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的日程
病房的作息時間基本上都很規律。早上六點病房開燈,起床。
大約七點的時間,會有人送餐車到病房外。是一種超級大的餐車,大約一人高吧,密封保溫的。打開門,裡面會有一層一層放著各個病人的餐盤。因為每個病人的需要不同。所以每個病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餐盤。
餐車不會進病房,就放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護工和護士們會按照餐盤裡附有的便條,按照上面的病人名字分發。便條上包括病人名字,食物種類(正餐、薄血丸餐之類的),說明要規避的食物,還有餐盤裡的食物是什麼。
早餐一般出現甜/鹹麥皮,各種的粥,我記得的就有南瓜粥、肉碎粥、不知道什麼菜粥之類的。然後其他人就會搭配一個餐包(是初期的我不配擁有的東西,後來接近轉院的時候就有了),有甜餐包、麥包、提子包等等。順帶一提,我吃飯時會圍上一塊即棄的圍嘴。像是一個幼兒,吃飯的時候總會拿不好餐具,不知道為什麼身上就會蹭到食物,左邊嘴角就合不好,米糊就會從左邊流出去。彷如智障般的生活,維持了好一段時間吧。
大約八點多的時候,就會有人來收餐盤。順帶一提收餐盤的人好像是專門負責廚房的人?反正不是病房裡的人。
中間的時間就是等醫生巡房,再更新一下病情和治療方向之類的。每天醫生就只會來早上這一趟。床尾有一本專門記錄病人情況的本本,比如每隔幾小時就記錄一次的血壓、心跳狀況。還有一些不同治療師留下的康復進展情況,檢查報告等等。
早上六點太早了,很多時候我吃完早餐就會睡覺,好多次都是睡著的時候,醫生喊醒我,問我覺得身體怎麼樣之類的,告訴我接來下的治療方向之類的。
中午大約是十二點多開飯。至於吃的是什麼,就是看我的進度,包括前文說過的米糊、粥、通心粉、飯。每頓飯會配搭一碗湯和水果(橙和蘋果其中一項),還有偶爾出現的糖水,有番薯糖水和椰汁西米露。可以吃飯的時候,配搭就是一肉,一菜,一飯。飯菜也是從蓉到粒,再到完整的過渡。
下午一般就是自由行動,反正我都是在床上玩手機或者接受不同類型的治療。一般就兩種,每天都要做的物理治療,和一星期見兩三次的言語治療師。這個後面再展開講講。
晚上就大約五點多吃晚飯,吃的跟中午差不多。有分別的就是,這個時間跟探訪時間差不多。後期恢復的比較好的時候,就瘋狂讓人偷渡吃的給我了,因為我媽不讓我吃垃圾食物,然而當我基本可以正常進食時候,一朝反彈了。
晚上差不多九點的時候,會有護工派發與我無緣的宵夜,基本是一包梳打餅和一盒牛奶。
因為病人基本都是中過風,相當一部分人是不能行動的,因此也未能自行如廁。除了可以自行走動的人,其他病人,包括我都會買紙尿片,放在醫院。病房有固定的換片時間。
哪曾想到,一開始住院時拒絕用尿兜的我,直接大躍進,穿起了尿片。開始穿尿片的時候不習慣,不能拉在尿片上。後來突破防線的我,直接隨便拉在尿片裡了。
對了,這個隨便拉只限小便。要是大便的話,在許可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呼喚護工幫你用尿兜。尿兜就是對方幫你拿一個藍色尿兜,自己扒拉到身下(還沒能坐起來)。拉完後,就喚人來幫你收走。
實在對方太忙沒空的情況下或者忍不住,才拉在尿片上,尿片髒了,又不靠近固定換片時間的話,就可以直接呼喚護工幫忙換。
開始的時候,有一次很難堪的是,換尿片的護工沒幫我拉上簾子,就這樣大喇喇的敞開著換。我自然是覺得很尷尬,走廊有不同人走動,特別是男護士、男醫生、男治療師等等。
我第一次請她們幫我拉上簾子,她們說聽不懂我說什麼(那時候還在大舌頭,說話不清楚),第二次指著簾子再說,被敷衍過去,她們直接上手給我換。
我很尷尬,很不開心,但我放棄了。
那時候對面床的女士問,我怎麼這麼年輕都要穿尿片,我左邊的護工回答,因為我懶。這個回答我可記得不要太清楚了。
媽媽的,當時我就氣得要命。想要說點什麼,右邊的護工就連忙按著我,說算了算了,對我搖頭。左邊的護工難道是什麼大佬嗎?
最後我還是沒說什麼,然後這口氣我氣到現在。果然,有氣就應該馬上解決了。
後來我覺得,這段穿紙尿片時間裡,最大的成就就是我臉皮變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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