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嚴直樹不難猜出千秋正與小藍進行腦內對話,可恨他沒能參與,無法得知實際內容。
千秋歉意地輕拍小藍,然後站起來吸一口氣,決定將一切如實告知。
若說這些年來她從言語治療師身上學會了甚麼,便是她本來就不擅長解讀語氣和表情,因此更應避免揣摩別人的想法去迎合對方,以防捉錯用神弄巧反拙。
「小藍從未見過阿智,只確知對方是吸血族。現在想來,說不定只是衣著身段相似,加上一些無法解釋的違和感,我才會主觀認為那是阿智的背影。」這番話千秋不清楚嚴直樹會如何解讀,只能選擇相信他。
他曾說過會連帶她仍思念石明智的部分也一併擁抱,不是嗎?
看她緊抿著唇繃緊得快要扭曲的表情,嚴直樹一顆心早已軟化。千秋大概在顧慮他的感受吧,相比最初的她只會自說自話,現在已可說是脫胎換骨。
「違和感指的是?」嚴直樹耐心引導千秋把話說清楚。
千秋這才醒覺雖然嚴直樹陪她一直走來,然而自己不曾明確告知他當日丟失手機,那些消失的留言正是阿智的,就更別說阿智提前為她預備的生日卡和禮物。她一直誤以為嚴直樹知悉一切,現實是他一直耐心聆聽陪她走過傷痛,卻從來沒有過問千秋到底經歷了些甚麼。
嚴直樹默默聽千秋把心中疑竇一一抖出。
換作別人,大概會質疑千秋是出於對前度的思念才將那背影看作石明智,不過嚴直樹不是一般人,他們都不是一般人。
既然女巫和吸血鬼確實存在,那麼石明智死而復生也沒甚麼稀奇 ── 儘管那對他們而言是最差勁的發展,卻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千秋不安地試探問:「你有甚麼想法?」
「你在擔心我會難受?」
千秋誠實地點點頭。
嚴直樹以五指輕輕掃過她的髮絲,「你會顧慮到我的感受,單這一點已足夠。至於石明智的問題 ── 」
他的話被領著鍊金術師及兩名驅魔師趕來的宇文亮打斷。
「情況如何?」
鍊金術師未待嚴直樹回答已逕自上前翻開流浪漢的眼瞼檢視瞳孔反應,再掏出儀器替他測量血壓脈搏,擾攘一番,再自工具箱內取出針筒準備替流浪漢注射。
「失血並不嚴重,迷暈效力消退後他自會醒來。」鍊金術師細心為流浪漢的手肘消毒,「不過從落針的粗暴程度看來,作案者的手勢並不純熟,而且抽血過程有可能是中途被打斷。」
千秋指向鍊金術師手中的針筒,「這是解藥?」
「又不是中毒,哪有甚麼解藥不解藥的。」鍊金術師失笑,「這是由前輩研發,能促進造血的營養補充劑而已。」
那邊廂,偕宇文亮一同前來的驅魔師戴上手套,蹲下來為尚未甦醒的流浪漢剪指甲,小心翼翼地逐一收進透明證物袋。
宇文亮見千秋一臉疑惑,於是代為解釋:「前輩在鑑證科工作,或有可能從指甲殘留物中查得不屬於流浪漢的 DNA 及其他線索。」
前提是流浪漢在掙扎期間曾與犯案人有肢體接觸。這類案件最棘手之處正是吸血族會先迷暈受害者,沒有掙扎自然不容易留下蛛絲馬跡。
鍊金術師起來收拾工具,「處理完畢,我們可以撤了。」
「那……不用將他送院?」千秋瞄向流浪漢。
「不必。他沒有大礙,頂多像捐血後有輕微暈眩罷了。注射了營養補充劑,休息一下便好。」鍊金術師催促,「他醒來若發現我們圍在他身邊只會更可疑。」
小藍早在宇文亮抵達前悄悄溜走,似乎已判定事件告一段落。千秋瞄向「石明智」背影消失的方向,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出於思念還是對石明智之死存疑才會產生那樣匪夷所思的聯想。
感情上,千秋很清楚自己已邁步向前,即使石明智當真重生她也不會有一絲動搖。無奈心底有太多問號得不到答案,叫她無法釋懷。
倘若石明智早於半年前甚至更早已開始部署身後事,那便說明他是自願加入吸血族而非措手不及的受害者。到底是甚麼驅使他不惜一切也要成為吸血族?吸血族又看上他哪一點?
既然玫瑰十字會不但掌控物流網絡,同時亦滲透不同政府機關以方便行事,照說吸血族要對抗也不會招攬販夫走卒。雖然石明智在千秋眼中十分能幹,惟身份地位完全說不上特殊,對吸血族並沒有甚麼利用價值可言。
再說,假使他曾參與甚至主導近月來的兇案,犯案動機又是甚麼?撇除情侶關係,以千秋自小對石明智的認識,敦厚善良的他絕不可能無故傷害任何人。
若說吸血鬼恰如電影小說所講那樣以血為食,控制不了吸血的欲望,那她就更想不明白……
「關於吸血鬼,有個疑問我一直想不通……」千秋吐出心底疑問。4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1ZbuUgS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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