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師伯把那兩位長老送走……正確來說是押走之後,穆焱月立刻撤掉了屏障,蹲在我面前問了一聲怎麼了,是不是暈了?
「我沒事。」努力撐起笑容,我輕輕摸了一下綁著繃帶的後腦勺「可能是因為有傷在身,喊一下就覺得很累,頭有點暈。」
話音剛落,便見他伸手來,一直緊緊抱著我的楚箐媱這才放鬆了雙臂的力度,把我放到了穆焱月的懷裡。
「師父,對不起……」感覺到自己被穩穩地接住之後,我看了看師父的臉,老實地跟他道起歉來。
「怎麼了?為何道歉?」
「剛才我對那兩位老人家大吼了,雖然是他們先挑事的,您和師伯也沒有斥責我,但是我這麼做,真的對嗎?」
「不必為方才的事覺得愧疚,你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了,這可是一件勇敢的事,你做的很好。」
「真的?」
「嗯,師父不騙你。更重要的是,聽見這句師父了,為師很欣慰。」
看著他露出了愉悅的笑,我也沒忍住拋開心底的愧疚,也跟著微笑了起來。
之後,穆焱月就帶我回到了寢室,這次他沒有親自下廚了,而是讓其他弟子去給我熬了粥,我接過了沒有一絲糊味的粥,聞了聞,裡面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呢。
「師父,我沒有見過箐兒以外的其他弟子呢,他們會不會跟那兩個長老一樣討厭我啊?」
「這個嘛……你傷還沒好,好了之後再說吧。」
果不其然,面前這個不想再讓我情緒激動的男人在面露難色,答非所問把我的問題重點也換了。我也心知他不肯開口直接告訴我,也只是不想讓我失望罷了,可我心道這人是確確實實的完全不會撒謊,心裡想的都寫在臉上了。
其實我也是懂的,嚴懲那些人又如何?封住他們的嘴又如何?只要人們那骯髒的心態沒有改變,就算領導者如何保護,那些與常人有些不同的人依舊會被孤立、排斥。就算穆焱月怎麼想守護自己的徒弟也沒用,因為就算其他人表面上看起來妥協,但是內心卻仍然覺得我是「邪祟之子」。
「師父,我知道的,以後所有話您直說就可以了,既然您認我這個外來者是徒弟,那就不用對我這麼客氣了。」雖然只認識了一天,但是一天下來他對我的認識也不算少,我的事也幾乎跟原主的人設一樣,對他來說我幾乎算是個失憶了的自家徒弟,對自己的徒弟這麼客氣反而更奇怪呢「您只要像對待以前的昭霜靈那樣對我就可以了,因為您也是我的師父呀。」
聞言,聽者好像愣了一下,然後才伸手來摸了摸我的頭,再次露出了一副有點苦澀的表情。
這是……第幾次了呢?看見這副表情,明明在說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可他為什麼卻似乎很傷感的樣子?在我說自己的身世的時候他好像也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但是那表情只出現了一瞬,他一邊微笑著一邊像父親一樣看著我喝完整碗粥,道了聲晚安後便離開了我的寢室。
啊……很安靜……
這種難得的寧靜對於現代人的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因為現代有很多雜音,無論是汽車還是鄰居的電視聲音,都喋喋不休地環繞在身邊。
今天發生的事真的太多了……發現自己穿越了;吃了師父那帶著糊味的粥;去了夢寐以求的書房裡看書;哄因為我不見了而哭得像個小孩兒的箐兒;最後還去了主殿,被罵,然後再把老人家罵了一頓。
啊對了,剛剛總共三位長老,有一位好像從沒有說過話呢,他一直都是保持著一副慈祥的臉看我,無論是面容還是身上的散發著一股和藹可親的感覺,卻又沒什麼表情,甚至說好像沒有情緒波動一般,突然很想問他到底是誰……
說起來師父和師伯好像都完全沒有留意過他呢,是因為他沒有說過話嗎?還是說其實他是霧雲山裡的人?但是正常來說這麼一位老人家不是應該被尊重嗎?他沒有做出不禮貌的行為,更沒有出言侮辱任何人,為何所有人就像是把他當透明的樣子呢?
又頭暈了……這副身體受重傷以後實在是太虛弱了,後腦勺受傷的位置還因為止痛藥效過了而隱隱作痛……剛剛應該跟師父說一下的。
「不管了,還是先睡一覺吧……」
我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往自己的肚皮輕輕拍了兩下,好像很久沒有喝過粥了,因為自小就是個「病人」,很注重養身子,所以都沒怎麼生過病,更別說受這麼嚴重的傷了。
跟原主相比,我還真是一朵在溫室裡長大的小花呢,明明擁有的比她多,但是抱怨起來卻比誰都厲害,她這種堅強的個性還真是要向她多學習一下……
但是隱忍到這種程度,我是真的做不來,所以我發自內心的覺得她真的太能倔了。
不知道我可不可能跟你見一面呢?跟我非常相似的一個女孩,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昭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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