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說完「我愛你」這句便掛了線。我反應不及,立即呆了一下,半晌過後才回過神來,但這一刻電話已被其他人佔用,當下無法致電對方澄清。
我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如今看來,安妮真的是病入膏肓了,雖然阿信曾是她的未婚夫沒錯,但也沒必要硬把我當成他,這種做法也太離譜了吧?
以女性來說,安妮的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儘管我曾有一絲喜歡她的想法,然而我有一套做人的原則,決不會成為別人的替身情人,我也不會為任何人放棄自己的三觀,即使家人也不例外。
我曾經在夢中看見安妮把我視作阿信的替身,即使那是夢境,那一刻我仍難以接受,覺得她喜歡我卻一直沒有忘記對方,還要強迫我做角色扮演。現在回想起來,情況卻不像那麼簡單。
歸根究底,安妮打電話給老媽目的只為尋找我,這一點絕不會出錯。既然這樣,為什麼安妮仍會堅持我是阿信呢?對此我必須弄個明白。
由於接近傍晚時分雨勢開始減弱,先前水浸的道路逐漸開通,劫後餘生的我終於能夠乘坐巴士前往西貢,為自己解開謎團。
在西貢下車後,我徒步前往安妮所住的獨立屋。一路上,四周的環境隱約給我一種歸家的感覺,那是一種十分逼真的既視感,儘管我對這裡的歷史背景沒有太大印象。
為什麼我會熟悉這一帶的格局呢?更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會知道安妮的住址?難道我在現實生活中真的到訪過這裡?沒可能。
我對自己說,我的親密女友是芷妍。就算安妮真的是杜麗娘抑或什麼女巫,也絕不可能改變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當走至距離安妮的獨立屋只有一步之遙,屬於鄰居之一的馬太在路上迎面看見我,隨即向我打招呼:「徐生你好,我看你的衣服上下都濕透了,沒事嗎?」
「我剛才乘坐地鐵......」有如落湯雞的我尷尬地解釋箇中原因。
「原來如此......我在電視新聞看到,的確慘不忍睹,看來徐生你要還神了。說起來,中午時段位於馬路對面的斜坡也發生過山泥傾瀉,那邊有一些屋的陽台整個倒塌,有住客被活埋致死,幸好我們這邊沒事,真是菩薩保佑啊!」想不到馬太竟像個新聞報導員般侃侃而談。
「多謝關心,大家沒事便好。」
「天文台解釋這情況是由特大豪雨引起,因為香港碰上千年一遇的大雨才會出現這種極端災難......」
「對不起,我現在趕時間,有空再談,再會。」我沒等馬太說完,隨即與對方道別。
離開馬太後,轉過頭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我會認識馬太?重點是,馬太也認識這個素未謀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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