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to Awake Your Lover

　　——不管換了多少次的名，「真理」「真實」這些大抵便是彙整成言者的一生了，但，唯一一次的不言，我給了導師，唯一一場的謊言，我選擇留給了你。

《言傳》- 歐·卡若亞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u2iW8XE4

　　繞著花體字的筆尖停下，覷著劃出的墨跡慢慢的浸入紙張，一如往常。

　　歲月的洗練，那些舊貴族最喜歡的感歎，仿佛從自己嘴裡說出之後自身也能得到升華一般。靜聲的在裡頭周旋，只要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誰又會在意你的笑意是否出自真心，誰不是將那貪婪的眼盯在那笑容後的資源。

　　如果說國境內勢單力薄卻又資源無數的首選，當是歸屬在賢者塔內清修的言者——歐·卡若亞身上了吧。

　　孤身，無家族在後撐腰，導師返塵多年，至於賢者塔每個導師都該收的學生，也早在他繼承師位的時候直面著拒絕掉了。

　　這麼一個明著暗著看起來都沒什麼勢力的活動資源庫，卻是沒有人敢將爪子伸到他的身上。

　　或許是因為，各方勢力至今還忌憚著當年能為了區區初得賢者之名的新生者便力排眾議的將人推向新位也僅只一位的帝王吧。

　　初得賢者之名便受封成為「言者」。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rfFhwX3S

　　恍若昨日光景，像是還記著受封大典上的騷亂，但若要仔細回想，又覺得記不清了。那時的自己滿腦子只催念著，再快些，再快些。

　　導師所剩不多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這些老套的糾葛之間。

　　當禮成便丟下了滿室滿殿的祝賀賓客，奔跑著，穿過光影斑駁的白石長廊，氣喘著，恨不得向隔壁法師塔的瘋子們借個加速的咒，只要能再快些。

　　『一定要讓老師看看我這副模樣！』劇烈的心聲在胸腔裡敲擊著，激動，急切，一改之前在儀式上的不以為然。

　　滿腔熱意卻是給攔在了半掩的門前，聽著裡頭依稀的響聲，似是泣聲般的男聲，剝下了往日高位的面具與禮儀，哭的像個孩子。

　　喃喃的泣聲像是在唸著什麼，估摸著是歉言。

　　但是有什麼用呢？

　　冷靜地退開前悄悄地將半掩的門給關上，讓上一代的故事留在了房裡，不再讓人窺探。

　　有些可惜呢，看來是沒辦法讓導師看看我受封的過程了。這麼想著。

　　口袋裡還揣著記錄用的水晶球，卻是已失了原本的用處。

　　方才在門前收到了預示，導師時間要到啦，反正是撐不了等那個哭哭啼啼的嚎完吧。

　　看在導師年輕時特沒眼光的喜歡你，喜歡到願意用生命幫你換國運，就不打擾你們了。

　　導師以前的笑容可比現在燦爛多了。

　　闔上了眼，掩了那濕意，口袋裡的水晶球可真是沉。

　　重的像是壓在心口上一樣。

　　既帝王一意孤行創了個新位還擺在完全沒有什麼用處的新生者上之後，國之大事第二，卻也永遠上不了史官的記載。

　　帝王的半身，歿了。

　　而今，那顆失去觀眾的水晶球還是擺著，觸手仍是微涼，沉甸甸的讓人覺得這或許就是記憶的重量。

　　本以為早已遠去的畫面，不經意的闖入夢境。

　　「值得嗎？」尚未變聲的聲線還透著稚嫩，交織出的話語也如同孩子般，不可理喻。

　　因為那不可捉摸甚至無法確認的神意，曾經交頸而眠的戀人離去，混沌終日與滿室書塵共處，甚至連分到的學生也淨是些上不了檯面的資質。

　　這樣的「神意」，真的值得嗎？

　　即使猜出這些神意中間多拐了許多彎繞卻也不能言說的悲哀。

真的，值得嗎。

　　往日最喜歡的溫和軟聲頭一次讓自己感到無能為力的怨怒，交出了時間與名，就為了知曉一個不在神意名單上的未來——帝國的未來。

　　一日比一日的枯竭，不變的溫和笑意，病態的像是再一次嘗到了戀意的幸福感。

　　「總有一天，遇上了，會懂的。」在最後的時間裡總是被差不多的語句搪塞著。

　　可我寧願不懂啊，導師。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fZC7z0KA

　　那是個很美、很美的精靈，吟遊詩人心胸中最美的辭藻也不夠描述出那種族天賜容貌的十分之一。

　　卻也是個讓他在往後的時光裡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初相遇的傢伙。

　　靈巧的身手，猶如少女手中的傳奇話本一般的劇情，擦過臉頰的銳風直挺挺的釘住了身後吐著毒信的蛇，換個性別或許就成了「英雄救美」的又一個實例。

　　可惜他和他的性別就算輪迴個百八十遍估計都還是一樣的。

　　別的精靈是什麼樣的他或許還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會像眼前這個一般，粗魯、輕佻，像是染上了人類惡習一般的談吐，分分鐘讓人想把他塞回娘胎，哦不，應該是埋回精靈母樹的根下。

　　再又一次的吵鬧結束，還不懂得「防範」為何物的見習賢者愚蠢的交換了彼此的稱呼。

　　他說，他是個還在歷練的普通精靈。

　　他說，他名為「波魯·沃柯」。

　　他說，他說，他說......。

　　第一次遇上了帶著無賴屬性的話嘮，只是出來短暫歷練順便沉澱身心鞏固等級的小賢者感到很是無措。

　　強迫的聽著，不知不覺心神便被拐著隨著無賴精靈的描述變相的闖蕩了腳下的大陸。

　　還不懂得委婉的賢者總是在心神回歸的時候毫不客氣的打槍無賴精靈所說的每一句豪言壯語之中的漏洞。

　　最後也總加上這麼一句作為結尾。

　　「就同你的真名一般，沃柯先生，你就是個活生生的謊言呢。」

　　『光是普通精靈不會有的淺色紋臂就夠打臉了，不過，還是不要告訴他吧。』

　　賢者以為這只是漫長人生中偶發的小劇場，別了精靈，將短短一段與之共處的旅途壓回了名為「年少輕狂」的箱子裡。

　　或許裡面壓住的，還有無賴精靈在營火閃爍間映照的臉龐和不知屬於誰，若有似無的無名心動。

　　主角們的再相遇，總是得把時間線再拉長個幾年。

　　與精靈一族的長壽相比，人族的壽命真的短了許多。

　　具體表現在，精靈還是記憶裡那個無賴的外貌，只是當初在野外晃蕩的落魄衣飾被換成了高了好幾個檔次，與當初的淺色紋臂相襯許多的貴族標準配套。

　　賢者卻不再是當初那個在森林中的短腿·小蘿蔔·見習生了，標準的淡漠表情配上了賢者塔到了一定等級一定得散發的要求，綜合下來，也是個擺出去能唬幾把高官的大人物了。

　　——事實上，他也常常幹這種事就是了。

　　腦裡還轉著紛雜的過往嘴上也不忘冷靜的告知陪同在旁應該是精靈族大人物之一的精靈：此處是預言專攻的賢者塔，不是治療用的牧師聚集地。

　　說完，為自己暗暗的鼓了次掌，真好，聲音沒現出絲毫不妥，就算打從第一眼見著那個生死不明躺在床上的傢伙時心裡其實慌了好幾拍。

　　哦天啊我真的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想知道你們來這裡跟我一大早就被打斷編纂那些大典書籍還被挖出來招待客人有什麼關聯。

　　拜託，我還不想知道。

　　小到不能再小的心聲還在掙扎著。

　　然而故事總要繼續下去，所以他還是知道了眼前一切的答案。

　　不短的預見中彙整成幾點便是，他需要他，以命換命。

　　還有，無賴精靈真的是個大權貴呢，大概至少有到人類的親王等級？

　　一如以往，他還是沒有說出預見的內容，只是冷聲的對負責的精靈說了句再簡單不過的「我知道了」。

　　然後？

　　然後所有人都被轟出去了，除了不能動的。

　　如果一定要，至少我要求有這麼點時間能與你獨處。

　　現在的我可是最大的，誰都不能忤逆我哦。

　　......可惡的騙子。

　　詠唱大型的咒法總是有許多前置步驟，固心，沐身，繪陣......無一不是需要時間準備。或許是給詠唱者準備著反悔的時間，如果有必要，完全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列不出來的，至少作為有大半時光都獻給這些幾乎能拿來攻城的厚重法典的賢者大人是見識過不少記錄在冊的要求。

　　舉凡傳自東方古國，需茹素七七四十九天來向所服侍神靈昭示誠心的；亦或是，暗型邪術曾經要求需要多少童男童女的顱骨所排的陣法；更有甚者，曾有要求要吃遍半個大陸有的珍饈此種明顯就是為了滿足個人私慾的前置要求。

　　而此番，同時也是最後一次，賢者列出的要求看著雖繁複卻也是能在下一次的圓月掛上前便能準備好。

　　底下的人為了前置作業忙的火熱，仿佛不知道自己是在將另一個鮮活的生命推向盡頭般，但又與他們何干？說穿了，他們到底也是「賢者塔」的人，而不是「歐·卡若亞」的人。

　　憎惡這位從來便不受賢者塔指揮的高位者的人，可不在少數。

　　恍若是過節般的熱熱鬧鬧，披著名為「拯救」的奉獻犧牲，傳出去光是聽著就多給賢者塔長臉啊，你說是吧？

　　外頭兀自喧鬧，主角卻還是不鹹不淡的過著日子。

　　該編的典籍，繼續編著；該周旋的交際往來，能控制在日間往返便也繼續繞著；甚至能抽出點時間去皇宮內提前著告別。

　　粗魯點說，像是赴死的不是自己一樣。

　　或許多少還是有點別於往日，他總是會在夜色蒙上時走進那人的房裡。

　　當然是不奢望自己多看幾次這躺著的人就能猛地坐起，賤兮兮的笑說：「只是玩笑」這種的蠢話。

　　只是還有些抱持著懵懂茫然，真的就要這樣了？

　　無人可以解答，應他的，只是一室寂靜還有輕淺的呼吸聲。

　　尚且還構不成煩躁的思緒悶堵著，再一次的試圖說服自己，幹掉眼前的人完全不用費多少心力，逃難用的瞬移道具自己不是沒有，貼身放著的寸長銳匕只要捅對了地方結束這場鬧劇也就是幾個呼吸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不管哪邊都沒有派人來守著啊！

　　這些人到底是有多放心一言既出目前就都還沒有反悔過的賢者啦！

　　可惜的是，每每快要要催眠成功讓自己動手時，壓在記憶底層的小箱子總是會開心的敞開一幕幕的當初。

　　而裡頭最敞亮直白的，果然還是那人賤兮兮的笑顏和如今已模糊懂得的心動。

　　算了，就這樣吧。

　　就當我在旅途中欠你的，現在一併還給你吧。

　　當人一臉恭順的來稟報準備完成時，歐·卡若亞還有些的感到慶幸。

　　慶的是自己的明白，幸的是，自己的明白。

　　前者指的是，還好自己沒做傻事，這一「失手」下去指不定導師犧牲所換來的國運就給顛了。

　　後者說的是，還好在最後到來之前，自己承認了。

　　沒得領教過春色，至少也撇見了點頭啊。

　　——多少苦中作樂了一回。

　　揮退了人順道讓他傳話，他的源頭，也不管眼前人是哪邊的人，反正意思放出去便行了。

　　「自去討論個時間吧，明日初晨便可。」我的最後一個夜時，你們就自個兒的慢慢戰吧。到最後還妄想要我幫你們思量？披久了賢良皮還真當我賢良啊？美得你們。

　　而這邊廂理完，他像是終於拋下了雜憂，腳步輕快，拎著酒水就去了那人房裡，心情好的如同已醉酒般的醺然著。也不在乎什麼儀態了，將人往床裡面推了推，稍稍的空出了位便坐下，半斟半飲的，很快便真·醉了。

　　要知道，人呢，雖不受賢者塔的高位差遣調度，但是該守的規矩還是得乖乖受著。

　　像是，塔內不得飲辛見辣、見著貴客需散發保持聖潔模樣、每三個日時需為名單上的一人做出預示......等等，繁雜異常。

　　所以，你得了解，不常離塔便也不常碰酒水的人，無一不是陣亡的很快。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eUHzht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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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醉上便開始說胡話了。

　　「別睡啦——日月都輪番個好幾回了，你是精靈又不是獸人那邊的豬族——」

　　「明天就是月圓夜啦嘿嘿嘿......也不知道那群老東西會不會讓我摸到晚上，或許你明天中午就能見著太陽啦！」

　　「書上總說什麼『月圓夜，互訴衷腸。』，誒這哪本書啊？我年輕時看的傳奇話本嗎？」

　　「不管了，反正啊，就是說月亮正當圓著的時候，適合小情侶做些不能說的事哦！」

　　「我或許也沒那下個月圓了呢。」

　　「也沒機會可以真的等到適合的時候說『我年輕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年輕的賢者沉默了一瞬，但是很快的又打疊起精神，繼續碎叨著。

　　「跟你說哦，我要死了。」

　　「你造嗎！皇帝辣個老傢伙，好啦其實也沒有很老，那個人居然背棄我導師誒！就因為塔裡那些個洋洋灑灑的預言，我的導師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哦！」

　　瞪大了眼氣憤的舉了舉沒有絲毫威力的拳，繼續補充道：「愛人啊，前途啊，好一點的學生資質啦！都！沒！了！甚至被趕去整理滿室塵埃的故紙堆！」

　　「就因為導師不願意......」呢喃的吞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話語，天知道這人明明整日的蹲在塔裡是怎麼接觸到這些污言穢語，也幸好旁邊沒人，不然在最後一天還要被抓去訓斥管教可是很倒霉的。

　　他說著，有時憤怒，有時一臉思慕的表情。

　　小小的賢者像是回到了剛進塔時，呱噪的說了好多好多，隻言片語的，將孤單許久的寂寞化成言語解放出來。

　　如果這聲音能具現化成有形的，那滿室被塞滿各個片段的回憶無從下腳的幾率肯定很高。

　　可惜一切都是無形，再多的記憶也只會化為無用的廢氣。

　　說累了的賢者，側首看了看這個很好的聽眾，掃著那人俊逸的眉眼，視線滑落，盯著那因為多日未進食而有些乾燥的唇出神，接著，像是受到了蠱惑，欺身壓上。

　　說是壓上還真是語義上的「壓」，難為一個未曾經識過風月的孩子，能懂的接吻就是唇壓唇已經很是超前了。

　　不得章法，卻是交出了心。

　　誰說「一見鐘情」是不可能出現的了？

　　我啊，可是初識那刻便送出了心，直到此刻我仍舊記得那時候他的恣意瀟灑。

　　離了唇，掩著失速的心跳再度歸坐，酒意也因為剛剛的膽大妄為而醒了大半。

　　端坐著，抿了抿唇，像是回憶方才的觸感般，一時空間裡瀰漫著的氛圍有些尷尬。

　　「我...我不後悔哦。」他哽著聲對著不會有回應的人辯解著，自然，人還是躺在那裡，不會跳起來說任何話，也不會跟他吵嘴。

　　礙眼極了。

　　低下了眼簾，賢者決定該將今晚的對話做個結束。

　　時間不多了。

　　「我很想陪你到明日看太陽亮起，但我的書還差一點沒寫完呢。」不對，不是這句。

　　「哦對了，大騙子，你之前吹噓的那道菜啊，我試過了，真難吃，也就你這傢伙會喜歡。」我讓導師的那個人給我趕制出來了，超級辣。不過，也不是這句。

　　我真正想說的是......

　　「我喜歡你。」

　　「我，代表著『真理』的歐·卡若亞喜歡你，波魯·沃柯。」

　　「或許，我該正式的稱呼你為——來自精靈一族的貴客——『謊言』閣下。」

　　容我小小的說個謊吧，反正，你也聽不到了。

　　日光間的儀式進行的很成功，他又一次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初陽，不大不小的副作用僅僅是將些零散的記憶給丟了，比起永遠躺著不動已經好很多了。

　　同行的族人難得非常不精靈的露出了喜極而泣的表情，但被擁抱著的時候他總覺得身邊音色紛雜卻唯獨少了一道很暖很暖的嗓音。

　　卻不知從何問起。

　　算了吧，想不起來應該是不重要。

　　這麼安慰著自己反倒使得心頭更加空落落的，卻無他法。

　　日子就這麼過著，精靈回去清理了染上人族惡習還害得他昏迷不醒的異端，剩下的，便拍拍手不管了。

　　離開前還特地去了母樹前坐了片刻，與人類遠行前跟家人交代一般無異，接下來要去哪，去幹嘛，瑣碎的說著。——這是一般精靈的排程，但在波魯·沃柯的世界裡，精靈母樹畫風明顯的不同於旁人。

　　『謊言兒砸！又要出門啊！』

　　『......母樹還請您注意形象。』

　　『哼唧！我好不容易結出個能跟我好好交流的孩砸我容易嗎！每次你出門我都得等辣~~~麼久！現在居然還不想跟麻麻縮話！麻麻傷心！』

　　『那幾個惹禍的我就埋在這邊你有空洗一洗。』

　　跟母樹相處久了的精靈非常明白簡潔明了的重要性，尤其是在母樹想一出是一出的時候。

　　『好噠好噠！會把他們洗乾淨噠！小小年紀不學好凈學那些五四三的歪風！......』

　　趁著母樹尚未反應過來還在很快樂的抱怨著《人類歪風999-精靈母樹版》的時候，腿長的精靈老早的跑了遠。

　　上了年紀的總是多念叨，這點不管哪個種族都是。

　　依舊是漫無目的的在各族領地間晃蕩著，可腳步總下意識的，向那多智卻命短的族群聚地靠攏。

　　旅行間不時地撩妹撩漢，我們這位總是不按照正確畫風走的精靈閣下今次依舊是謹遵自己一日比一日還要歪的畫風。

　　今天的他還是沒找著，要找的或許是道聲音，或許是個人，但什麼也不對。

　　你在哪裡呢？

　　遙望那隱約可見，靜靜地沐在神光下猶自閃耀的賢者塔，他撇了撇嘴，啟程離開了。

　　『淨是些糊弄小兒的手段。』

　　莫名的對那應該要使人感到神聖的光芒不齒，離了更遠了些。

　　物轉星移，本就不怎麼執著的精靈終是淡了那想找東西的心思，乖順的壓回了心底。

　　願意再晃回來這片聚地時已是多年，難得惆悵的感歎著，看著這片似是而非的土地，而時間總是殘酷。

　　『至少』，他想，『人早已不是當初的人。』

　　短命一族的聚地不可能還會有什麼「故人」，或許有，可一想到曾經撩過的漢都早已皺巴皺巴的，他熄了那心思。

　　沒辦法，精靈總是特別顏控，這是族風呀！

　　非常不要臉卻是大實話的事，我們還是別放出來好了。

　　百無聊賴的走向了小鎮上的換物市集，準備淘些少見的回去給朋友，出來晃蕩了那麼久也是該回家了。

　　回家呀。

　　走過攤販，瞥見有路人在試用記錄捲軸，剛想收回眼神便聽見了捲軸所刻錄的聲音。

　　「我以聖神之名起誓，我，歐·卡若亞，將....」

　　後面的句子淹沒在紛雜人聲中，卻已夠讓精靈的腳步停下。

　　太年輕了。

　　那聲音與記憶裡的相比太過青澀，冷聲清脆，明明一點也不該像的。

　　刻板的嗓音猶自宣誓著，而早已搶下捲軸歸屬權的精靈如同癡兒般的一再播放那道相似卻又不似的嗓音。

　　愣怔的撫著刻印在旁的文字，代表著已逝的符號冰冷卻又燙手。

　　你，是誰？

　　——展信愉快。不管你是誰。

　　距離亮起還有幾小時吧？不過，天亮之後一切就該斷了，雖一再的拒絕了那個人的救援，但我知道那人一定又會突然的聽不懂人話。希望事情能照著排程走，安靜完滿。

　　那時要給導師看的水晶球我到現在還是沒找著它的觀眾，照著那群人恨不得我沒出現過的狀況來看，我決定將東西藏在塔裡，算是我來過的證據吧。

　　惡心不死他們哈哈哈。

　　《言傳》後面真的沒辦法好好寫完了，所以句子可能零零碎碎的，不過，我想應該也沒多少人會認真的看吧。

　　就這樣吧。

　　希望不會太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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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其實呢，我覺得我大概懂了。

　　或許故事沒有你的那麼波瀾壯闊，但至少我也有個被包裝的很聖潔的故事了哦。

　　希望看到這短信的人，也能遇到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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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前輩，我得說，不需要特別劇烈的感情，只要你想做，便做吧。

　　免得來不及。

　　人生走了這麼一遭，也夠了。

　　晚安。

　　——或許賢者真的是個挺悲哀的天賦，吞下謊言吐出的「實話」是一遭，總是只能在預見中看到所愛也是一遭，但最為難受的，我自覺是，那些你明明知道會死會糟的預言卻還是只能眼睜睜又直挺挺的走下去，無法逃脫。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gymWQwrG

《言傳》- 歐·卡若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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