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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想在月圓之夜到訪鬧鬼的工地,連慕名前來靈探的youtuber都被嚇得落荒而逃,要在這天到訪,除非有什麼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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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拿著手機在工地閒庭信步,屏幕上的光照亮她的臉,瘦長的臉讓五官格外突出,雙唇緊閉不苟言笑,劉海用髮夾整理在兩邊,露出一副非常奇怪的眼鏡。其實眼鏡本來并不奇怪,再普通不過的黑框方形,路邊攤都能看到的款式。奇怪的是在漆黑中,眼睛四處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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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youtuber被嚇得不輕的塗鴉前,女孩切換到一副蠟筆畫。蠟筆畫跟塗鴉一模一樣,色彩鮮艷但顏色單一,就連引起熱議那張被抹掉的臉,兩者都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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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哦,曾經有個小孩因為壓力太大,跑到這裡畫畫。可是他媽媽找到這裡把小孩抓回去,小孩不肯,就從工地跳了下哇!」腳步聲打斷了主持人說話,連同拍攝者都清楚聽見不知從何而來的腳步聲,嚇得兩人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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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收起手機,從背包中拿出折疊塑料槍,彈夾卻沒有放任何東西,而是連上水管和水瓶,盯著塗鴉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塗鴉裏臉糊作一團的男孩,那顆因為擦掉而詭異拉伸的眼睛像是盯著女孩,突然女孩身後傳來脚步聲。
墻上的眼睛看著女孩後方的樓梯,那個傳來脚步聲的地方。可是女孩就站著,不爲所動。脚步聲越來越大,眼睛也開始放大,扭曲……
脚步聲不僅變得響亮,頻率也更加密。人臉也開始向臉的中心成漩渦旋轉,蠟筆畫甚至看著像油墨,立體感直直逼向女孩,瞳孔也盯著她手中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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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照亮沒有外墻的水泥建築,眼睛就像反射著月色,光綫的折射奇妙地引女孩注意。她扶了扶眼鏡,開始向天花板開槍。水一反常態地在沒有灑在天花板或者塗鴉。女孩和塗鴉中間有一層阻隔,在水流下來的時候才能看清,而隨著水流的聲音,脚步聲已經靜默。
水流中看向塗鴉,并沒有不合比例的眼睛和模糊地臉,而是一個男孩。男孩敲著不可視的墻,向女孩求助。女孩卻不以爲然,一直扣著扳機不放,直到水瓶乾涸。
無形的墻兩邊是截然不同的人,一邊心急如焚,一邊處之泰然。直到最後一滴的水滴落在地上,男孩往前撲倒,跌在形成了水窪的水泥地板上。女孩沒有在男孩摔倒時接住,也沒有在跌落後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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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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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撐著地板擡頭仰視,女孩并沒有理會他。他也沒有再定睛看著女孩,臉上混著灰塵的水使他睜眼都覺得刺痛。下意識用手擦看,卻不知道手掌也同樣沾滿灰塵,越擦越髒。最後只有用手臂稍微擦掉眼睛周圍的水,才緩慢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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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站起來比妤彤矮了一截。和女孩説話要繼續繼續擡著頭:「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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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鑒的媽媽委托要找兒子,你是哪個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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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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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聽了便摺叠起手上的塑料槍,把背包摔到身前將槍返回包内。一邊問子鑒:「今天是幾月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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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號……」子鑒説出日期的時候便發現了,十月十四日還是秋天,那時其實還并不涼快,經常出現三十度以上的天氣。自己的衣服也是T恤,女孩穿著襯衫大衣這些不應該在十月出現的服裝。
又或者,是自己的服裝不對。而沾了水的衣服迅速帶走體溫證明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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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幾月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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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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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并沒有再説什麽,轉身環繞空蕩蕩的建築走。一些塑料瓶,包裝紙等垃圾被遺棄在角落,而且都鋪滿灰塵。對女孩來説,這些都不是她想找的東西。因爲顯然易見,這裏有人,他還在身後哭泣。隱藏在哭泣後的真相才是女孩所尋求,而這裏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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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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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鑒雙手緊抱胸前用以溫暖身體,收起哭泣想要離開噩夢。卻因爲女孩離自己太遠無法看清,說:「我看不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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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從褲子裏拿出玻璃瓶走到子鑒身前,眼色看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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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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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樓梯哪裏月亮照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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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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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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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推著子鑒的背,緩緩走到水泥地的邊緣,往外扔出手上的玻璃瓶。子鑒驚慌地想要抓著女孩,雙脚也不斷地用力往回走。可是女孩做的一切都突如其來,子鑒想抓住女孩的手而轉身的時候,她已經從四層樓的建築往下跳,同時扯著子鑒衣服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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