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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面逼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露臉的陽光再次消失，打從週一開始便是陰雨綿綿的濕冷天氣，驟降的體感溫度逼得行人綻開傘花的同時換上更加厚重的外套。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9IPqdx8i
別於屋外籠罩在雨幕中的嘈雜，鼎言法律事務所開有暖氣的會談室內顯得乾爽舒適。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Px2jDZem
時針剛過十一點，只見兩名外型各有特色、但同樣出眾的男人相對而坐，討論似乎已經進行一段時間。
「盧先生，和之前提過的一樣，請盡量提供能夠證明你清白的相關證物，如果我們手上只有你的證詞，贏面並不大。另外，若是獲判無罪，盧先生考慮過和對方私下和解嗎？」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5YJPJQem
由爬滿水珠的玻璃窗收回目光，身穿藏青色西裝的男人停下在膝蓋上敲擊的手指，放平交疊的雙腿後，盧學淵將上身傾前，一雙烏黑的瞳仁直勾勾盯著發聲者，好半晌終是開腔，「前一句才說證據不足難以勝訴，下一句就要勸我放棄誣告？許律師，你和中央空調似地對誰都溫柔這一點，真的很惹人厭。」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lAtcXyz4
見許星不知如何反應，坐在米色沙發上的盧學淵笑了，「但或許，像我這種對於貧窮無法心生同理的人才更惹人厭吧。」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5o6xQAfhN
這番太過私人的感嘆著實不適宜出現在工作場合，然而繼兩天前發生的意外後，醜態盡顯的盧學淵便將所剩無幾的臉皮拋諸腦後，凡事以為難許星為樂。
「我會考慮的。」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dyTW1QIV
視線掠過默不作聲的男人，自知不可太過份的盧學淵起身拍了拍衣襬的皺褶，保留彈性空間的答案算是服了軟。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jDXxBxRB
然而消停僅只幾秒鐘，在許星跟前停下腳步的盧學淵忍不住再次故態重萌，「還是說，心胸寬大的許律師要為那位素未謀面的曾小姐求情？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只要你付出適當的代價，我一定爽快答應。」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JYBQLER8
指腹撫過男人的西裝領緣，噙在嘴角的弧度透出幾分惡意，一如不斷挑戰他人底線的頑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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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先生，請你自重。」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p5JLS5T8
一把攥住男人不安份的手，許星試圖和蛇一般難以捉摸的委託人講道理。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Qguyy9sj
原先許星以為自己需要更多時間方能消化記憶中那夾帶著痛苦和甜膩的呻吟、充斥鼻腔的性愛氣味，以及尾椎處意味不明的刺青，然而事實發生還未不超過三十小時，許星就讓盧學淵逼得主動提及，盧學淵，「你說過僅止一次！」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mS9hyJ1L
「千萬別相信男人脫光衣服時說的話，有八成都是謊言。」將近十公分的身高差讓盧學淵的視線只能由下而上，然而拜理直氣壯的態度所賜，盧學淵的氣勢全然不見式微。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OZ8UP3VG
聞言，擁有多年法庭實務經驗，理應善於玩弄文字遊戲的許律師簡直對跟前男人的厚顏甘拜下風。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r6WrSX49
瞠目結舌的許星完全無法理解盧學淵究竟是如何板著一張冷淡的面孔，厚顏無恥地說出這種話。
身為律師，許星自然碰過各類形形色色的委託人或家屬，曾經許星以為自己的修養甚佳，然而，盧學淵總能輕而易舉地挑起許星的情緒。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eLrJATZq
一如錯誤發生的那個晚上，步步逼近的盧學淵終是扯斷許星的理智線。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pq54QT5y
一場充滿碰撞和洩憤性質的性愛，輕而易舉地扭轉現況，原先純粹的業務委託與肉體扯上關係後，許星便不再是受害者，畢竟連許星自己也不清楚直到最後用領帶將男人的雙手捆綁過頭和一次又一次留在白皙臀部的鮮紅掌印究竟是出於本心，亦是情境使然。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o9ol7hAD
為此，許星既震驚也自責，至今回想起來仍舊無法想像自己當下為何會做出那般反應。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Uf8Zr61u
也因為如此，許星推開盧學淵的動作慢了幾秒。
只見猝不及防的盧學淵因為絆到桌腳而踉蹌，為了撐住後跌的退勢，下意識尋找支撐物的手不慎撞倒了擱在桌面的玻璃杯，琥珀色的茶水登時四處飛濺，在男人純白的襯衫袖口留下清晰的水漬。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w3jBRLlQ
「還好嗎？衣服的乾洗費算我的。」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WAbTfnSz
身為始作俑者的許星一臉侷促，全然沒料到會有這種結果。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78l08y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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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1XNPvlrKP
相比許星的尷尬，站穩步伐的盧學淵由胸前的口袋取出手帕，不慌不忙地取下手錶拭淨表面的茶水後，方才慢條斯理地捲起半濕的袖口，男人腕間尚未完全退去的痕跡隨即暴露在空氣中。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6iFMWDru
見狀，許星整個人一頓，本就蠢蠢欲動的記憶再次湧現，屬於男性的粗喘在耳蝸中響起。
對上盧學淵狡黠的目光，許星知曉男人定是察覺了異狀。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znBn56IZ
果不其然，盧學淵立刻趁勝追擊，「乾洗費就算了，改天請我吃飯吧。」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slxoWKwG
就在許星靜默的片刻，擅用激將法的男人再次故技重施，「怎麼，許律師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嗎？現在時間也差不多該吃午餐了，不如就現在吧。」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L7ICsp6g
「我還有事，改天再說吧。」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1KxUoBn1
清楚正面迎敵沒有勝算，許星選擇以拖應變。
並非沒有瞧見盧學淵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不願探究其中深意的許星選擇垂眸移開視線，「今天先這樣，盧先生慢走。」佯裝忙碌地收拾早已整理妥當的文件，直到聽聞男人的跫音漸行漸遠方才重新抬頭。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3hhiJsf1
許星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不多時就見一抹頎長的身影坐進長軸車型的黑色保時捷，就這樣定定盯著一動不動的跑車出神，突然驚覺自己因而浪費不少時間的男人蹙起眉頭，煩躁地拉上綴有蕾絲的淺粉色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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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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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夜晚本就長於白晝，黃昏剛過不久，當橙黃色的餘光消失在地平線下，天色便驟然轉暗。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8hS3FCIJ
下了整天的雨勢總算稍作停歇，暈黃的路燈下，依稀可以瞧見長時間停留的跑車裡頭坐有兩人，後座的乘客不知正對電話另一頭說些什麼，越發激動的情緒將駕駛座正支著腦袋打瞌睡的年輕司機驚醒。
「下週就是截標日，你改了好幾天的東西還是該標示的地方沒標示，無障礙設施的位置越改越偏，更不用說有一堆小地方根本不符合規定，你認為這種有問題的圖能夠交出去嗎？」逼近的截止日和不該出現的低級錯誤令盧學淵心浮氣躁，森冷的語氣越發不耐煩，「艾倫，你可不是新進的菜鳥，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別再拿這種垃圾敷衍我。」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Z60PoYBO
切斷通話，盧學淵長出一口氣，取下眼鏡揉了揉泛痠的眉心。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1LFTFgcs
饒是Panamera車系主打的軸距再長、豪華的後座再寬敞，舒適程度也不可能比得上擁有各式符合人體工學配備的辦公室。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2PcpBOri
轉了轉僵硬的頸項，盧學淵隨手將審閱過的圖紙擱至一旁，甫才推開車門，濕冷的空氣便爭先恐後地湧進溫暖的車內，僅著西裝外套的男人登時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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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向燈光未滅的辦公室，穿上深灰色毛呢大衣的盧學淵邁步走向數步之遙的便利商店，決定活動筋骨之餘，順道就近解決晚餐。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qWq0IjcK
最末，盧學淵將充當能量來源的巧克力塞進口袋，端著咖啡走出騎樓，就發現鼎言事務所的窗口在不知何時已然一片黑暗。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6wLl6drZ
瞳孔猛地收縮，沒來由地慌亂攫住盧學淵的心頭，匆匆加快腳步，走近車旁同樣出來透氣的司機劈頭就問，「有看到他出來嗎？」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oFD0Iude
「呃、這……好像沒有……」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yBXMH7Mq
「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養你要幹什麼？」氣急敗壞地瞪了無法給出肯定答案的男人一眼，盧學淵給出指令，「還愣著幹嘛？上車！把車開到馬自達停車的位置。」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XPs2ewBc
若是情況允許，盧學淵會讓司機把車停在能夠就近觀察馬自達的位置方便盯梢，但礙於車位有限，並非每天都能如此，例如今日上午，盧學淵因為公司的會議耽擱了一些時間，便只能停在稍遠一些、接近轉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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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就在保時捷駛近馬自達時，就見一抹頎長的身影恰好正準備上車。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nyHYWsOB
忐忑不再高懸，笑意重回男人的嘴角，盧學淵再次恢復以往勝券在握的自信，「許律師辛苦了。」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daRwqnOE
「已經這個時間了，盧先生都加班到這麼晚嗎？」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G1BvqXBV
「剛好順路路過，想說把那天借的衣服還給你。」彷彿沒有聽懂男人的諷刺，盧學淵由後座拎出一只深色紙袋。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K1jRpXQS
猶如幾天前那場超乎預期的性愛，盧學淵同樣沒料到一夜荒唐後，散亂在地的襯衫和西褲會皺得無法見人，大清晨再將西裝送洗早已來不及，於是只能借用許星明顯大上一號的衣物。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OE4asojg
當然，送還衣服不過是用來攔阻許星的藉口。
「新的？」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JNRxjm9N
許星挑起眉梢，顯然是瞧見了包裹在襯衫外頭的塑膠袋。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PJ9S2uBq
「原本的畢竟我穿過了，所以直接按尺碼買了新的還你，如果不合身再和我說。」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B43gbdwN
「原本的呢？」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ewuP0OcP
「扔了。」盧學淵一臉理所當然，朝男人投去困惑的目光，「不然你以為呢？」
「對了，剛才多買的咖啡，給你吧。」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VAVkefEt
「不，我——」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K13D9AMF
「怕我下毒嗎？」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NNxfJrOr
沒讓許星有拒絕的機會，就見盧學淵就著塑膠杯蓋仰頭喝下一口，隨後將溫熱的紙杯塞進一臉錯愕的男人手中，「雖然便利商店的咖啡豆不怎麼樣，但沒毒。還是說，有毒的是我的口——」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XTJJcNQu
「行了，就此打住。」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pqiD32Lq
不介意話頭被打斷，盧學淵接著追問：「許律師決定時間了嗎？」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7YgcXyIv
「什麼？」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iuwj397F
「不是說好了請我吃飯？」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g0yloHtF
瞥向殘有茶漬的衣袖，作為機會主義者，盧學淵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憑空落下的餡餅，「明天中午我有會議不行，那後天午餐如何？」即便步步逼近，盧學淵仍舊不忘巧妙地掌握用餐時間的分際。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nkO0mfbx
果然，男人在猶豫片刻後終是鬆口答應，畢竟比起晚餐，午間碰面顯得更加公開和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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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律師不斷露出破綻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MFp5Fx5N
於是，盧總不斷進擊www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SdH4Ex5u
讓我們一起猜猜許律師衣服的下落_(:з」∠)_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boLDOGa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