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而遠（H) - 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張雅佩與許悠悠提早到公司一小時，換好制服，在腳跟磨傷處貼上ＯＫ繃後，開始練習穿高跟鞋走路，好幾次許悠悠都感覺自己快要摔倒，或是腳要翻船了。

可是看著更衣室四散的其他公主的鞋子的鞋跟，一個比一個高，不服輸的她一咬牙，繼續練習下去，要將儀態走到最好。

「我覺得可以了。」張雅佩看著許悠悠在舞池穩穩地走了十圈後，與領班孟淮相識一眼，肯定的對許悠悠說。

許悠悠聽到這句話終於鬆了一口氣，時間也到了六點半，梁成和劉景風從廚房端了幾盤菜到最靠近廚房的那一個包廂，高喊：「可以先吃啦！」

其他少爺三三兩兩的湊上去，可是公主卻只有張雅佩與許悠悠，許悠悠納悶的問：「其他公主呢？都不來吃飯的嗎？」

張雅佩說：「會來吃的沒幾個，每天有這麼多小費，誰要來吃公司餐，是我們窮學生省一餐是一餐！」

孟淮嗤笑一聲：「說的這麼客氣，雅佩老實告訴悠悠比較好吧！有好幾個比較有手腕的公主，都有恩客啦！不是下班有約會，就是上班前有晚餐！」

許悠悠有點小吃驚，但不是吃驚公主在外有業務，而是這事情不說開，萬一踩了誰的恩客怎麼辦？

張雅佩拿了兩個碗，遞給許悠悠一個碗時說：「有哪幾個客人特別不能碰的，名草有主的，我會跟妳說的，不要像上個禮拜那個新來的小卉，不小心搶了露兒的客人，下班時在休息室打起來呢！」

許悠悠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說：「打起來？」

梁成扒了一大口飯：「懷疑啊！妳也練練身手，省得同事酒品不好，醉了找妳麻煩，妳被打假的。還有的客人也很會趁著酒意伸鹹豬手，要會自保。」

許悠悠不解的問：「我們公司不是有圍事大哥？」

孟淮拿了一個大碗公裝了一大碗飯：「當然是妳們自己四兩撥千斤的擋掉，還能賺小費最好，動到圍事大哥，就是不要這個客人了，或是收帳有問題。所以一般情況，以公司的立場是儘量不這麼處理的，啊別顧著說，妳們兩個裝飯啊。」

張雅佩對孟淮翻了個白眼：「你們每個像餓死鬼投胎一樣拿碗公在裝飯的，你自己看看，還剩多少飯？」

這話聽的劉景風就不樂意了，他不滿的說：「我們工作比妳們辛苦，每天跑全場像跑操場似的，還不讓我們吃飽一點，怎麼工作到下班？妳們餓了還能吃客人桌上東西呢！」

「算了算了，讓個位！」張雅佩毫不客氣往劉景風旁邊的一個小位子擠下去，又用力往他身上挪了挪，再把許悠悠拉到身邊坐下。

劉景風被這一擠，趕緊站起身：「給妳給妳，我站著吃可以吧！真的是公主。」

「哼！」

許悠悠看張雅佩與劉景風這樣一來一往的鬥來鬥去，不自覺的抿唇偷笑。

七點營業，第一桌客人很快就進來了，通常十點以前是公司桌，來就會點餐，才開酒，開酒公關就會招待水果，但公司桌因為都要發票報帳，通常小費不會給太多。

十點以後是兄弟桌，兄弟桌就大方多，所以公主大多在剛營業時間時，還在員工休息是慢悠悠的化妝。

張雅佩帶著許悠悠來到第一桌客人，她說，這是許悠悠建立自己客戶群的機會，一百二百的小費也是錢，快讓自己拿到第一筆小費比較重要。

當她們拿著菜單與酒單到客人包廂時，驚艷的發現，居然是昨天才來過的楚董。

不過今天只有楚董自己來，身邊坐著他的助理洪峰，兩人正低頭對一台IPAD滑來滑去，眉頭微蹙，氣氛有點嚴肅。

許悠悠躊躇著：「他們好像在談事情，該現在去打擾他們嗎？」

「該啊！不然他客訴我們怠慢他們怎麼辦？」

張雅佩毫無懼色的走到包廂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嗨！楚董，洪助理，今天只有兩位，還是等人來一起再點？」

楚董與洪峰同時抬起頭來，洪峰按滅了IPAD，對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進來。

「今天只有我們兩個，先點吧，楚董開了一天會，這是他今天第一餐。」

「好的。」

張雅佩與許悠悠直接進包廂，將菜單遞給他，許悠悠則拿著點單記錄他們點的菜。洪峰熟門熟路的點個粥與幾樣小菜，並要她們在楚董用餐完畢時，再將寄在酒吧的酒拿出來。

菜單還給張雅佩時，遞給她們一人一張千元的小費，並拿出五張千元鈔，要他們去換百元鈔。

張雅佩與許悠悠退出包廂後，開心的在菜口跳起來。

「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吧！誰會知道今天楚董這麼早來，他通常是八九點才來的！在這用餐的次數，這次可能才第三次呢！我們開市啦！」

許悠悠看著手上那張千元鈔心裡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是多少人一天的工資？她母親在工廠當作業員，一天也不過九百元...

「悠悠，怎麼啦？拿到錢不開心？」

「不是...」許悠悠淡淡的彎唇微笑：「只是覺得，有錢人的生活跟我們想的真的很不一樣。」

張雅佩懂她的想法，當初她來上班也是常被客人大手筆撒錢的動作嚇到，到後來已經麻木，甚至還會嫌棄客戶幾百元的小費小氣。

「我們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感慨的，習慣這裡的氛圍就好。妳就沒什麼目標嗎？」張雅佩問。

許悠悠說：「我想要賺的錢能讓我讀完大學，給我媽治病，畢業時還能存到一筆錢。」

「跟我一樣，所以好好努力向上吧。」

張雅佩將點單拿給梁成，梁成別在腰間的對講機就響起來。『呼叫菜口，我是領班？』

『菜口回答。』

『張雅佩跟許悠悠在不在菜口？』

梁成撇了她們一眼，老實不客氣的說：『在這聊天呢！』

『這些女人太混了，跟她們說楚董那桌找她們，快點過去。』

『收到。』

梁成對張雅佩涼涼的說：「聽到了吧，不用我再複述一遍吧？」

「哼！謝謝你喔！悠悠，我們走。」

當她們走到包廂門口時，楚董與洪助理依舊低著頭在滑那台IPAD，聽到敲門聲，洪助理才收起IPAD，對她們笑笑：「楚董晚上想要清靜，今天我們希望這桌妳們兩個服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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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峰將已經換成千元鈔的五千元遞給張雅佩：「看你們全場公主少爺多少人，去分一分，除了上菜收桌，其他公主少爺就不用再進來了。」

「謝謝楚董、洪助理。」張雅佩錢開心的拿著就去發錢了。

包廂只剩下許悠悠一隻菜鳥，她霎時呆住不知道該怎麼開啟話題，可楚董如大提琴般尊冷高貴的聲音卻先開口：「妳昨天說妳叫許悠悠？」

「是的，楚董。」

楚董目光深邃：「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楚...遠。」許悠悠不知道這樣直呼名諱好不好，所以回答得有點遲疑。

一抹淡笑在楚遠嘴角一閃而逝：「記性不錯，妳還在讀書嗎？」

「是的，大三了。」許悠悠想著楚遠會繼續問下去，乾脆說個明白。

「遇到什麼困難嗎？怎麼會想到這裡工作？」

許悠悠將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楚遠沒有什麼反應，許悠悠心想，在這上班的公主，應該都把自己身世講得很淒涼，才能博取客人同情，想必楚遠應該對她這番話，也是半信半疑的。

聽完她的一番述說後，楚遠挺身往後靠向椅被，笑容帶著一絲慵懶與休閒：「有男朋友嗎？」

「沒有...」許悠悠有點錯愕，楚董怎麼會這樣問？

「有喜歡的人嗎？」

「是有一位同學，」許悠悠腦海中閃過陳敏浩陽光般的大笑臉。「但是也僅僅是喜歡而已。」

「嗯。」

楚遠淡淡的回應，轉過頭給洪峰一個眼神，洪峰愣了一下，，看著楚董雙眼，確認過眼神後，從口袋拿出一張楚遠的名片，推給許悠悠。

「許小姐，這是楚先生的名片，如果遇到什麼困難，請不要客氣，儘管打給楚先生，他會幫忙。」

許悠悠受寵若驚的接下名片，名片上印的是一間資訊公司，頭銜是CEO。

她張了張嘴，有點為難地說：「公司還沒有幫我印名片...」

洪峰俐落的拿出手機說：「沒關係，妳將電話號碼報給我也是可以的。」

許悠悠報出一串號碼後，洪峰又將自己的名片拿給她。許悠悠小心翼翼的問：「楚董對每個公主都這樣關心與幫忙嗎？」

洪峰訕笑一聲：「妳把楚董當什麼人了？楚董也才剛滿三十歲，他可不是那些滿腦肥腸、油膩膩、色瞇瞇的老董。」

「那是....」

「他對妳只是純粹想幫忙吧，別想太多。」

洪峰將許悠悠的手機號碼紀錄到電話裡去後，就將手機收起來。

楚遠對於洪峰說的話語沒有任何意見，那表示洪峰說的十之八九就是楚遠的意思。

三人突然無語片刻，楚遠低醇的嗓音又響起：「我覺得妳的氣質跟這裡格格不入，妳的眼神很純粹，我希望妳的眼神不要被這個大染缸染濁了，雖然在這種環境待久了很難。但我仍然想幫妳，如果妳願意，也願意相信我的話。」

許悠悠睜著水亮的大眼睛望著楚遠，不明白他話語裡面的意思。

洪峰諷刺的笑了笑：「果然是新來的，很單純啊！」

楚遠唇角微勾，抿了一口水，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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