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如此 - 24-露脸

蓝慕【你如果看向我，我会温柔地融化，像火山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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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嗜睡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睡了整整二十五个小时，拉开窗帘时一片白铺地开来，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大雪遮掩了视线，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大片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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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传来阵阵声响，听着像是猫咪在挠门，叶予安一打开门脚下的一团身影迅速一溜烟跑进来，以他为中心绕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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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小奶猫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上头的人类，猫爪挠了挠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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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的窝安在二楼的客厅，也不知它是如何从笼子里逃出来的，只能说自己捡到了与众不同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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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那么久头脑依然昏昏沉沉，脑里像灌满了浆糊，每走几步意识便会跟随着脑里的浆糊晃动，视野也跟着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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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一手抱起小猫，步子滞缓地走下楼，小猫挥着前爪要爬上他的肩，但因为短脚的关系，只能在空中挥舞爪子，后脚使劲往上蹦，下一秒就被人像拎鸡仔似的拎起来，落地后又抱怨地仰起头对着人类叫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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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在小猫的淡紫色的毛发上吹了口气，果然小猫气呼呼地又朝他喵喵叫，景麟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叶予安的脸上挂着孩子气的痞笑，只出现在除了他以外的人的表情，包括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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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连一只猫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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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微妙的滋味又涌上心头，景麟垂在身侧的手不由主握成拳头，什么话都没说，抄起钥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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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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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转头碰上厨娘的视线，厨娘尴尬地笑了笑，说：“少爷为你煮了粥，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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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叶予安喝了几口就不喝了，托人切了一盘水果，吃着吃着小猫又开始作怪，先是叼着老鼠玩具在他眼下徘徊，又是自娱自乐地从一个点飞奔到一个点，最后见还是没引起人类的注意，作战失败，便急急地轻咬了一口叶予安的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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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皱眉看着它，无可奈何地将小猫放在大腿上，小猫伸长脖子凑近嗅了嗅盘上的水果，而后鼻头一颤，舌头无预警地舔了蓝莓一口，叶予安立即拉开手中的盘子和小猫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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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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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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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不再理睬腿上的猫，刚拿了一颗草莓要往嘴里送小猫又坐起身嗅了嗅，接着不感兴趣地撇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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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一愣，试探性地把手中的草莓凑到小猫面前，小猫却直接跳开，他有些意外，脑中灵光一闪，“你就叫蓝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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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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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次笑意一上来就止不住，笑得他挤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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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和女佣们面面相觑，茫然地看着前俯后仰的人，半响叶予安抱起小猫，把它举在空中，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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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是母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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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的。” 说完，叶予安又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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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突然止住，叶予安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笑意泯灭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惆怅，心中变得很空虚，因为一切的欣喜都是转眼即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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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上网吗？” 叶予安忽视厨娘古怪的神情，语气平和，“ 我想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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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连接上网络，弹出几条无用信息，也许是室内暖气开得不高，叶予安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渐渐不流通，周围温度骤然降低，手指生硬地点击刚下载的直播软件，在搜索栏输入主播的名称，页面加载了一会，系统自动置顶观看次数最多的直播，在看清那场直播封面时，叶予安愣了足足十秒，霍然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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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摆在角度正好的位置，背影是一整片玻璃落地窗，玻璃窗崭新，外面五彩斑斓的城市一览无余，高脚椅上坐着一个人，发型有些变化，戴着金框眼镜，从头到脚露在观众眼前，专注弹吉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清冷，节奏舒缓又明快，恰到好处的泛音让吉他本身过于温柔的音色更加澄然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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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听着，眼眶发热了起来，恍惚间好像看见夏日的教室里，阳光比平日柔软，少年背着吉他，背着光，好看的手指徐徐扶到和弦上，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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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薄荷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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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冬暖阳，是夏季汽水，是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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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消失后，叶予安薅下耳机，他躲在丝绸软被里，耳边是蓝慕余音袅袅的歌声，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上，张张合合的嘴不断啃咬叶予安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心痛让他不禁弓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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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泪珠坠落在手机屏幕上，放大了其中一条弹幕：哥哥！请做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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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感觉到胸口沉甸甸的，不断往下沉，好像什么东西也跟着沉淀，陷入泥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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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的歌声持续刺激耳膜，叶予安咬牙着关闭弹幕，脸上像是爬满了蚂蚁，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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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直播尾声，结束前蓝慕读了几条弹幕，最后念的是最多人好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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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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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沉默了一会，眸中浮现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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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只想让你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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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安彻底崩溃了，死死扣住手机，承受着内心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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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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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慕，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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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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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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