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隱忍，不代表能恣意踐踏。我犯賤與否，好像與你無關。」
聚會結束已是一點半，應久塵和另外兩人分離，直接去了一趟「甦」。
風鈴清脆的聲音響起，舒慕回聞聲抬頭，對上視線的那刻先是一愣，似是有些意外，而後自然而然勾起笑，「歡迎光臨。」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CLuI5jkn
應久塵心情還算不錯，走到櫃檯點完餐，便走到熟悉的位置坐下。
過往每次來，他總是拿著各式教材，或者一些書面資料，好在提升自己的同時，也提高面試的成功率，避免抹了表舅的面子。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ORdh3UEG
如今面試已過，學期也已結束，自然是難得能放鬆的時刻，便也空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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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在這時，才終於有心思去細細打量這間店。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7rM3ELHb
「甦」的店面其實不大，用餐區只放得下三張四人桌、兩張雙人桌、以及一排五個單人吧檯位。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jCj85mIX
吧檯除了研磨機器，還有幾台應久塵不理解的機台，以及一個冷藏玻璃展示櫃，擺放著各式糕點，以及相對應的名稱及價格。
舒慕回在沖泡咖啡時，眉眼之間帶著柔和神情，似乎在這刻他是專注的，並且打心底喜歡做這件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9zf6Zk0J
偏黃色的燈光落在他的髮頂，形成淡色光圈，將這人的溫和氣質擴散不少，稜角盡數封藏。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W8NQSly0
但也或許，他本身就不具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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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移開視線，把目光投放到玻璃門上。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nCQpRqnd
上頭標語似乎會隨著天氣，以及店員的心情而有更動。今天天氣不太好，雲層極厚、悶熱且令人心浮氣躁，可標語上頭似乎感受不到煩悶，還有些不明所以的雀躍，「陰暗的天空，可陽光卻依舊在那，只是你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他又將目光挪動，放到端著咖啡過來的舒慕回臉上，看著他淡笑著朝自己說：「請慢用。」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NtgBf9mQ
舒慕回剛想轉身，卻不料聽見應久塵說：「你今天心情不錯。」
舒慕回愣了一下，略為不解他突如其來的搭話，卻依舊微笑著回：「嗯，挺好的。」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PM91IQTL
見應久塵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舒慕回頭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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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下午人雖不多，但三三兩兩湊起來也有近十人，應久塵並沒有纏著他的意思，只是對於他愉快的心情略有困惑。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spdKWKbn
前幾次裡，他明顯能從他的笑容中察覺到幾分疲憊，但今天不同，眉眼裡的好心情是怎麼也收不住的，他也沒有刻意掩藏的意思。
是遇到什麼好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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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迅速走過，客人的餐點依次上完，離開的位置也打掃乾淨，好不容易有了空閒，舒慕回倒是拿起抹布，開始慢條斯理擦起旁邊的展示櫥櫃。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XKFGCGOi
櫥櫃上有不少東西，多半是些年代久遠的飾品，與店中昏黃色調相符，甚至相輔相成，有些陳舊卻令人心安的氣息。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EcHSoCwM
舒慕回動作輕，似是很寶貴那些物品，偶爾拿起來還會端詳片刻，像在回憶著什麼，淺淡的笑過後，留下眸底看不清的哀愁。
「慕回。」
一聲輕喚，喚回舒慕回與應久塵的分神，緊接著大門被推開，嘴角帶笑的林師平走入店內，直直看著舒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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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回臉上笑容凝固一瞬，讓應久塵下意識皺眉，只見舒慕回一霎失神，又將笑容堆回臉上，帶有隱約可見的虛假，眸中冰冷一片，話語卻有著違和的溫柔，「師平，你怎麼來了？今天工作不忙？」
他並不高興。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HP24GOgu
相反，應久塵認為舒慕回的心情一瞬間蕩到谷底，像是極其厭惡這個人一樣。
甚至這人的到來，顯然不在舒慕回的預料之中。
「不忙。」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VEm1UknA
林師平大步走到吧檯前的單人座坐下，舒慕回下意識看了一眼應久塵，察覺到相交的視線，卻只是迅速移開，連忙回到櫃檯，替他煮了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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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看見林師平伸出手攤平朝向他，舒慕回抿唇，停頓片刻後將手機放到林師平手裡。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eGQ7LJXh
林師平動作俐落地解鎖，翻開通訊軟體，打開聊天訊息粗略翻過，咬緊的牙關甚至能察覺出風雨欲來的徵兆。
應久塵坐的是雙人座，後方緊鄰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女孩低聲說：「店長不是說那不是他男朋友嗎……這都動手查人家手機訊息了……」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1Z3wo39k
「八成是被逼的吧……你看他每次來、每次走，哪次店長的心情還會是好的……就一定是被逼的，搞不好店長都不喜歡他。」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cuXjQctm
「假如是被逼的……那也難怪店長要否認了……」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rbwjCV1i
「要我說這人就是真的噁心，在外面跟別人搞一起，私下還這樣管他，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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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兩個女孩噤聲，只見舒慕回的手機被摔在地上，手腕被林師平抓得死緊，聽見後者咬牙說：「你倒是樂得吊著他？誰給你的膽子？」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svo5pBKm
「我沒有……」那語句隱約打著顫，不難聽出恐懼。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CZ4hebMJ
「沒有？」林師平的力道讓舒慕回手掌泛起紫，質問的口氣極差，「沒有，他打電話給你你還接？他傳訊息你還回？！」
「師平。」舒慕回抬頭，泛紅的眼睛盯著他，語音低了幾度，一時間甚至無法將開口的人與前面膽怯的語調對應上，只是平平淡淡地說：「是你讓我跟黃經理共度一夜的，是你把我推出去的，也是你把我當作籌碼換來更低的合作價格，讓你獲利更高。現在，你要因為你莫名其妙的妒意，來讓我和他切斷聯繫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在你心裡有這種地位？又或者，你們不是長期的合作關係？」
林師平顯然沒想到他會回嘴，更沒想到他會在外人面前說得如此分明，還未辯駁，就聽見舒慕回輕聲笑了，恢復到慣常溫和的語氣，眸中的冰層顯而易見地化了，「有話。晚點去你那說，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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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師平的怒火降下些許，心底被莫名支配的毛骨悚然散去半分，還未做出回應，就聽見後方傳來聲音，「慕回。」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OlEvbH2J
舒慕回一愣，只見應久塵不疾不徐放下玻璃杯，直直看著林師平，卻是對著舒慕回說：「我是黃經理的助理，我叫應久塵。經理今天沒空，讓我特地來帶你去找他，說是前幾日過來時和你約好了。恐怕，沒時間讓你和這位先生走了。你說呢？」
林師平慍怒的雙眼在聽見「黃經理」幾個字，就已經散去大半。這下子再聽到前幾日親自來找舒慕回，臉色忽青忽白，不曉得剛才自己哪一句話會傳到黃經理耳中。
應久塵表情未變，淡然自若的模樣讓林師平愈發沒底，「黃經理讓我等到慕回下班。這位先生，請問您今天晚上，還有什麼事嗎？」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aEeu1Qm3
林師平沒回話，他看了看噤聲低頭的舒慕回，又看了下應久塵，最終還是一言不發離開了。
女孩離開前，關心了舒慕回兩句。她們一走，店裡就只剩下兩人，氣氛微妙地對坐著，店門早已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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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回猶豫片刻，「謝謝你，但黃經理……」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NnI67Y25
「我不認識什麼黃經理。」舒慕回愣怔，應久塵抬眸，耳邊傳來大雨落在鐵門上的聲響，心情愈發焦慮難忍，像是想起什麼不堪的回憶，「我只是覺得這種廢物，你何必花時間和他周旋？」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7WDGsAUX
舒慕回咬牙未語，應久塵卻半點不留情，冷聲一笑，「你能因為他的要求就跟別人共度一夜，那麼要轉頭攀附上所謂的黃經理來替你撐腰，應該不算太難？」
應久塵一愣。
舒慕回早已沒了向來的冷靜或平和，憤怒的爽眼似能冒火，潑在應久塵臉上的冰咖啡沿著臉部流淌到地面。舒慕回嘴角微微抽動著，啞著嗓冷冷地說：「應久塵，說話放尊重點。你幫我，我感謝你，但不代表我就應該忍受你不分青紅召白的污辱。」
原來他並非不帶稜角，而是將稜角藏在柔軟的心底，輕易不展現出來罷了。
他缺的只是一個徹底觸怒他的契機。
§落花的碎嘴時間§
現下的應久塵：不難吧？嗯？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EioWfDdv
之後的應久塵：我錯了酥酥，原諒我不難的吧，求求你(;´༎ຶ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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