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型師異談 - 髮型師異談二伯番外（三）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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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28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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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富姦鴉川回來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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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完全脫稿了兩三年，真的是「脫」沒錯，因為我真的都沒寫(跪)。

沒寫的原因是生活作息改變了，不再像以前有很多時間可以寫作，但也堆積了不少的故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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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的時間，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聽客人說鬼故事...偶爾分享幾個大家都看我寫過的故事，嚇嚇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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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這些可愛的客人們經的起嚇，還願意回來找我再嚇嚇他們(喂)。

可能找我剪頭髮已經像看鬼片一樣了，成為大家沒事花錢嚇自己的新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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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鴉川換到台中工作，換了個地區嚇人。

不得不說台中鬼故事也不少，最少光成功領我就聽了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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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故事來自我仍在台南時期的一位客人，這裡幫她改個名字，就叫「小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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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務了小婷兩年，令我意外的是，她也曾找過我那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的二伯，雖然二伯直接的告訴她，二伯對於她碰到的問題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給她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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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廢話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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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來聽我說故事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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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線出海就是第一人稱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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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普通的、跟許多同學一樣離鄉背井，在台南念書的女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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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離開過家裡的我，很幸運的第一年住宿舍遇到的三個室友都是很棒的人，我們只用了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成了什麼都能聊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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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四個人都各有一隻從小陪伴自己睡覺直到大學的布偶，我的布偶是隻「本來」是白色的兔子，我四歲的時候還給它取了一個兔子界的菜市仔名，叫「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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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大概有半個人的大小，我當初搬家到台南，從爸爸的車上下來還緊緊抱著它，很多同一棟宿舍的女生都在看我的邦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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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很多人跟我一樣，打死都不願意把從小到大的小被被或是布偶拿去洗，所以邦妮已經是深米黃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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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我上鋪的企管系室友也有一隻兔子，但只有30公分大小，她叫那隻兔子「美惠」...聽說美惠其實是室友媽媽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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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床的下鋪室友跟我同班，她的娃娃跟我的一樣大，是小熊維尼裡的那個小豬，所以她就沒另外取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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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上鋪的外文系室友是個輪廓超深邃的中東混血兒，她的布偶就比較特別了，是她在中東的奶奶親手做給她的，她總是在睡前會邊抱著它邊說:「瑞莎寶貝，我們要睡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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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人相處得非常愉快，即使後來不住學校宿舍了，我們還是一起合租一戶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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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至少到一年前我們相處都還是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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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三，「瑞莎」的主人交了男朋友，最後懷孕...那個連說他是渣都汙辱渣的男生，聽到懷孕兩個字就跑個一乾二淨，連找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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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瑞莎」的主人而言，遇到這種初戀只剩下崩潰，天天以淚洗面，甚至哭到天亮都沒睡覺，從深邃美麗的臉孔變成深黑眼圈憔悴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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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們陪著「瑞莎」的主人偷偷的去看婦產科，用藥物結束了她第一個孩子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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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她就變得多愁善感、易怒、整天對著「瑞莎」神叨個不停，小聲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甚至走到哪都帶著「瑞莎」。

身為好姐妹的我們很努力的想辦法逗她開心、常常帶她出去走走，即使再怎麼累也都默默的繼續陪伴我們的好姐妹，甚至還拜託在台南的「美惠」教我們...我是說請室友的媽媽，教我們怎麼煮補品給她，就只是想讓她早點走出那個男生帶給她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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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起翹課陪她去看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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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方面都一樣，我們都希望能找回那個外表美麗，內心純真到不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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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墮胎後的第五周，怪事開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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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瑞莎」的主人默默的自己起床出門上早八的課，連這幾周以來一直帶在身邊的「瑞莎」都忘在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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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都有課的我們三個人也沒想那麼多，就直接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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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和她碰頭、最後一起吃完午餐要回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的事情，這中間我們根本沒回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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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豬!」回到家打開門，卻看到小豬整隻被從中間扯成兩半，躺在客廳的地板上它的主人看到這個畫面立刻就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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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豬甚至不是從橫的接縫處被扯開的，是從頭到兩腿間「直的」整個扯成兩半，滿地都是小豬的身體裡掉出來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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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是她小時候跟家人去日本迪士尼買回來的正版小豬布偶，就算這麼多年了也不可能脆弱到可以從中間扯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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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們四個人沒有人有那種力氣...我們先是安慰她完扶她到沙發上坐之後，又各自回房間檢查自己的東西會不會也受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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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發生這種事情第一個想到的是或許有人闖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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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確認完房間沒有半點異常，就又各自抱著自己的布偶回到客廳安慰她。

雖然味道不一樣，而且我會睡不著，但我還是把我的「邦妮」借給她讓她至少有東西抱著睡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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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們這時候都太專注在安慰她這件事上面，卻忘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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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在沙發上的「瑞莎」，是從房間被抱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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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的同一天，「瑞莎」又被她遺忘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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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發現「美惠」也遇害了。整個被五馬分屍，頭、手、腳，全部分離...一樣是用扯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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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大吵一架，互相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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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吵架完，我打算去洗澡，卻看到「瑞莎」莫名的出現在沒放水的浴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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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對這個手工布偶感到莫名的恐懼，把「瑞莎」拿去還給她的時候，才在她墮胎後第一次摸到「瑞莎」...「瑞莎」變重了，完全不像只是塞了棉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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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的主人氣到搬去另一個同學家裡住，「小豬」的主人開始跟我疏遠，明明在同教室上課，卻坐離的非常遙遠，完全不曾跟我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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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莎」的主人還是持續整天有點失神的狀態，但感情破裂的我們已經無暇顧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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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過了一周，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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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莎」被遺忘在客廳的桌上，我把它拿去放在它主人的房間床上放好，確定「邦妮」在我房間裡之後，我還把房門鎖好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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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害怕把「瑞莎」跟「邦妮」獨自留在家裡的我，只上完一堂課連午餐也不吃就直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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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門口遇到「美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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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拿我的書。」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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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搬走的時候就把鑰匙丟在客廳，意思是不會回來跟我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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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跟妳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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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揣測不安的心情，我跟「美惠」的主人到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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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插進鑰匙的時候，我隱約聽到門內傳來什麼的撕裂聲，我立刻緊張的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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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我們一起目睹了「瑞莎」跟「邦妮」倒在客廳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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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用「倒」這個字眼，是因為我們看到的畫面是，它們就像是人突然昏倒一樣...向後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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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莎」斷了雙手跟一支腿，斷掉的腿就在客廳往房間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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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的耳朵跟雙手都斷了，耳朵都在我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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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雙手，就躺在兩隻布偶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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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畫面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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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線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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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想像。妳的故事毛我的腿毛都豎起來了。」我忍不住摸了摸起雞皮疙瘩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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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川你太浮誇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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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沒有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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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爺爺的名義發誓(?)，我的腿毛真的有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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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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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後來談了一下，一起把用盒子裝起來的瑞莎帶去找師父處理啊。」她說，「我們找了好幾個，美惠才介紹你二伯給我們，結果你二伯也說這個他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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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扯了，我覺得我二伯越來越多謎題了。所以他後來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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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看了看盒子裡的瑞莎，然後叫我們回去請她的主人聯絡一下她奶奶，跟她奶奶說這整件事情而已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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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你們...?」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店外面抽著菸的那個五官深邃的少女，正在跟另外兩個女生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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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處理好了囉。她奶奶上禮拜才回中東...她奶奶到台南看到她就非常生氣的劈哩叭啦罵她，說什麼我們也沒聽懂，只是她後來跟我們道歉，最後奶奶處理完就把瑞莎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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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更好奇的是妳的邦妮欸，它到底有多久了?」她有拿手機給我看邦妮的照片，邦妮的深米黃色...很不像只是20幾年沒洗過，感覺款式也是很懷舊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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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是從我外婆出生前就有的，她留給我媽媽，我媽媽最後又送給我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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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問完了。剩下的我就不要知道太多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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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幫她遠從北部來的外婆吹過一次頭髮，她外婆說自己89歲，手沒有力氣拿吹風機拿高，都是跑去給人家洗，不然就是女兒幫她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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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後來有把邦妮的耳朵跟手縫回去欸。只是後來我對布偶都有點怕怕的，就沒有抱邦妮繼續睡覺了，這件事也剛好讓我們四個都戒掉布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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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2點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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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著菸，寫著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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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忍不住轉頭看了看躺在我床上的小豬、卡比獸、毛怪、泰迪...甚至還有一個妙妙貓（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那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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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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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我的布偶們、還有櫃子上的公仔們相處應該很融洽。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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