集，是我自己選擇不去與他們交涉的，這是我從前兩年產生出來的習慣，但現在我有改觀了，所以很快地就會想辦法融入群系。」

聽完這些話，葉小夢有些動搖，自己明明和兒子最有接觸，卻不知道他經歷了這種有點悲傷的事情。

「小鶴？你怎麼沒和我說過你在學校是這樣的狀況？」

「所以我昨天才問媽媽妳呀，既然多年的疑惑有一個定案了，那我也可以安心的行動啦，我會選擇孤獨、低調在班上活動的一人，也是因為我想多多觀察周遭的人，不希望他們因為看見我的為人，而改變自己的模樣。」

葉小夢忽然明白，原來秦鶴是以這樣的觀點為出發，首先先不出眾，已相當低調的方式存在於班級上，再以這種優勢去看出所有人的行為舉止是否和自己相符，想找到一個知心的交友圈，因此又用了『不以別人知道我的為人，看清他們真正的生活樣貌』來去做觀察，這樣他們便不會去理會秦鶴的存在，表現出真正屬於他們的模樣，秦鶴也能善用這一點，看清他們到底是益友還是蛀蟲。

「雖然說這種行為非常成熟穩重，但感覺......不是你應該在這時候有的念頭。」

葉小夢低下了頭，聲音漸漸地由原先的開朗變成哀傷，想必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存在於校園中，不免都會有先痛苦，讓她覺得，這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失敗。

「媽，別胡思亂想了。」

秦鶴抬起了手，摸著葉小夢的頭安撫道。

「是我自己選擇的，如果我還打算繼續隱瞞，也不會在這時候願意說出來，所以不傷心了，好嗎？你兒子我現在可好著呢。」

葉小夢看著自己的孩子對著自己這成年人說這些，還是有些不捨。

「別因為這樣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了，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喔。」

葉小夢一把往秦鶴身上抱過去，秦鶴也只能笑笑回應聲好。

「白晴和阿姨都還在呢，媽，該起來了。」

「啊！不好意思，我跟兒子通常都是這樣的。」

「沒事沒事，但秦鶴，你這孩子在初二這時段就這樣，好像真的有點太封閉了。」

「當然是有把自己憋......」

秦鶴講到一半時看著葉小夢的眼眶好像都快紅了，急忙把話給吞了回去

「阿姨請放心！這無傷大雅，我認為都已經是過去事了，現在就當是一個回憶念舊一下就行，並不會再度一次倒進去。」

「你的過去，我很抱歉，但如果對人和都這樣的話，對我可以不用的，我不會害你。」

白晴眼神堅定地看著秦鶴，一時間空氣又像凝結了起來，這次秦鶴眼中的白晴，並沒有再逃避他的眼神，而是在那雙蔚藍瞳孔中看出了，堅毅和明確的心意。

在白晴眼中，不久前她仍舊覺得秦鶴只有無精打采能夠形容他的頹廢，那原框眼鏡和平整無造型的頭髮，他就是一個妥妥的小高中生，卻因為這一次的來訪，明白了他的心境，想起了自己那時候看見了他找了個最不起眼最靜謐的地方，躺在樹下，封閉自我，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又想起了自己在校門口對他說的話，緊接著而來的是他在自己的前院，那啜泣無助的樣子。

三種不同情況而交織出來的孤獨，讓白晴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經......

「哈哈，是嗎？阿姨、媽，我能跟我的『第一個好朋友』單獨聊一下天嗎？」

過了幾秒，聽完了意想不到的話，秦鶴笑了一會，並和兩位女士說著。

白晴瞬間臉就紅了起來，感覺的到，她現在就像一隻準備任人使喚的小貓咪。

「當然好！秦太太，我們去廚房聊一下中午的菜色吧。」

「好！歡迎一起吃飯呀！正好也給年輕人們一些交流的時間。」

看見兩人悠哉悠哉地走去了廚房，又看到面前正在抖動身體的白晴......

「過來。」

「啥？」

白晴紅著臉，抖了一下，想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坐過來。」

「......」

她心想，好像也不會怎麼樣，那就照他說的做吧。

白晴扭扭捏捏，帶有一絲不情願地挪動到了秦鶴身邊。

「穿上吧。」

秦鶴拿起了一旁懸吊在一旁的外套，並親自披在了白晴的身上。

「還冷嗎？」

「目前不會......」

我的心臟......好炙熱，快跳出來了。

「那就好，那現在，能跟我說說，妳的故事了吧？」

「欸......！？」

少女的驚愕與少年的疑問，貫徹了這原本該寧靜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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