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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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伴柴火燃燒所發出的聲音,空中飄散著香甜的牛肉氣味,哪怕夜幕降臨,這不起眼的峭壁底下也能撕裂開黑夜,閃爍著此處唯一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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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像話嘛!嗯!真是美味!」粉髮的混血蝙蝠種,蓮綺卡口咬著牛肉把手放在臉頰上,身後黑色的薄翼難掩其興奮之情用打地「拍!拍!」拍打起地面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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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才是蝙蝠種的蓮綺卡的主食不是嗎?我不由得如此暗自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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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終於能吃上正常的食物了!」紅髮的獸人貓種,緋緋更是淚留滿臉,跟蓮綺卡不同,她幼細的貓尾則像是「咕嚕咕嚕」地繞起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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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過來了!」同為紅髮的叢林貓種,緋緋其弟的緋獰雙手高舉起牛肉串,就如其興奮之貌,他的尾巴像一根柱子一樣直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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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的味道...」白髮的獸人鷹種,風憐的則是手拿著一片肉塊放在口邊慢慢咬唷著,安坐在風憐身旁的還有灰髮的戍畢,他也露著安心的表情,口中訴說著「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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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默然你看這塊肉!超大塊的!」橘髮的獸人獅種,卡獅他雙手抱著一大塊足以把他身體蓋住近一米五高的巨大腿肉,表情按捺不住其興奮之情衝到默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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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種空閒還不如來幫忙來切肉。」黑髮的人族,默然嘆口氣後,然後手持著新打造的石刀,把擊殺掉的牛逐點切開放在火堆上,默然作為前侍從,早已練得一身熟練的廚藝,所有人都把默然烤好的肉吃得讚不絕口便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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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默然剛好注意到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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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那,拿著。」像是早已準備好一樣,默然立即往我遞上頭流淌著鮮甜肉汁的肉串,接著說「剛烤好的,最好吃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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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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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著接過默然的肉串後,卡獅便接著「那我的份呢!」如此說著,開始死盯著默然的烤肉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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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默然與卡獅的性格差異巨大,默然口中不怎麼留情,但實際上他們的關係卻比我想像中來得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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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默然「你這傢伙...!別開玩笑了!那是我要給自己吃的啊!?」這一番話,轉身往更加深處,火光稍弱處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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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洛特就被放置在這休養著,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天,蘭洛特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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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奈奈卡所說,蘭洛特早已經治療好,但蘭洛特的身體稍微異於常人,所以她也無法斷定還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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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嗎?」我往獨自一人,不,獨自一樹的生物遞出了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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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如同幼芽的淡綠色及肩長髮,外加兩條長至及腰的一小攝白髮,在我們團隊之中的貢獻毋庸置疑僅次於蘭洛特的獸族,有著神奇治癒之力的樹靈族奈奈卡,她搖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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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月色更有營養。」她的頭髮像是回應著奈奈卡的說話,閃爍起淡弱的翠綠光芒,然後她笑道:「雖然這也不是月亮的光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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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奈奈卡所說,現在頭頂上所照耀著的不是月色,而是傳來輕柔海浪聲倒掛在空中的海洋,彷彿海洋裹存在著火爐一樣,在隱約在能夠看見海底深淵正是散發著莫名的白光,那便 是奈奈卡稱為「月色」的異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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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遺憾,還滿好吃的。」說後,我把肉串放到嘴內咀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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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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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那落迦之中,默然的廚藝技術依然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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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回到地面的話,那時候再請我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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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卡,你也相信我們...真的能夠回到地面嗎?」聽見我的說話後,只見奈奈卡稍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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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莉莉那隊長你打從一開始就是抱著回去地面的決心堅定不移呢。」奈奈卡笑道,接著再說:「你們各位真的很厲害,就連被我們樹靈稱為禁區的那落迦之中的生物都能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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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奈奈卡你才是真正厲害的那個!要不是你的話!默然跟蘭洛特不可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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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的回應,奈奈卡只是搖頭予以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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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執行自己作為樹靈被賦予的能力而已,無論是默然先生出色表現,還是隊長你捨命的戰鬥,若是我的話可做不來。」每隔一段時間,她的頭髮都像是突顯著她作為樹靈族的特殊之處一樣,閃起綠色的光芒,「樹靈族如非遭遇到事故的話,其一生少說都能夠活上千年,故此樹靈族的宗旨皆脫不開「閒事少理」的方針,但我認為在這漫長的歲月之間,實在難以在樹靈的村子裹待上數千年,所以,我是自願來到那落迦的,這個被稱為世界最為危險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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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卡苦笑著,接著道:「而在這你們哪怕只有幾十年的人生也得盡力地,拼命地,歇盡全力活下去,顯然,你們比起手握治癒之力更甚將生死視作談判和平籌碼的我等樹靈們,更加深明生命的重量。」說到這裡,奈奈卡笑了起來:「我作為新苗的樹靈,盡管我們的未來絕不能相提拼論,但此刻我作為同齡者之一,我也共同感受著確實生存在世界上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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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卡握起了我的手,誠心看著我,繼續再說:「所以我很感謝這裡的所有人,縱使我可能會在回程時因為某件事葬於此,我也不會後悔共同坐上這樣的一條船,莉莉那隊長,我相信 這個團隊之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想的,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接著,奈奈卡笑著在最後再補充了句:「樹靈族可沒隊長你們這麼有主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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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奈奈卡的眼中,帶領起團隊的我很有主見,但仿如奈奈卡她的情況一樣,我終究只是因為接過蘭洛特之命,硬著頭皮做下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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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可否認的是,奈奈卡這番話的確讓我重執了一些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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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聽見你這樣說就好了...謝謝你,奈奈卡,蘭洛特的照顧也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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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為了自己,還是奈奈卡眼中的隊長,我都必須擔起這份職責,貫徹我們回到地上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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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蘭洛特傭兵的事,恐怕我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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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洛特的斷手救不回來我知道,這我沒怪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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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洛特整只斷手都被魔靈族奪去了,哪怕樹靈的能力再怎樣強力,總也不可能憑空生出全新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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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抱有想跟蘭洛特一起進入傳送門的想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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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我咬牙切齒後悔著之際,奈奈卡則是還有話想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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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如此,蘭洛特傭兵他...我的樹靈之力在他身上不起作用,能在短短數小時間不借助樹靈之力在昏迷狀況下就能自行止血加以治癒,蘭洛特傭兵的身體裹或許還寄宿著那落迦遺 物。」奈奈卡擺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不解再道:「但是盡管蘭洛特傭兵的身體一切正常,他依然處於昏迷狀態,現在只能夠等待蘭洛特自己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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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當我親耳聽見奈奈卡這樣說後,比起奈奈卡所抱有的疑惑,更多的是放下心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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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蘭洛特沒事就好,無論到哪裡,我都不會拋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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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卡點點了頭,我也結束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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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當我想待在蘭洛特身旁看情況時,卻發現還有另一個身影待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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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全身在各種意義上都很柔軟的女孩,自掉落下來為止都甚少有跟她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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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種的獸人族,茉莉,就如其名字,感覺她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花草香氣,她有著長及腰的長髮,其髮色在棕色之餘還帶有些許的金色髮絲,軟塌的長毛耳使她增添了其軟 乎乎的形象,不單如此,無論上圍還是下圍都有著與眾人大上幾圈的身材,有如成年女性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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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年紀真的比我少兩歲嗎...?怎麼看著我更像是比較小的那個才對...獸人的發育都這麼雄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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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眼看茉莉的高峰,坦白說,手上傳來的觸感實為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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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定是個人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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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想很對不起緋緋跟蓮綺卡她們兩個...但她們也跟我差不多大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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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茉莉聽到我的自言自語,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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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什...什麼事都沒有!」我總不可能問怎樣才有茉莉你這樣的身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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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茉莉說著挪開身子,把位置讓出來給我,再道:「你很擔心傭兵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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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大人?是指蘭洛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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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我的提問,茉莉予以肯定輕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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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大人的出現使我們本應終結的生命得以存續,若非他的出現,我也沒有在此跟隊長大人你說話的機會,我是這樣想的」茉莉微微一笑,輕拍著旁邊的位置,我坐到她的身旁,與她的綠色雙眼對視,再道:「當然,包括隊長你們也是,都是我現在想珍惜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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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我還沒有太多實感。」話說至此,腦海中浮現出的是蘭洛特的身影,我說出了自己的感受「不過,我的確是很感謝蘭洛特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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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兒院的孩子,在人類國與獸王國長年對立下,孤兒院早已失去了王國的補助,為了讓其他孩子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我是自願被賣到人類國來的,所幸的是,我這具身體似乎能賣到相當不錯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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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絕對知道,她自己是哪一點被看上了,這任誰都知道,更不用說那是早已腐敗爛頂的貴族大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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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是以受到神之恩惠獲得唯一的魔法之力的人類國,買賣奴隸的勾當就從未減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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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被賣以後再也不會感受到孤兒院互相依靠的溫情,但是多虧傭兵大人的保護下,我才能夠再次親手接觸人與人之間的溫情...以那落迦的環境來說的話,或許用血與肉來形容更貼切吧。」茉莉滿足地笑道,伸手摸起我的頭來,繼續說道:「我已不是孤兒院內的家人,但是,我們會在這相遇還活了下來,隊長大人不覺得這也是一種緣份嗎?我們活下來,重獲新生,成長著,重返地面,至少我對此深信不疑的,所以,我在這裹再次獲得了新的家人,我的新家人,那就是你們,莉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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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意外的是,一直都不主動說話的茉莉我原以為是對現在最不滿的,結果卻是最滿意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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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沒有像茉莉這麼多的觸感,像她口中的緣份我也沒有太多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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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茉莉其中一句我是抱有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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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疑,是在正成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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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太懂家人為何物,但是,我覺得凡事都可以循序漸進,我們的關係也是如此。」我向茉莉伸出了手,再道:「所以,首先把家人的名字從莉莉那開始叫起吧?不加大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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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上從未體會過家人存在「無魔」的我,卻在地獄到認識到新的家人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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