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怪契約 - 21.入警局

我完全將約會這件事給遺忘殆盡，直至她現在提起，那段與她相約的記憶才悄悄打開門扉，走入我腦海中，濃烈的愧疚感使我無法正眼看向楊妤蓁，只能將視線移至一旁的滅火器上。

　　「你知道你害我站在門口吹一整晚冷風嗎？」

　　見我不敢挪移眼珠，她便拉大嗓門，向我斥責道。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拜託，別再追究了，之後我會找機會補償，現在可不是時候！

　　「先進入正題吧，你們倆的事我們沒興趣。還有，王穎佩人去哪了？」

　　智宇終於發話，他沉悶的語氣，使氛圍轉為壓抑，令我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剛才將我頭顱踢飛，與我們為敵了。」

譚雅伸出食指，一邊繞著雪白色的長髮，一邊回覆那句提問，模樣只能以悠哉來形容。

「能詳細說明嗎？」

「大概是被洗腦吧？畢竟她一直聽令於名為“七海”的精怪，而且，七海的主要目標是喵子，至於原因便不得而知。」

語畢，眾人陷入思索，思索七海為何要將刀刃指向我的貓咪，難道是為了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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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想起她曾對我說過喵子要吞噬我的靈魂……，這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到底該相信誰？若目前身體裡的搭檔不可信任，那麼未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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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之後再處理，目前時間緊迫，無法進行討論！楊妤蓁，快開始說明。」

思考就這樣被智宇給打斷，所有成員迅速被拉回現實，站在一旁的少女立刻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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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智宇前輩。那麼，我先恭喜各位，包含我，都被特種官機構開除了。」

　　她又換上原先的笑容行著嘲諷。

　　「快進入正題，小太妹！」

　　李陽有些不耐煩喊，估計是有點看不慣她那輕浮的的態度。

　　「才不是太妹好嗎！總之，我不明白為何高杭燊要打攪我們，但這都不重要，因為大家現在已和普通民眾無異，只不過差在有與精怪簽訂契約。而法律則規定普通民眾不能與精怪簽訂契約，換句話說，我們已是非法之徒，除非與自身精怪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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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見一聲嘆息，隨後，楊妤蓁繼續開口：

　　「但我們若解約，就等於“違反契約”，我們便會立刻死亡。畢竟不會有精怪會簽訂讓契約者早早死亡的規則吧？因此，我們最終只剩一條路了，那就是面臨死刑或無期徒刑。」

　　眾人頓時面色凝重，當然，我也不例外，而陳家順更是露出不滿的眼神。

　　也就是說……我們若失去特種官的身份，就會立即淪落為罪犯，換句話說，特種官們不能申請退休與離職，因為這樣便等同於普通民眾，爾後的未來，就只剩刑罰陪伴。

　　我們只不過是一群戰鬥用的工具，必須得持續活在廝殺下，直到死亡、永遠無法睜開眼的那一天。

　　「欸，我很好奇……為何高杭燊也能開除朴智宇跟譚雅前輩？」

　　見妤蓁這麼問，我才忽然想起他們倆不隸屬台灣特種官，不過這反應未免也太慢了吧？哎，奇怪……我腦袋怎麼變頓了？

　　「可能那名高混帳已經買通俄羅斯與韓國的官員了吧？畢竟他看起來一臉神通廣大的模樣。」

　　大夥兒此刻將目光集中於朴智宇身上，有些人以表情表示認同，有些人則否。

　　「不，俄羅斯官方不可能這麼快就妥協，你應該知道台灣的立場吧？要談判可不容易。」

　　譚雅站起身，走至朴智宇面前反駁道，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悅，場面赫然僵硬起來。

　　她應該深信祖國不會就這樣輕易與她斷絕往來。

　　「若有呢？若那混帳有個足以震懾國際的能力，我想，貴國也得讓步吧？」

　　智宇無力的抬起頭，艷橘色的瀏海遮蔽他的眼簾，而那近似平淡的語氣中，隱約可以感受到陣陣無奈。　

　　「會不會是我們的晶片產業？畢竟那可是世界工業的心臟。」

　　李陽隨即湊過來詢問，此舉使那二人停止對視，紛紛轉過頭盯著那似男非女的身影。

　　的確，我們的晶片產業是所有國家的命脈，一旦失去，這世界便不再運作，若高杭燊以此來向俄羅斯談判，成功率必為百分之百。

　　「怎麼可能？這種太過重要的東西，在國際法中有規定禁止當作談判條件，因此，他肯定是提出其它規則。」

　　智宇立即否決李陽的觀點，氣氛雖然不再像方才那樣緊張，但此刻卻變得有些沉悶，使我呼吸不自覺急促。

　　要討論到多久？這不是重點吧？雖說人質已經死亡，無法拿去血祭，可是黑幫仍會去捕捉無辜民眾當祭品啊！若綁架到佩心怎麼辦？

　　不能再……

　　「先別急。我知道情況很糟，但林雨廣，學不會冷靜，是特種官最大的敗筆。」

　朴智宇忽然提醒道，我則往他身上投以視線，就在與他對上眼的剎那，我彷彿見到前天逝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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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神韻……還有那關心我的表情，我都覺得與之一致，於這時，我逐漸看見過往的記憶，它們如雲煙般不清不楚，且緩慢的飄散在我腦海，每個和母親相處的瑣事，如同棉襖，將我給深深包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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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暖，也好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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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偏偏在這種時候，我會將朴智宇認成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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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

　　我別開略帶淚水的眼簾，假裝是在生悶氣，實則不想尷尬出糗。

　「先冷靜吧，你得好好珍惜這一切，不像我已經一無所有。」

　　他對我丟出這句話後，便陷入沉默，不再多說半句言語，雖說他的言論值得我聽取，但……就只剩下四年的壽命了，還有什麼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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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有妹妹要照顧，但也只能陪伴四年，屆時，還有誰能陪她走完後半生？總不能是路邊隨便一位野小子吧……？

　　「我先繼續說喔。林雨廣，你們雖然找到了人質，但那群是假的，是政府刻意綁架的一批無辜民眾，目的就是要混淆我們特種官。」

　　楊妤蓁淡定的將此話給吐出，我則有點不可置信，可是想起方才那番勸告，我於是強忍住發話的慾望，繼續聽下去，但內心則早已亂成一片。

　　不是吧……那些皆是幌子是嗎？政府為何要這麼做？多少無辜家庭因他們的舉動而支離破碎？若不快點阻止怎麼行？

　　「這就是為何我說要保持冷靜，不然後面的情報你會無法聆聽。」

　　滿是疤痕的臉龐望向我，平淡的說道，看樣子，他已經看穿我心裡的繁亂，於是再度提醒，我則點點頭，並努力克制住胡思亂想的壞毛病。

　　「真正的人質被狹持在內湖三軍總醫院附近的一家旅館中，我根據失蹤人口們的最後目擊地點地圖，做出這樣的結論，畢竟扣除政府搞得鬼，其餘的紀錄皆指向這間旅館，再怎麼遲鈍，也絕對看得出來。」

　　咔噠一聲，連接楊妤蓁手銬的鏈條赫然斷裂，這並非有外力借助，而是全憑她自己一人的力氣給破壞。

　　如此纖細的身材，為何可以輕易扯開這鎖鏈？

　　是她發動契約精怪的關係嗎？

　　還是她本來力氣就這麼大？

　　不過在場的人們卻一臉淡定，如同看著日常似的，唯有我擺出浮誇的面色，望向他們，此舉頓時使依靠牆角的陳家順發出大笑，但很快便被李陽的拳頭給揍暈。

　　楊妤蓁從口袋中拿出一副地圖，並將其攤開，上頭佈滿密密麻麻的紅線，令眾人眼花撩亂，而她卻沒多作什麼解釋，則是默默指向地圖的一處。

　　「這裡。」

　　她指向一個以貼上貼紙的地點說道，我們大家便齊一望向那兒，只見上頭被紅線給圍起，如同一張蜘蛛網，地圖點的一旁上，還黏著一張用拍立得拍出的相片，裡頭的景物似乎是在公寓樓頂，角落還有一座老舊的通風管。

　　「我們晚點往這裡搜索。朴智宇前輩在頂樓中有發現到一條廢棄通風管，因此等等大家就由此處進入。」

　　我偷偷環顧周遭，發現沒人做出一點皺眉的舉動，欸……不對呀！這通風管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的樣子，我們若往裡潛入豈不是在玩命？

　　「喂……這通風管看起來很不牢靠，若坍塌的話該怎麼辦？」

　　見到我如此提問，大家仍一語不發，空氣頃刻間糾成一塊兒，彷彿我好像說錯話般，寂寥停了約莫十秒鐘，坐於最牆邊的陳家順忽然睜開眼，站起身子，我則歪著頭，不知他要出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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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他發出一聲哈欠，劃破屋內的無聲，突然，門扉開始喀喀作響，須臾，兩位員警推開那有些厚重的門板，他們手持警棍，表情更是駭人的離譜，完了，這兩人是要來制伏楊妤蓁的！

　　「喂！怪力女，給我坐下……唔呃！！」

　　「什麼……哇唔！！」　　

　　短短一瞬間，陳家順將手銬破壞殆盡，並同時以快如影的身手，踹飛最前端的警員，另一位警察先是愣於遠處，等到快要反應過來之際，重拳早已打入他那柔軟的腹腔中，使其昏厥過去，久久不得甦醒。

　　「若通風管坍塌，那就是死啊，不然呢？」

　　陳家順瞪大眼，裡頭除了煩躁，別無其他的光輝，模樣宛如地痞流氓，只不過多了件西裝修飾。

　　「啊……？」

　　好強……簡直帥呆了，喔等等，我該不會是這六人中最弱的吧？

　　「發什麼呆？我已經等你們討論，等到不耐煩了，從剛剛為止我都在忍耐……」

　　他將我衣領粗魯的拎起，接著繼續說道：

　　「……你到底要不要參加？沒有覺悟就滾蛋！！」

　　覺悟……？

　　為了妹妹……。

為了能有臉去見死去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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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放開我！！」

　　若自暴自棄，就等同於投降！絕對……絕對不能這麼做！

　　「不准動！」

　　多名警員闖入房中，接著紛紛掏出槍械，想將我們威嚇住，頃刻間，我衣領一鬆，步伐當即紊亂，整個人跪倒在地面。

　　「很好，那就大鬧一場吧。」

　　我顫抖了一下，腦內的反應速率甚至無法跟上他的話語……。

　　大鬧一場？難道是從警局一路殺出去……！？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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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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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入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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