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殘酷啊,歐文不禁眼睛一愣。
當在旅館櫃檯看見他時,少年拖墜身軀踉蹌的步伐,曾經純白圍巾也已染紅,虛弱發燙的臉頰呈現緋紅,沉重疲累的臉色⋯⋯眼神仍是如此清澈。
「唔——老闆,給我來一間空房。」圍巾少年不經意翻找衣袋,擺放一枚沾上血的金幣,倚在前檯側角牆壁,緩緩吐出溫熱氣體。
「客人!你、你真的沒事嗎——」
「咳——沒事,請快一點!」
「是、是的,房間在最靠近處那裡,盥洗室裡頭有治療藥水和紗布,還請客、客人你盡快包紥身上的傷、傷勢!」
「謝謝。」
⋯⋯
望向少年的背影,那近乎全身刺插著箭矢,徐徐血流不止,滴落自旅館地板,拖出一行血跡,旅館老闆垂首,眼神迷離徜恍⋯⋯
「對不起、對不起⋯⋯」
旅館老闆閉目,眼簾微微顫抖,忽如其來的黑銀金屬覆蓋起他的臉部,以及全身,變成後深藍長髮的男子。
待再次睜起漆黑混濁的雙眼時,歐文恢復原來的樣貌,他輕輕撩起長髮,隨意綁上馬尾,露出脖子後方,象徵黑影獵團俠盜的刻印。
所有事情,就如同他計算以內⋯⋯
無論是安排刺客,以及讓他受傷來臨此處旅館內。
「我們金屬人別無選擇。」
為了休斯,為了他們的意志,為了向這個世界復仇,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粉身碎骨——
也要證明他們曾經在這世界上竭盡全力地生存下去。
徐徐從衣袋拿出黑卡,歐文拿起筆寫下字句,不急不忙地側旁拿起鑰匙,將其放在櫃檯表面,他們交代的事情,也經已完成了。
為了引導那個異邦人少年尋找真相嗎?那還真是惡趣味,歐文暗忖。待走至門前,他扶向門把,扭頭瞥視那拖有血跡的房門,便悠然離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難以停止,每次咳吐彷彿深淵惡魔用盡全力的嘶吼、吶喊。頃刻間,他咳出大量漆黑的血,呼吸難受就像是窒息般,身體哆嗦不斷,冷汗淋漓。
象徵金屬人臨終前的痛苦,也讓他體現自己是真真正正地活著。
雲霧與微雨終將停止,歐文慢行於炎陽微照的街道,仰望於蒼穹,視野如同空間扭曲,四隅景物歪歪斜斜。
歐文瞪大雙眼,空氣流動得詭異,突然而至的大氣顫動,就連腳底也能感受到微微震慄⋯⋯
看來首領已經行動了,歐文沒多大理會,輕擦額頭上的汗徑直前進,片刻便抵達城鎮東南區的貧民窟——
濃烈腥臭無時無刻充斥著這個地帶,歐文輕掩鼻子,縱然已過整夜暴雨的洗滌,但遺留的血腥猶在,待扶向由乾涸血跡所沾染的塗鴉牆,他隱若感覺藏自暗處那群死寂躁動不斷。
不久,他走至中央滿是奇怪凹陷的地帶,惟見前方躺在石台上淺金曲髮的男子,那身軀已然是僵硬死寂,貌似已逝去有漸近一日了。
「你遲到了呢!」站在石台前的綠髮少年,雙手貼著後腦,隨意悠哉而道。
「是你太快,首領還沒到。」
歐文淡然說後,便不自斜看少年腹部,刻有橘色狂人標誌,儘管在不日前已與他有所接觸,但讓歐文沒想到是,潛伏於王國的獵團成員——狂人,竟然是異邦人,還是女王的暗鴉。
「嘛,首領應該會遲一點到,我想⋯⋯其實你現在施展復甦魔法也沒關係,畢竟⋯⋯我們可不能讓『觀眾』等太久。」
觀眾嗎?歐文由衷從心理至生理感到不適,全身寒毛直豎,對於這種完全把對方看作玩具玩弄的行為,極度排斥。
這就如同在數千年前,他們在學都被當作實險道具一樣,歐文閉目淡然,不由自主為那名少年感到同情。
難怪瑪琳會和首領意見分歧,歐文緩緩睜開雙眼,瞳孔泛映墨綠之光,伸手同時,強烈大氣吹拂,徐徐空中刻劃出文字,每一隻字皆蘊藏大量的魔力。
——原罪級亡靈魔法,死滅之罪.血魂。
恐怕在當今世上,也就他們金屬人能夠使用這魔法了,魔法風勁將歐文那粗糙的深藍長髮及馬尾揚起⋯⋯
十數分鐘後,來自背後沉重的腳步聲讓他不禁回眸,所望方才來臨旅館的黑髮少年正被銀髮壯漢當作物品托在肩上,渾身傷勢似乎被箭插時候更為嚴重。
「呦!看來已經開始了呢!」
「呃——」黑髮少年隨即被漢克肆意甩在地上,發出一絲痛苦的微弱聲響。
「⋯⋯」
「嗚啊!真嚴重的傷勢,首領,你也未免太過火了吧!那家伙可是個小弱雞。」天樂悠哉地說笑道。
「沒辦法,那小子太倔強,不折斷他兩根肩膀,怕是不會聽話。」漢克雙手攤開,無奈嘆氣道。
「不過,我不認同你所說的小弱雞呢!那小子的身體能力,可不同於凡人啊!」
「何況⋯⋯我還沒原諒你的隨意下毒,害我失去興致。」漢克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起來,冷淡彷彿不帶一點感情。
「呃!」
瞧見天樂因為漢克的說話,額頭冒出冷汗,慌措不及地退後一步,歐文漠然置之,惟扭頭凝看那個受傷的少年,果然⋯⋯如同漢克所說的話一樣,他那雙臂屈曲異常,恐怕已被折斷,滲出淋漓鮮血。
「⋯⋯歐文.獵羅⋯⋯你⋯⋯你是⋯⋯」少年清澈雙瞳彷彿難以接受眼前所看見的一切,咬牙切齒同時,嘴角流淌血液,仍沙啞發聲。
目光不禁與他對視,歐文震驚,儘管那家伙已無繼續說話,身體也不能行動,虛弱熾熱的臉孔表露無遺,但那雙眼,仍像沒有被污染般,純淨無瑕,明澈如鏡⋯⋯
「晴嵐,我曾說過我不是一名好人。」
「是的,我是黑影獵團的俠盜,歐文.獵羅,也是奇美拉實驗計劃二代的實險生物,編號41013——」他閉目而道。
死亡的原罪,乃是世界毁滅的根源,我以死之名義對亡魂的精靈呼喚,結構殞滅世界的罪行吧!死滅之罪.血魂。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GqDo2hzb
The Original Sin, which is the cause of the world's Destruction. In the name of Death, I am calling out to the Dead's Spirit, Structures to Commit the most Dangerous Crimes in the World!! The Sin of the Dead.BloodSoul.
魔法構築而成時,陰綠之風籠罩於整個貧民窟,猶如烏雲蔽日,天色漸趨黑暗,晨光不再,惟他獨愛的闇黑沐浴於眾人身上,歐文右手幻化成黑銀金屬,瞬間割破少年面頰,刻出一條血痕。
「請記住我的名諱,因為——這是我和休斯,『我們』金屬人向世界報復的最後意志!」歐文瞪大雙眼,深黑雙瞳深處猶如燃燒著仇恨的業火。
「自由與和平終將不在,而即將降臨於世界上的渾沌,乃是『死喰罪魂』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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