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螢燈雪 - 【第十夜】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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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夜】

司墨

Sep 23, 2023

83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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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劇本？什麼是命運？

　　畢竟「命運」之前，還有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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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傷非我所願，受排擠非我所想，受異樣眼光非我所使，受到救贖同樣非我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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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我當時拒絕瑩燈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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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會遇到這種事情？』

　　『要是你下課沒有走那條路就好了！』

　　『都是因為我加班，所以孩子才要自己回家……』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注意鷹架在晃？』

　　『都是學校老師沒有教好你！』

　　『……咱們要不要再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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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離破碎的夢境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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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或者不該說是夢境：它們屬於我的一部份，只是被我刻意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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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次品會被捨棄，即使自己黏起來，也不再是精雕細琢的作品。無論曾經多愛護，當該捨棄的『時刻』到來，命運將收回祂的餽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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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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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深海中有一朵朵如花綻放的藻類，如層層疊疊不斷地將我向上推擠。又好像當年單細胞生物從水中向陸地進化生長，綿延繁衍，最終成為一方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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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色絕望窒息的一切不斷從周圍褪去，遠方似有六角如蟬翼的光亮正在閃爍。我彷彿一條游魚、用盡全力，企圖向更高更遠更遼闊的那一點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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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撞得頭破血流，就算萬劫不復，我也不悔！

　　──然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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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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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醒的時候，我發現身體很輕鬆、棉被下的四肢完好，正躺在床上。電風扇在旁邊嗡嗡作響，額頭有些微汗。

　　旅行的包包乾癟，月曆上還有被刀劃過的痕跡，床腳是翻倒的靴子，底部有一點不易察覺的風乾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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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知道自己已經走完了寶貴的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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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或許吝於收割腌臢的靈魂，但祂們從不會漏掉一個。生命的蠟燭就在心口燒灼，我長吁口氣，逼迫自己坐在床邊，努力回想那無論在過去或是未來都算得上是驚心動魄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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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前置鏡頭中，我不再青灰的臉彷彿與小丑點亮眼神的模樣重疊……十夜已過，我倒向床，雙手平放胸前，安詳地躺在床上──

　　倘若要我即刻死去，我也了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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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准許你這麼做的？」母親從門外衝了進來，用盡所有力量把我拽下床鋪，將一桶寒冷沁骨的雪倒入我的衣領，試圖讓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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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從母親蒼老宛若十歲的眼角滑落，滾燙地落在我的臉上，卻無法融化衣領中的雪。

　　究竟是我夢到了螢燈雪，還是螢燈雪與我共享了它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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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活著。」我緩慢而堅定地拉開母親的手，在對方勃然大怒的瞬間，以比過往還要強健許多的雙手撐起還不太會走路的身軀，搖搖頭，轉身在母親滔滔不絕的叫罵聲中坐回書桌前，提筆記下這怪誕的吉光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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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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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嘗試寫短篇小說，於是在某一次逛花店的時候，突然有這個故事的靈感。後面拿去參加比賽落選，從而有了重新修改&公開的想法，結果沒想到這一修就是一年多，中間經歷太多二三次元的波折，個人也做出很大的改變，所以拖延到現在才正式完結(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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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算是一個很大的挑戰，畢竟以前都是寫單篇100w字的小說，但想寫的東西其實都有寫進來啦，私心是很滿足的～非常非常歡迎大家留言與墨墨交流，如果有什麼心得或建議，請務必留言讓我知道呀！感謝閱讀，我們下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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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坑是古風奇幻，開始連載時間還不清楚(這次想多存稿才好穩定更新！)但最少會在噗浪預告的，大家可以過去follow或催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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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很高興可以用這篇故事，與大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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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稱司墨輕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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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夜】

#2 【第二夜】

#3 【第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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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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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夜】

#9 【第九夜】

#10 【第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