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拉】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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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被燙傷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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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拉維爾靠在自己耳邊這樣說，熱氣包裹住耳廓，他下巴的重量蹭在左側肩膀，頸側有幾縷碎髮搔過。他的指尖很冰，按在右側鎖骨處，他能清晰感受到那隻手如同輕巧的貓一節一節攀爬至右後腦，手指伸入髮絲間摩娑。他轉頭望拉維爾的方向看了一眼，觸及到他眼睛的瞬間就轉開視線，他剛好沒有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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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遠方熙攘的人群，密密麻麻糊成一團，夜空下只看得清黑色的影子來回攢動。他們在放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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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將黑色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般光亮，映出人們泛紅的臉頰。拉維爾的眼睛裡閃著一明一滅的光，光是有聲音的，碰，碰，碰。他的心臟靠在自己的後背，左耳傳來的濕氣暈開他的眼角，他的齒列幾乎要觸碰到耳骨了，卻向後退了一步。颯枷聽不見心跳聲了，他聽見拉維爾在後方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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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太耀眼了，天色那麼黑，會被燙傷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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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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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颯枷第一次吻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們在一起了，應該算吧，但沒有公開。連他們共同的直屬學妹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不知道也好，這也是拉維爾一開始所期望的，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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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以在無人看管的夜裡愛得肆無忌憚，卻只能裝作無事發生地面對千篇一律的白天。他人的視線像能將他們切割成一塊一塊，包裝工整，送入排列整齊的人堆裡。颯枷不只一次對他說過他不介意，可是他很清楚，他不能。他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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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說，你覺得學校和你爸和暗戀你的學妹，誰會先瘋掉，颯枷盯著他，良久後才說，我覺得你會先瘋掉。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他。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拉維爾吵得要死，颯枷湊上去想封住那張嘰嘰喳喳的嘴，他卻向後退開了，眼角瞄向正往他們方向而來的同學。開玩笑的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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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枷的眼睛，像焰火，像能燒穿他。欸老颯，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你不知道吧，聰明的小爺我就來告訴你，今天是可以看煙火的日子，陪我去，你沒有作業對吧，我記得你昨天做完了。他不理解拉維爾為何對煙火有莫名的執迷，但他還是隨意收拾下自己，要牽起他手的時候卻被輕輕閃開了。第九百九十九次。他像那天一樣緩步跟在他後頭，只是這次拉維爾沒有鑽入人堆，他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前停了下來，樹葉的陰影將他整個人拖入黑色的虛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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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見他眼底的水光了，連一點煙火的星子都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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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了，炎夏。他的手還是像前年十二月那樣冰涼，整個人薄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颯枷抽起他覆在自己髮際的那隻手，將指節伸入他的指縫，一點一點扣緊，溫度沿著遠方連綿的火光從掌心傳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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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對上颯枷的視線，從後方環住他，齒列夾著濡濕的舌尖在他頸側留下痕跡，皮膚的鹹，夏夜的風，夜空的火。他撫過他胸膛的手指在顫抖，水沿著他的鎖骨落入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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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穿我吧，颯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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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穿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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