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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王爸爸住院住了三天,出院後不到一個禮拜,卻又住回了醫院。而且,這次一住院就連住了一個多月,病情更是變得嚴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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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硬化的狀況比想像的嚴重,王天成整個人乾瘦得不成人樣,腹水卻腫大得讓他每天翻來覆去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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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芷藜一邊替老爸拍背,一邊伸手抓了紙巾替爸爸擦嘴。他又吐了,這幾餐的照顧她才發現,老爸的食量變得很小,吃一點點就脹氣想吐,甚至間歇的吐血,可能是因為腹水發漲造成壓迫,也可能是食道靜脈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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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諮詢過醫生,都說過這是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她還是好慌張,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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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因為花了比平常要多了一倍的時間搭車,每天下班後又要趕著去醫院確認爸爸的情況,幸好有孫叔叔和李媽媽常常來陪伴,這一個多月來,她真的覺得好疲憊,好難受,但是只能勉強自己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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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樣貌也出現了變化,本來只是黃疸,但幾天後開始面容消瘦黝黑,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醫生說這段時間是關鍵,爸爸的肝硬化狀況並不樂觀,嚴重腹水再加上四肢靜脈區張、黃疸,當然,要是這一關撐過去了,之後生活也可能會有許多隱藏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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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別問了醫師肝移植手術,除了意外死亡者的器官捐贈之外,還有親屬活體捐肝兩種,死亡者的器官捐贈太過稀少,所以大部分的肝臟捐贈都是由親屬捐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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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和爸爸的血型卻是不合的,尤其像爸爸這樣急性肝衰竭的病人,醫師說比較傾向同一種血型捐獻,又加上她是女性,肝臟過小,因此院方評估是無法移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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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和兄弟姊妹的感情也比較淡薄,唯一要好的哥哥天賜伯父倒是常常從台中趕來,經常陪著聊了好一段時間,走的時候臉上也是哀戚不已,大約也是有些預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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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害怕,她每天晚上都是累了哭、哭了睡,醒了卻又是一個人在家裡,但是她沒有奢望誰能夠給她倚靠,從小只有爸爸相依為命的王芷藜,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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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剛剛面試完畢,下了班還穿著套裝去醫院的時候,剛好在門縫裡頭看著老爸睡得很熟,而李媽媽從病房內拿了張紙條給王芷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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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王給妳的,裡面是他總共三個銀行的帳號和密碼……下面是兩個保險,如果要是怎麼樣了,妳去聯絡底下的這個電話……」李媽媽說得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才讓王芷藜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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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了的王芷藜瞬間暴怒了,親手撕碎了那張紙,對著李媽媽怒吼,「幹嘛給我這種東西!幹嘛啦!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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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抱著她哭個不停,「對不起……芷藜……妳要面對這件事情……人都是會死的……有一天我們終究是會離開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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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面對!為什麼你們都要說這種話……」王芷藜搖頭,推開了李媽媽兀自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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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藜……」李媽媽沒來得及說,當天晚上李浩彬終於處理完手邊的事情,回到桃園陪他們,但因為來不及說,又擔心她到處亂跑,乾脆打電話通知兒子去找王芷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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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電話結束,李媽媽擦擦眼淚,回到病房看顧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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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彬從家裡出來,頭也不回的往文山國小的方向騎車去了,文山國小是他們的的母校,經過了大門,來到左半邊的森林區,在那棵記憶中的榕樹下,果然找到了王芷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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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大樹是他們的秘密基地。連樹幹身上細細碎碎的傷痕,錯綜複雜的盤根錯節,都和記憶中一樣,只是比印象中的更狹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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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李浩彬剛轉學過來,戴副眼鏡一臉呆樣的他,經常被隔壁班的大頭欺負,大頭仗著自己個子高壯,經常偷踩他的腳,把他推到後山大水溝裡頭,或是藏起來他的拖鞋,把他弄得躲在這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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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被欺負,在這裡哭的那天,認識了這個叫做王芷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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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胖!妳不要理那個轉學生!他摔到水溝裡頭了很臭!」那時候班上的同學都這麼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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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你們推的嗎!還敢說?」王芷藜笑著,端著圓圓的眼鏡。「我扶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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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全天下最堅強溫柔的女孩,笑容就像是可以抵擋這個世界對他所有的惡意,在他想要伸手保護她的時候,李浩彬才發現,一直被保護著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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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芷藜一直以來,都在保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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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藜……」看著李浩彬朝著她走了過來,王芷藜更是哭得不可理喻。看著她泣不成聲,李浩彬帶著剛才小跑步的輕喘,走近了她的身邊,讓她的腦袋靠著自己,「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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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鬧過的彆扭,這時候也都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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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芷藜埋臉撲倒在他的懷中,抽抽噎噎的說:「……我爸……我爸好像快要死了……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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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彬覺得無助,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醫生已經盡力了,無論他們再如何哭如何喊,如何不甘願的掙扎,在生命要消亡之時,這些情緒好像都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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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能接受這一切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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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陪著妳的,芷藜。」
除了這句話,他說不出什麼其他安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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