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嘉琛的手,我不禁想念起Mayu那纖細的雙手,我非常希望她現在可以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很擔心她的安全,但如果家輝找到她之後,會躲到什麼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頓時後悔當時沒有清楚定下一個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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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琛滲出汗水的手心傳遞著的溫暖感以及緊張感,令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緊。看著她那充滿不安的神情,我清楚知道她有多害怕這個地方,多害怕被那班新人類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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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實我,唔洗驚!我一定會保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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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琛並沒有回話,只輕輕地點一點頭。我倆穿過了好幾條充滿血腥味的走廊後,來到了一道被鎖上的大鐵門前。看著這道大鐵門,我完全不知道怎樣下手,深怕敲打門鎖會引來新人類,就在我考慮著找下一個出口之際,嘉琛鬆開了我的手步向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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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鎖假㗎,過嚟幫手拉開道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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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點知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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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幫你帶路嗰個杰哥同我講過……亦都係佢救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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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之前那個帶路小弟叫杰哥,照她所說的話,再回想之前杰哥對我講過他是被迫變成新人類看來,應該有更多受害者,但此刻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去拯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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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大鐵門發出了一陣刺耳尖銳的聲音,把門打開的瞬間,一道刺眼的陽光立即射進我倆的眼簾。我半瞇著眼看著前方,發現我們正處於荒郊野外,一大片叢森包圍著這個令人討厭的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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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頭查看四圍,確保沒有人看守後,再次握緊嘉琛的手,一把拉著她衝向叢森裡。我們一直往前衝,絲毫沒有理會周遭沙石和樹枝帶來的阻礙,直到我倆都跑到喘噓噓的才停下來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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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唔知呢度……哈呼……係邊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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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琛坐到地上不斷揮手,似乎跟我一樣對這個地方毫無頭緒。我站直身嘗試往遠方眺望,渴望找到通向馬路的蹤跡,根據我的認知,我們很有可能在山上。不遠處似乎建有一段行人路徑,我倆休息過後便向那個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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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撥開遮蓋道路的雜草和樹枝後,影入眼簾的是一個木造的告示牌
——港島徑,任我倆想到頭昏腦脹也無法想像這裡會有一個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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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徑?行山徑?」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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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應該喺渣甸山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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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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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嚟過,再行前啲就可以望到大潭水塘,我知道點行返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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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嘉琛帶路,我倆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沿著路標指示快步行走。沿路聽到喪屍的低吼叫聲,幾乎每隔一個路口就會遇到一至兩隻,但所幸的都是最弱的那個等級,對於有了經驗的我來說,一刀一隻完全是簡單不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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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個狀況看來,這些喪屍應該是用來阻止想要上山的人,對普通人來說,這樣的佈陣已經很足夠了,看得出肥陳多少都有用心去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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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倆快要到山腳的時候,我腦中突然閃過灣仔警署的畫面。如果肥陳管轄的範圍是這個山頭,那警署那邊又是誰呢?不過,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以現況來看,先逃出肥陳的範圍才是我現在唯一的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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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龍,我哋就嚟到喇,出咗去之後去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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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條路最近跑馬地,我哋首先去嗰度,再經灣仔去維港,我想確認一樣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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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嘉琛沒有回應,我繼續說「灣仔警署應該係另一個新人類嘅地盤,我想喺附近觀察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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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要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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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我女朋友俾佢哋捉咗……我想Check吓,妳唔洗跟住我冒險,我會先帶妳匿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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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嘉琛低著頭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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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前方又有一隻喪屍,我抓緊嘉琛的手一口氣衝向出口,以奔跑直接避過喪屍的追捕。就算眼前的喪屍是最沒有攻擊性的級別,我已經開始不想濫殺它們,想起杰哥的痛苦,以及喪屍變異前的人類身份,我多少有點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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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擁有的,難道只是殺人的力量嗎?我想救人!我想救我的家人,我想救工廠裡無辜受害的人,我想救被我殺死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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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痛呀!唔好跑得咁急……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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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我急住返出去市區,有無整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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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琛只搖頭回應,輕揉著剛被我牽著的手。不知道什麼原因,總覺得她從剛剛就開始表現出一副失落的神情,可能是擔心柯博士吧!照著嘉琛的指示,我倆很快便來到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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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山徑,很快便到達跑馬地,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喪屍了。對於喪屍出現的時機,我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但總給我一種「被安排出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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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都……跟埋去!」嘉琛拉著我的衫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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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時我入去搵,妳喺附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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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此時的嘉琛,給我一種楚楚可憐的模樣,令我不忍心拋下她,我不想她孤獨一個,至少在她找到可以依靠的同伴前,我不想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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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喎,我唔會去送死,我去監察室睇Cam咋,唔會亂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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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準備往前行時,嘉琛再一次牽著我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嘉琛與之前相比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我們由賽馬會所走到養和醫院,再向馬場方向走去,沿途經過香港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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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啊!咿啊!」聲音從墳場傳來,我倆慢慢走近去看個究竟,不出我所料,一大堆喪屍在墳場中漫無目的地遊走著。而幸運的是,應該都是屬於等級一的喪屍,只要不驚動它們,我倆基本上可以安全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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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件事令我耿耿於懷,剛剛經過養和醫院時,隱約從窗戶看到好幾個人影。如果真的很有活人,應該會躲在這種地方吧,食物和藥物應該是現在所有活人掙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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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龍,啱啱好似有人……頭先經過嗰兩間酒店好似都有,醫院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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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嘉琛也察覺到,有活人我倒是可以理解,雖然政府逃避的做法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發生這麼嚴重的一件事,政府卻沒有付諸行動這一點就很誇張了。該有的警力加上解放軍,照道理應該可以及時採取一些防衛措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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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琛,妳知唔知新人類擁有幾多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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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每個區都有,我都唔係好清楚,之前送針筒望到大佬張檯有張地圖,圈住好多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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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噉睇,好可能每區都有第四級嘅新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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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又走回工作的地方,跟Mayu最後相見的地方附近。當我想往前走之際,一個熟悉的鑰匙扣出現在餐廳的不遠處,那是我送給Mayu的扭蛋公仔鑰匙扣,那個鑰匙扣被我們兩個重新塗色,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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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個鎖匙扣……」我拾起鑰匙扣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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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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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哋就係喺呢度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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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往回走,查看著地上可能會有Mayu遺落的東西時,嘉琛突然把我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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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龍……會唔會係你女朋友留Message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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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嘉琛指著的燈處,一個用唇膏畫的《泡泡龍》圖案和一個箭頭被人畫在燈處的底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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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且確係Mayu畫㗎……」我兩眼瞪大的望著那個畫得奇奇怪怪的《泡泡龍》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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