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 【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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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柊琣.

Aug 2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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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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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雖然沒有過交往經驗，但從以往單戀的經驗看來，我普遍偏好相貌斯文、儼然會被說是奶油小生的那種男性。而他完全與我的菜沾不上邊。

林荃也是這麼說的，她對於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妳到底喜歡他哪一點？』自從我告訴她這個人的存在後，她總愛問我這一句，起床後問、上課無聊時問、中午吃飯問、練球的時候問，晚餐不免也問一下，就連熄燈躺上床也要問。

「就說了我不知道嘛。」大約是第八百次的回答了。高頻率的重複問話有點像是在審犯人，但這類的行為並不足以惹怒我，她也知道，畢竟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

『我就真的很好奇嘛，能讓我們家冰山公主看上眼的人。而且——』她從上舖的床緣探出頭，『——還是個大叔。』

「什麼公主，別鬧。妳不要這樣掛著腦袋，現在農曆七月，怪可怕的。」

林荃任由一頭黑色長髮傾洩下來，像貞子要從床上爬出來似的，畫面真有點嚇人。

『好嘛，總之我會問到妳給我答案為止。』

「好奇心可是會殺死貓的。」我笑著關了桌燈，躺上我的下舖，彼此道聲晚安。

蜷縮好最舒適的姿勢之後，我凝視著黑暗，心想自己究竟為什麼喜歡上了這個人呢？

—

我在上個月認識了他。

在駕訓班裡，因為場地範圍有限的關係，考場只有一個，在熱門上課時段想進考場練習總是得排隊很久，路考的SOP是有一定順序的，不能省略其中一項而跳著先做其他項目，往往也就造成小小考場裡大排長龍的景象。而在炎熱的天氣下，等待這件事更加地令人不耐煩了。

討厭排隊，更討厭前面的人做得這麼慢吞吞的。

我按捺不住心裡的急躁，手指在方向盤上咚咚咚地敲著，只有短短兩個小時的練習時間，其中整整一個小時都在等前面的人，超級浪費生命——忍不住一直碎碎念，但也無可奈何。

再加上我的教練很隨性地教了幾下就不知道晃悠去哪了，這讓我更加地不爽，也只有前兩節課有好好講解，剩下的時間根本放我自生自滅。

「好煩。」嘆了口氣，漫不經心望了望四周，排在前面、包含已經做到二三關的還有四台車，我大概還要再等十分鐘才能做第一關吧。

我前面那台的教練從副駕駛座開門下車，站在安全島上邊看邊指導他的學員該怎麼停車，「真好，感覺他很用心在教。」

這個教練似乎總是戴著鴨舌帽，後腦勺有著一束卷髮馬尾，皮膚黝黑，下巴留著短短的落腮鬍，是那種如果說他嗜好是衝浪也不令人意外的粗獷男人。

學員順利停進格子裡也沒有壓線，他似乎很滿意地朝車內誇獎了幾句，然後看向後車的我，笑得一臉燦爛地比了個手勢示意。

他是在這個駕訓班裡，唯一一個盯著人也不會有壓力的教練。其他教練相貌簡直凶神惡煞，雖然都是面惡心善，但仍不免瞧見他們吞雲吐霧操著髒話的景象，而這幾週以來，我在他身上沒看見過。

「就像是誤入黑幫的讀書人。」低吟這般比喻，不禁覺得自己很中肯而笑了起來，一抬頭卻與他對上了眼。

糟糕，笑得像白癡似的表情被他看見了……就像是小孩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急忙把視線撇開，總覺得兩頰熱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懊悔完，副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人坐了進來——竟然是他。

『嘿，妳的教練去哪了？』

「不知道，去抽菸吧。」

『哈哈。這麼隨性啊？前進吧！』

共處一車又如此近距離讓我不禁感到緊張，甚至拿捏不好本該得心應手的停車距離，只差一吋就會壓線。

『沒關係，不急，慢慢來。』

還不是因為你在我旁邊害我做不好——想這樣對他發牢騷，卻沒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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