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從小在一個正常的家庭成長,他爸爸是個私立學校的警衛,先前是個教官,他在學校一律秉公辦事,得罪不少人,有一次得罪了一個流氓學生,三不五時便有人來賭校門,弄得人心惶惶,就算報警警方也只是意思意思驅趕走鬧事流氓,但過不久他們便會再次回來,且每一次的驅趕,之後便會聚集更多人,久而久之便不敢報警驅趕,而流氓則是要校方交出教官,校方聲稱他被開除了,才讓流氓漸漸不來騷擾,當然這只是校方的緩兵之計,校方並未開除他,而是讓他轉當夜間巡守警衛,他儘管無奈,但也無計可施,那幫派勢力遍佈台南各地,連當地警方也要給他們面子,他明白這已經是能保住飯碗的最好安排,於是忍氣吞聲默默地幹。
在那之後,他染上了唯一的不良嗜好,賭博,也認識幾個賭桌上的朋友,在一個友人的帶領下,上了一間賭廳,從那之後不久,每隔幾天就有人上門追債,正值國中三年級的男孩從此便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討債集團的討債手法越來越激進,加上一日日增長的利息,壓的家中快喘不過氣。
女人總是問男人未什麼要賭那麼大?平時跟街訪鄰居賭就算了,為什麼要上賭場?
而男人則一臉懊惱,說著營區與校園的種種不順,說只有賭桌上才能讓他稍微感受到命運在自己手中的感覺,而他喜歡這種感覺。
一句接著一句,漸漸的也就吵了起來。
這原本溫馨的家也變了樣,外牆上染著大量紅漆,小庭院裡遍佈滿地冥紙,被打破與敲凹的門窗,正一步步將他們逼至極限。
直到有一天,討債人馬再次上門,男人決定不再任他們欺負,掄起一根約莫一把武士刀長的木刀與一把擺在神桌上的小木劍。
此時的女人則跪在神桌前,閉著眼顫抖著,對著神桌上的神像祈禱,神像高舉寶劍,腳踏龜蛇,怒目而視,威風凜凜。
之後不久討債人馬再次來到家門前,按了兩聲電鈴,此時房內氣氛凝重,各個屏息以待,不久,兩聲巨大聲響從門外響起,大門不斷震動,且持續傳出聲響。
男人拎著球棒向前,伸手開鎖,轉動門把,門一開一串髒話瞬間爆出,四人陸陸續續往門口走動。
男人向前擋住一人,身後另一人卻持一罐水往男人臉上狂噴,噴的男人往後退了幾步。
只見門口眾人陸續進門,男人罵了兩聲,掄起球棒往前就是一擊,雖然看不清楚,但先前軍中的訓練還是起了效果,一棒便敲在帶頭的混混頭上,敲的那混混低頭哀號。
但隨後便被湧上的三人團團圍起,一陣亂打,男人也只能抱著頭倒地挨打。
幾分鐘過去,男人躺在地上喘氣,但卻無法起身還擊。
混混見狀也不在毆打,一個混混轉身走向不遠處捲縮在神桌旁的女人,伸手抓著女人頭髮,將他拉了起來。
接著混混們取出童軍繩,將爸爸牢牢綁住,便提著女人往一旁房間走去,之前還瞪了一眼捲縮在一旁,已經嚇壞的小孩一眼。
小孩見混混將門關上,起身趴向門板,又槌又打,大聲哭喊,但卻沒人理他,小孩奔向倒在一旁的男人身邊,伸手抓著那綁著男人的童軍繩,但怎麼使力也解不開。
接著小孩聽見了門後有聲音,男孩奔向門前,聽著裡面的動靜,裡頭傳來混混的叫罵聲,嘻笑聲,還夾雜著女人的哭喊聲。
半個鐘頭過去了,四個混混衣衫不整一臉滿足的走出房間,還向跪在門旁的男孩踢了一腳。
男孩向後飛倒,一臉怨恨的瞪著混混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將他拎起,往家門外走,走之前還將桌上神像往地上一丟,還伸腳去踩,而這些舉動男孩都看在眼裡。
三天後家中電話響起,女人接通了電話,不久後便流下眼淚,掛上電話後,女人像男孩說了父親的死訊,說是在逃跑途中被車撞死,但男孩不相信,女人也不信,這反而像是警察想早早結案的說詞,但不信卻也無可奈何,一個女人加上一個國中快畢業的男孩,又能做什麼?
不久後媽媽花了所剩不多的積蓄,草草替丈夫辦了後事,上賭廳還了小部份的賭債。
失去支柱的女人帶著兒子在夜市擺起攤,賣起了熟食,打算靠著小攤子還清債務。
很快的四年過去了,在周圍商家的同情下,生意也還過得去,周圍商家陸陸續續也都會幫這可憐母子招攬客人,在這幾年,婦人還清了債務,也留了少量存款,但也因為日夜辛勞,染上了一場大病,不久便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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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死訊傳進男孩耳中的那一天起,雖然女人並未揚言怨恨,但男孩卻感受得出來,那一天的惡夢時不時便會在男孩的夢中再次上演,男孩漸漸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明明是法治社會,但是法律卻不能給人清白,亦不能懲奸除惡,男孩默默決定,要將當年的混混們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的懲罰,貪官汙吏所造成的社會敗類,他要用自己的雙手一步步地除去。
在那之後,上了高中的男孩找了一間在住家附近找了一間武術練習場,在幫忙家中事務之外的空餘時間去武術場幫忙打掃,請求用勞力換取學習的機會,而武術老闆也同意了,就這樣他一路練到了現在。
某一天,武術教練叫住了正要返家的男孩。
「王焱軍!」一位身著黑色運動短袖的壯碩男人邊燒香邊叫住了男孩。
「怎麼了老闆?」正準備推開大門的王焱軍停下了動作,轉頭望向身後的男人。
只見男人恭敬的上了香,轉頭朝門前的王焱軍招了手讓他過來。
男孩走到了男人面前,不發一語的看著老闆,只見老闆從一旁拿了三炷香,點燃,然後遞向王焱軍。
「你在我這待了那麼久,也是時候畢業了,你之後就專心忙你自己的事業吧,就算沒有目標也沒關係,繼續努力」老闆拍了拍王焱軍肩頭。
男孩愣了愣,伸手接過香,看了看神桌上的兩尊神像,那神像一大一小,披頭散髮,手執寶劍,身著黑袍金甲,腳踏赤蛇綠龜,威風八面。
「楞著幹嘛?燒香阿!」男人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對王焱軍的反應豪不易外。
「為什麼…」男孩不解的望著老闆,來這裡打工了三年多,這是第一次被老闆叫上香。
「哪那麼多為什麼!先燒香。」老闆一手按著王焱軍頭頂,微微施力將王焱軍的臉再次轉向神龕的位置。
「…」王焱軍一頭霧水,但還是對神像拜了三拜,之後上前將手中的香插進香爐中,微微轉頭看了老闆一眼。
「很好!」只見老闆點了點頭,走向神桌,抱手像兩尊神像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拿起桌上的筊,快速過了香爐,接著朝地上丟了三次,三次結果都一樣,一正一反,是聖筊。
接著男人撿起筊,放回原位,上前捧起那較小的神尊,轉頭遞給王焱軍。
王焱軍伸手接過神像,只見老闆朝她微微點頭,揮揮手示意要王焱軍趕快回去。
「回去你就知道了」老闆說完便轉身繼續忙著店內的事務。
王焱軍一頭霧水,但看了看手中神像,也不大尊,不會很佔空間,也就當成了老闆送他的離職禮物,帶回了家中供奉。
武術館離王焱軍的家不遠,走路不到十分鐘便能到達,此時的家也不是之前那個被討債的透天厝,而是他跟媽媽之後在台南找的一處公寓,房東見他們母子兩身世可憐,也就便宜租給他們母子,自從媽媽離世之後,房子便只剩下王焱軍一個,先前被砸爛的神像也沒有繼續供奉,但家中依然也留著一處擺放神像的紅色神桌。
王焱軍將神像放上了神桌,簡單行個禮,便轉頭走向浴室洗漱,快速洗了個澡,回到自身房中,癱倒在床鋪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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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焱軍轉頭望了望四週,四周雲霧繚繞,白茫茫一片,唯一能見的便是他腳下踏的泥地直直往前延伸的一條泥土路,王焱軍很快便知道自己在夢中,他正疑惑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同時邊往前方那看不見盡頭的筆直道路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正當王焱軍漸漸恍神時,不知道何時前方便站了一位身著黑色古袍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站在前方不遠處的山壁邊,微微抬頭望著遠方,側對著正走來的王焱軍。
「汝可知吾?」黑袍男子轉頭望向已經站在身旁的王焱軍,四目相對中冷冷問了一句。
「蛤?什麼乳?」王焱軍疑惑的望著眼前黑袍男子。
「汝不明古語?無妨!如今與先前差異甚多,汝不明也在理。」黑袍男子看著眼前一臉疑惑的王焱軍,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我換用你們的語言說吧!你可認識我?」
「不認識!」王焱軍想了幾秒隨即搖了搖頭。
「像不像你今天搬回來的神像?」見王焱軍瞪大眼睛點頭,隨即笑道「我是北帝!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那您找我有什麼事?」王焱軍驚訝的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穿著黑面金邊的古袍,黑袍上還隱隱浮現數條金龍紋,黑袍領口微微露出藍色內襯,繫著暗紅色的腰帶,腰間配帶一個黑色墨翠,墨翠上刻畫著一種龜蛇相互交纏的紋路,一手在腰前一壽微微靠在腰後。
「早期你家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這幾年我一直在觀察你。」黑袍男子將背後手伸出一甩,甩開一面黑面的古代摺扇,摺扇墨黑的扇面邊緣微微竄出金色紋路往扇面中央聚集,幾秒後,扇面中央緩緩浮出一個玄字,接著扇面紛紛浮起金紋。
「哇…」王焱軍看的目瞪口呆。
「我見你數年來意念堅持,不怕辛苦也要練武報仇,我看見你心中的道,你可願拜入我門下?」見真武大帝左手像上一翻,又翻出一面尺寸較小的摺扇,遞向王焱軍。
「拜入祢門下?為何?」王焱軍伸手接下摺扇,看了一看,將摺扇甩開,卻沒像那把黑扇一樣浮出金紋,而是純白一面,便將摺扇闔上,抬頭看像真武大帝。
「你其實是破軍星的靈氣所化,當時你還在娘胎時,你娘偶然在夜晚走過北斗之下,當時破軍正好受到酆都山魔王重創,靈氣四散下凡,正好被你娘吸入,轉而融入在腹中的你身上。」真武大帝不知從哪拿出一杯液體,喝了一口。
「而北極七星皆在我麾下由我統御,為了找回四散的靈氣,因此我找上了你,本想收回靈氣,但觀察數年,見你一心習武為親復仇,便也就留著你一身靈氣,加持你對於武的悟性。」真武大帝又喝了一口。
「而近日紫薇收到風聲,酆都山六洞魔王蠢蠢欲動,近期會有大動作,見你武藝也成熟了一些,便欲將你收入門,隨我一同出戰…」
「我不要!魔王關我屁事」王焱軍將摺扇還給真武大帝。在兒時家中被討佔集團上門之後,混混摔爛了家中神像,從此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燒過香進過廟,他認為神只會在乎大局,只管大事,對於一家的小事皆視而不見,他們虔誠祭拜卻還是落的家破人亡,從那次之後,王焱軍便不再拜神,只相信自己的拳頭,沉迷於練武,在母親過世之後,他索性把唸到一半的大學也休學了,專心練武,除了報仇之外,他不想再想其他的事,一切都等手刃真兇在來說,因此不要說入門,他連當時從武術館回來,也是勉為其難將神像搬回,短短的路程他便起了數次想把神像丟棄的念頭,但他最後沒那麼做,畢竟是店長給的禮物,也就將神像帶回家中,放在他家中那空著的神桌上。
「哈哈!很好,但你沒得選擇,你若想為親復仇必須得經過我。」真武大帝哈哈一笑,伸手推回紙扇,接著空手一翻,又是一杯不明液體,接著伸手將液體遞向王焱軍。
「為什麼?我自己也可以復仇。」王焱軍雙手一攤,對那杯液體置之不理。
真武大帝嘆了口氣「年輕人啊!不知天高地厚,血氣方剛。」說完真武大帝便從王焱軍眼前消失。
王焱軍一愣,也不以為意,想著應該是他不願意,所以真武大帝應該去找其他人了,但當他轉身準備往回走時,突然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王焱軍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除了腳下之外的土地開始碎裂,碎裂後的土地變為深不見底的裂谷,王焱軍看的冷汗直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小子別怕!」王焱軍身中冒出了一個沉穩的聲音,王焱軍很快便認出了那股聲音,是真武大帝。
「祢…在哪?」王焱軍顫抖的問。
「小子,我在你身體裡,若你是凡人,我便讓你離開,可惜啊你是破軍所化,帶天命,注定一生與神魔有關連。」真武大帝說完便控制著王焱軍的手,先一個翻手使紙扇消失,另一手憑空一翻,剛才那杯液體出現在了王焱軍手中。
「…」王焱軍無法控制身體,便任由真武大帝擺布,手漸漸的靠近自己的嘴邊,王焱軍看了那杯液體,杯內液體金黃閃耀,杯中有顆鳥蛋大小的白色物體,看起來是顆蛋。
「這三小…嗚…」王焱軍還沒看仔細,真武大帝便控制著王焱軍的手,將液體倒入王焱軍口中。
王焱軍感到一股暖流自食道中流入自己體內,很快液體喝完了,那顆蛋便沿著杯緣滑了下來,在觸碰到王焱軍嘴唇時,化為一股白煙竄入口中,很快便消散。
接著王焱軍感到胃中一陣翻騰,惹得王焱軍微微皺眉,罵了一句髒話,但很快平定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左臂上的灼熱疼痛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體內鑽出一樣,王焱軍見自己右手抬起,摀住左臂,王焱軍知道真武大帝又有動作,心裡想著反抗,但是卻完全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很快的王焱軍臉色變的更難看更加扭曲,王焱軍又罵了幾聲,此時他也只剩下嘴巴能隨心所欲的操控了,王焱軍摀著左臂的右手掌心為為冒煙,接著移開。很快王焱軍發現自己能動了,旦腳下的土地也碎裂了,王焱軍往那深不見底的裂谷中墜去。
墜落的過程中王焱軍腦袋裡出現了真武大帝的聲音「小子,那可是我培養出來的,你剛剛喝的液體能使他成長一些,但你還是要靠冥想吸收外界日月靈氣,他才能繼續成長。」聲音停頓了幾秒便又接著說「記住前半年一定要常冥想,這段時間成長最快,隨後就會變慢了。」
「!」王焱軍罵了聲髒話從床上跳起,發現自己正在房間中,四周無人,他摸著剛剛發疼的左手臂,想著這夢的詭異,他走出了房間,喝了杯水,去了廁所,快速了結之後,站在洗手台前的王焱軍望著鏡子發楞。
只見手臂上出現一個圓形的圖騰,圖騰內灣彎繞繞,看似一條扭曲的蛇,顏色墨黑,王焱軍抹著肥皂不斷搓揉,但是卻都洗不掉,王焱軍想起了墜落時聽見的聲音。
「小子,那東西可是我培養出來的,你剛剛喝的液體能使他成長一些,但你還是要靠冥想吸收外界日月靈氣,他才能繼續成長。」
「…誰理你」王焱軍見圖騰洗不掉,便也不再理他,轉身回到房中再次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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