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型師異談 - 髮型師異談（二）隔壁的房客

（備註：文中主角提到阿公阿嬤是指父親這邊，爺爺奶奶是指母親這邊...也就是外公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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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禁止未經同意轉載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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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寫完上一篇，還沒檢查完po出的時候，那位護士小姐出現在我最近剛換的新公司要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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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已經寫好的文章才又加上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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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一切真的有很多巧合，也或許是一切真的天自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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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去探究這些客人跟我說的故事的真實性，因為我知道有很多事情很多時候，我們根本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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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些聽起來很有道理的事情是我被唬濫，也有的聽起來很扯，但卻是發生在他們身上，最真實表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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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的另外兩個故事且讓我先擱著，先來說說早預定好要寫成第二章的『隔壁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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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一篇一樣，是來個自客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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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我跟這個客人先聯絡了一次，請他同意我寫這個故事，他不但笑笑的說好，還幫著我把故事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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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第一人稱，是位在外地念書的男生(他死也不告訴我到底是哪裡)，他的體質跟上篇的護士小姐一樣有點靈感，但是更特別的是他父親的職業，是不折不扣的神棍(這個說法來自他本人)。

當時的我還是個愛玩的小小助理，翹掉夜校的課不去上，留下來幫設計師接這個想要把頭髮染成淺灰色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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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多花一點時間形容我對這個男生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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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他，一般人會用很瘦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他，但我看到他的第一印象是，不幸。或許你會這樣問我，「你怎麼可以隨便的形容一個人看起來很不幸呢?」

但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感覺，我很難形容到底為什麼我會這麼感覺...有時候人的第六感就是這麼的奇妙，當我開始先幫他把頭髮漂淺的時候，不自覺的又開始靈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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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非常大方(?)的，跟我分享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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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爸是個不折不扣的神棍，就是那種其實沒有什麼東西附身，他一直自導自演的那種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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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是說我爸都在騙人，他也是有一些真材實學的東西，像是他的卜算就一向特別準，但是他從來就不隨便幫人家算這些，他老是會說:「一切冥冥之中攏有註定，算出來讓人現在閃掉了，以後還是會碰到更大的劫難。」

聽我爸說教他的師傅也有特別專精的地方，但是老師傅的卜算反而是最差的，這就是他們師徒兩個最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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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自己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哪個年輕人，從小看到老爸搞這些騙人的東西之後，還會願意去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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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一點也不願意，只是幫忙做多少也會學到一點。但是在這之前，我已經生活在鬼故事裡面了。

聽奶奶說，我小時候我就是個很難帶的小孩，沒事就常常哭鬧個不停不說，特別容易在半夜發作早就是家常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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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兩歲開始學講話的時候，精於卜算的老爸終於拗不過他岳母認真的算了我從出生到老的紫微斗數，寫了滿滿一整本十多頁。

因為我才剛開始牙牙學語，就指著來家裡作客的一位江湖大哥背後喊姐姐問好，差點要把奶奶給嚇出心臟病。

還別說奶奶怎麼樣，聽說那天大哥的臉色就有點鐵青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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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很奇妙，老爸整天搞那些子不語的怪力亂神，卻娶了基督教家庭的我媽，第一次跟奶奶見面還是在教堂，真難為奶奶他們能接受身為異教徒的老爸。

後來才知道，一切之中真的都是生來命運就註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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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算完之後頻頻搖頭，告訴奶奶我如果好好修行，一定是個很好的乩身，能為很多人消災解厄逢凶化吉，但有生之年都會因為這件事情被另一個世界的朋友纏身，他甚至算出我在20歲的時候一定有一個生死關，過的了沒有麻油香，但過不了一定是四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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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建議是，讓兒子信奉佛教，一生青燈古佛會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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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意接受異教徒女婿的奶奶，這次卻鐵了心拒絕老爸的建議。

最後是一直不對老爸信仰的宗教方面表達任何意見的爺爺，把我帶去受洗，一遍又一遍的教導我聖經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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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爸喝醉的時候告訴我，本來他心底不太同意這件事情，畢竟西方的宗教他也不懂，直到他做了一個夢，過世的老師傅第一次出現在他夢裡，將一個釘著耶穌基督的十字架放到我小小的手中，告訴他這麼做才能讓我免去當乩身的命運，老爸這才半信半疑的答應讓我去受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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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安然的度過童年，僅僅遇到幾件比較小的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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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得見的這雙眼也被老爸關上，跟另一個世界也就很少有所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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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重考上了大學後，因為手黑沒抽到學校便宜的宿舍名額，被迫搬到離學校不遠的一間學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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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是同學介紹我過去的一間用透天厝改建的宿舍，每層三間房間，同學就住在我對門那間，難得這樣的地方還可以有不算太差的隔音，只要不太大聲都不會被隔壁聽到，有時候我們兩個半夜開喇叭打CS也不用怕吵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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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層的另一間房間跟我的右邊只隔了一道水泥牆，聽房東說是個只有白天會回來睡覺的大夜班網咖員工兼夜校生，我們還去過幾次他打工的網咖，是個黑眼圈有點重的大眾臉男生，平常不太愛跟人打交道，也真的很少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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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翹課睡太飽，結果最後睡不著的晚上，我點了幾個魔獸世界的劇情影片起來看，就在人稱尾刀大領主的弗丁擊敗成為巫妖王的阿薩斯之後，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女性說話的聲音跟影片最後柏瓦爾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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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自閉男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我心想，『該不會是約回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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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關上喇叭又仔細聽了一下子，隔壁再沒傳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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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片子真的轉太大聲了吧。』後來我插上耳機，把自己留在魔獸世界的劇情中到天亮，才又翹了早八的課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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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每到晚上我都會聽到女生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有時候大笑、有時候是哭聲，最長大概持續兩個多小時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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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子的時候，我便跟房東先生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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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先生，不好意思...如果你這幾天有跟隔壁的W同學收房租的話，可以幫我轉達嗎?請他女朋友晚上說話聲音小一點，這邊隔音已經不錯了我還能每天聽到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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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東臉色有點難看的回答，「不要亂開玩笑，隔壁W同學上個月底就搬出去了，你這樣亂講會害我房間租不出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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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整個人一愣。那我每天晚上聽到的是誰，我同學的女朋友遠在台中，根本不可能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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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雖然心底毛毛的，卻還是不敢把這件事情跟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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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房東來查看過的那個晚上，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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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床剛好是靠在右邊的牆面，也就是跟隔壁房間比鄰的那面牆，從小我就習慣面朝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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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直覺得睡不太安穩，我決定起床玩個遊戲度過今晚後，我便張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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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雙空洞血淋淋的眼窩，幾乎貼在我的面前，在我張開雙眼的瞬間她用足以刺破耳膜的音量對著我大聲尖叫起來，還死死的抓著我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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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形容一下我看到的這個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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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鬼只從牆內伸出來頭部跟雙手，她的雙眼只剩下兩個血窟窿，臉上有條從左額直砍到右下的大傷口，讓大聲尖叫的她連嘴也張開到大的驚人的程度，牙齒只有零星的幾顆，緊緊抓著我的雙手已經半腐爛到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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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那段期間，有記憶的最後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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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渾身劇痛的躺在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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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清醒了，一旁的老爸立刻就請護士把醫生叫來。醫生告訴我，我目前肋骨骨折刺穿肺部、右前臂開放性骨折加右手小指粉碎性骨折，全身也有多處撕裂傷跟擦傷，右腳外側兩隻腳趾乾脆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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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醫生本人都不太相信居然能把我救回來，到院的時候我根本就已經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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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的那部分，我也是聽同學跟我老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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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告訴我，那天大半夜我像是發瘋似的在房間裡大聲尖叫，幾乎驚動整棟三層樓的所有學生，在我對門的他嚇得跑來狂敲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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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出來應門的人，明明是你又不像是你。」他心有余悸的說著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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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開了門本來要問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半夜三更的用這麼可怕的聲音尖叫，但是看到我臉上從沒見過的表情，他的話又吞回去了。

我的表情只能用狂喜來形容，但狂是瘋狂的狂，明明看的出來表情是高興的，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總之像是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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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門看到他之後表情立刻轉成憤怒的用力推開他，害他撞上自己的門把，留下很大的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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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他說，他發誓那天聽到的絕對不是我的聲音，那是一個高亢卻嘶啞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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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他之後，我就逕自走下樓衝出門，發動車子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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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沒想，第一件事就是轉身回房間抓了鑰匙就要出門，根本不管明明外面是冬天，他只穿了條棉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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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其他被吵醒的房客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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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聽見有個傢伙大吼大叫吵醒他們，看到他急急忙忙的就把他攔下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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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北啦！我同學出事了啦！」他只是把擋在路上的房客推開，趕緊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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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卻完全沒看到我往哪個方向騎去，正要牽車騎出來找我的時候，瞥見地上有個亮晶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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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從來不離身的十字架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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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從我去受洗那天，爺爺就送給我的十字架，從小到大我除了洗澡幾乎沒拔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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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也是基督徒的他更覺得事情不對勁了，他撿起我的十字架握在手上，一面騎車找我，一面祈禱天父能找到突然變得如此怪異的我，祈禱我的一切平安。

他看著我在對面的馬路衝進公園，接著就是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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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懶得管是不是紅燈，馬上就衝過來查看，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插出手臂的骨頭，他立刻撥了電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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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公園的溜滑梯撞壞了，想當然車子也全毀，我倒在地上一直流血，他著急的跪在我旁邊不斷的禱告，直到救護車來，醫護人員把我送上車後，他也跟在我身邊，不停的為我禱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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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在救護車還沒抵達之前，他將我的十字架放到我沒事的那隻手中，應該毫無意識的我，卻握緊了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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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睡！你不准睡著啊你！」他說，他看到我握緊十字架的時候，他忍不住這樣對著我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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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接到同學的電話後立刻出發，在高速公路上狂飆的他，抵達醫院已經是我推進手術室兩三個小時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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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稍微了解了狀況之後，他拜託我同學先在醫院等候，便又跑了一趟我住宿的地方。

因為他覺得很奇怪。這個房間他是來看過的，應該很乾淨沒有什麼問題才對，房東又是虔誠的佛教徒，是個真正有德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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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問題，體質敏感的我也根本不會想住。但他車子才剛停下，對靈異方面感受很低的他，卻忍不住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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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來頭肯定不小…』老爸一邊這麼想，一邊拿著羅盤進去，就是看電視會看到風水老師或是一眉道長林正英會拿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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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卜算以外，老爸比較厲害的大概就是風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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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選住這裡，也是老爸看過告訴我，這裡風水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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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才踏進門，原本正常指著北面的指針卻死死的指向應該是西邊的方向，越往內走老爸的冷汗越多，但來往的學生卻毫無感覺。上了二樓，老爸才知道故障的指針指的方向，就是我的隔壁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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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下樓回到車上拿了點東西，便又聯絡房東大概說明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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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房東一開始很生氣，認為這根本是子虛烏有，但我還躺在手術台上也是事實，他只好無奈的帶著鑰匙過來開門。

門才剛開了鎖，站在門邊的房東跟老爸就都感覺狠狠被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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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根本什麼都沒有，只是房東提供的一般家具，桌椅、床鋪、衣櫃。老爸又看了看手上的羅盤，發現雖然指針紊亂的動個不停，卻始終朝著衣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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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揣著不安的打開了衣櫃，差點沒把他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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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櫃裡擺著一個約有60公分高的女性娃娃，部分的組件也有些破損，而因為衣櫃下方高度的關係，正好讓娃娃跟老爸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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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說他打開衣櫃的第一眼，看到那個應該只是微笑的娃娃露出非常生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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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老爸點了香，開始跟娃娃談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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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的內容老爸死都不肯告訴我，只說最後擲筊的時候娃娃先給了個笑筊，然後才是一連三個聖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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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讓老爸用紅布好好的包著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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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房東告訴我們，那個男生搬進來的時候就帶著兩隻像這樣的娃娃，還有一箱都是那些娃娃的零件跟衣服。看他一臉疼愛的表情，就好像那些娃娃是他的女友還是孩子一樣，原本覺得那些娃娃很詭異的房東，也不好意思干涉他的個人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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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娃娃到底是「什麼」，恐怕只有什麼都不肯說的老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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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問了老爸娃娃損壞的狀況，就跟我看到的女鬼大致上一樣。破損的雙手跟前臂，除了臉上明顯用美工刀劃過的傷痕以外，連身體也有不少的撞擊裂痕…還有，她沒有裝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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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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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房東好不容易聯絡上那個陰沉的男生，請他去找我爸把娃娃帶回去，這部分就沒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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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正好是老爸卜算中的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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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生死大劫，也是命中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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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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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個男生還讓我看了他右手蓋在長袖底下蜿蜒的疤痕，還有形狀有點怪異的小指。那時候距離那場車禍，已經過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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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年後的最近，我為了寫這些故事做了一點準備，又跟他聯絡上，請他再把這些往事又詳細的跟我說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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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他已經30歲了，回想起來卻還是跟昨天發生的一樣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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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還有另一件事情我那時候忘了講到。」他說，「醫生告訴我，拍X光的時候護士小姐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我的左手打開，讓我放下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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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啦！」我在電話這頭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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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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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同學就這樣拿著沾血的十字架跪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旁邊禱告，直到醫生說我已經進恢復室了。然後他想把十字架拿去還給我的時候，發現本來應該還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居然不翼而飛。」他說，「爺爺奶奶都高興的說這是神的奇蹟，結果我那個有點癡呆症的阿公聽到他親家講的話，居然說『嘿啦，就算平常時謀燒香，耶穌公嘛係欸包庇咱阿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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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阿公這句太經典了，」我大笑著說，「那最後這段我也要寫進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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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啊，都可以。」他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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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聊了幾句，接著就掛上電話之後，我看向了放在床尾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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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我的貓睡醒了，站在碗邊抗議似的要我添飼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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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娃娃的故事應該不可能在我身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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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畢竟，我床尾的是隻可愛的跳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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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會貼在我面前的，大概只有我那隻貓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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