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星河市大街西邊的角落裡,有一間不太起眼的小店,這間店標榜著一種聽起來十分恐怖的液體——「毀容液」。這種液體呈透明狀,而且完全沒有氣味,就跟一般清水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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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東西!整容液我就聽過,現在還有毀容液?真是笑話!」千儀一推進門便自顧地大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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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很小,大概只能容納兩至三位客人同時出現。店裡只有一張桌子用來分隔開店主和客人的距離,店主的後方有一個玻璃櫃,裡面存放著一支又一支如食指大小的試管狀透明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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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聽小姐的語氣,應該是第一次接觸這個產品,那讓我來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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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店主把話說完,千儀便打斷「妳這種東西是用來騙無知的人吧!看我來舉報妳吧!」語畢,便拿出了手提電話按下了報案的數字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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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雷音,是這裡的老闆,我不會阻止您,但您若損害了我的名譽,您也將會受到同等的對待,被這個懲罰。」雷音拿出一支放在身後的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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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嚇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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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試驗一下嗎?」雷音露出一絲微笑後繼續「看您也是受到了委屈才會找上我的店,也算得上是一種緣份,這支我就送妳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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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千儀感到莫名其妙,但又對這支玻璃瓶感到相當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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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用量是一支,倒進妳想懲罰的人的飲料裡,等他喝下後,妳就可以在心裡默想他對妳做過所有過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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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怎麼感覺像詛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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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這個產品的同時,也代表著妳相當憎恨那個人,不是嗎?」雷音再次露出一絲微笑,但這次的笑容卻顯得有點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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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拿起了玻璃瓶,檢視著裡面的液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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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並沒有回答,但補充了使用後的副作用「這是雙向的,在妳毀掉他人的容貌時,妳也會遭受同樣的對待,而毀容液並不是只有臉部,而是整個身體都有可能被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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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指定部位嗎?」千儀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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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也許未來我會嘗試加入這個功能。覺得滿意又想回購時,會以原價十萬一支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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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黑心商人嗎!十萬一支……妳知道是要了我多少個月的薪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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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迫妳買,而且妳沒有需要,為什麼還要跟我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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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聽罷便收起了毀容液,隨便道謝後便離開了。她心裡盤算著這支毀容液的價值和真實性。對於這種看似詐騙的商品,自己才不會用上十萬塊錢來買,所幸的是,這一次是免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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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千儀坐在沙發打量著手上那支毀容液,回想著雷音提及過的副作用。剛好她同居的室友回來,看著她手上的玻璃瓶「妳那支是什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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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望向眼前這個長髮且濃厚妝容的女人,再望向手上的毀容液「今天買的,店家說喝了可以令女生皮膚更光滑緊緻,一支要上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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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頓時雙眼發亮,一手把玻璃瓶搶去「分我一半吧!我最近常常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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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喝吧,店家說要喝一整支才有用,我買的時候就喝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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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謝謝囉!」室友興高采烈走回自己的房間,毫無忌諱地大聲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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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此刻的心裡回想著這個昔日的好友對她所做的一切,在學業和工作上多次利用她,而且還常常拿了自己的東西也都是有借沒還,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背地裡勾搭自己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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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現在一定也在跟自己的男朋友聊天,因為男朋友的電話一直都在通話中。由介紹兩人認識至今的一個月裡,每天同一時間,倆人的電話總是在使用中,而每當室友掛斷後,男友的電話又回復正常。雖然還沒有找到實質的證據,但總總的跡象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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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室友便在浴室裡發瘋似的大叫「啊——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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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驚醒的千儀立即衝向浴室,當她看到室友的面容時,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跌倒在地。她完全沒有想到昨天拿到的毀容液竟然真的產生了效果,而且還是意想不到的驚人效果。室友原本尚算精緻的臉孔,現在卻變得不堪入目。原本緊貼的雙耳,現在成了大背耳;嘴巴大了一倍且嘴唇厚得像臘腸;原本迷人的雙眼變成大小眼;鼻孔更是完全凸出,從整副樣貌看來,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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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刻的千儀除了被眼前的景象嚇到,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容貌,立即走到鏡子前打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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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沒有?沒有改變……」千儀邊看著鏡子邊撫摸著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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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究竟給我喝了什麼?」室友揪著千儀的衣領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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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給妳喝!是妳自己搶的!由相識到現在,妳不是很喜歡搶我的東西嗎?現在還搶我的男友!妳有沒有那麼賤?」千儀也不再容忍,把心中多年的怨恨一次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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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自己的男人管不住怪我頭上囉!」室友顯然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我警告妳快點把我弄回原樣!不然我立即叫『我男友』來教訓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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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二話不說套上了外套,頭也不回離開了住所。這刻,千儀還是無法想像剛才發生的事,她只好回到雷音的店詢問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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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闆,妳的……毀容液真的見效了,而且還……太有效了,但我卻沒有發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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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並不在意千儀的話,而是打量著她的身體「妳不覺得自己身體變得有點輕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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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起初還是未意識到雷音口中的話,但當她摸向胸前卻發現真的被副作用影響了「我的C罩柸沒了……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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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算很好運了,只是沒了胸部而不是毀容。」雷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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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我更慘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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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妳看看旁邊的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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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雷音這樣說,千儀才意識到身旁還有另一個人,這個人身材矮小,戴著一頂鴨舌帽和一個黑色口罩,手腳的長度明顯不一,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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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這已經是第五次了,你還不死心嗎?」雷音趴在桌上,探頭往下望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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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完成之後妳應該就不會再看到我了!」男人邊說邊遞上兩萬塊錢,這時千儀看到了他的手只剩下兩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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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遲遲未有收下這兩萬塊,而是一直盯著這個男人,在她的印象裡,明哥本來是一個高大且俊俏的男人,因為家族的生意被外人吞噬掉,而導致他的父母自殺離世,為了報復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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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對於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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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同情,我只要報仇……完成之後我也會跟隨我父母,所以我完全不會在意!」男人抬頭望向雷音,右眼已經成了一個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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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之後,你將會無法行動,手腳會萎縮到很悲慘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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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吧!求求妳!我已經無法回去了……」男人露出了另一隻患了嚴重皮膚病,腫得幾乎看不到眼珠的左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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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完成之後直接來這裡,你的命我接收了,我會令你跟家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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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千儀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相當震撼,她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心裡開始慶幸自己的變化是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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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還有什麼可以幫您嗎?我的客人。」雷音目送明哥離開後,回頭對千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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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儀立即揮動雙手且搖頭回應「沒……沒事,這種事一次就夠了,我不想變成另一個他,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多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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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幫忙保密,我可是很注重客人的私隱的。」雷音親切地說,且不忘再補充了一句「再次提醒妳,洩密者也會受到相應的懲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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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千儀就無法再找到這間店,就算在同一位置上留意多時,它都只是一個租不出去且空置多年佈滿了灰塵的鋪位而已,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只是身上的缺失還是會不斷提醒著她,「報仇也會傷害到自己」的這個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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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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