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 《失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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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卯金加刀子

Mar 2, 2023

338

3 Mins Read 912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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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仍是那個熟悉的黑夜。縱然輾轉反側，依然找不到入睡的時節。

想睡，很想睡。我想念閉上眼沉進漆黑時，墮入深淵似地失去意識 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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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是一件讓我恐懼的事情。

尤其是閉上眼，以為好不容易終於能休息了。再張開眼，才不過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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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的指針跳動猶似催命，馬路的行車駛過又像游靈的嘶叫，夜不歸家的人在酒後胡言亂語。沒被擰緊的水龍頭在滴水，風從縫隙滲進，門簾的影子微動。這些一切在寂靜中顯得恐怖，一樁一件都逼著我去注意，我的腦袋一團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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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精神疲憊，但是腦袋卻異常清晰，犯睏和清醒在不住地爭鬥。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睡覺！

我拉開窗簾，凝視那漆黑的夜空，覺得它像一條逼使我永遠前行，並且沒有盡頭的隧道。不知道再過多久就一定會來臨的晨曦，更讓我不安，特別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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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著我，再不入眠，早晨的鳥啼將打擾我的寧靜；

——提醒著我，再不入眠，首班的公車會帶來社會的紛擾；

——提醒著我，再不入眠，鬧鐘的鈴聲將逼迫我起床上班。

届時，倦怠的身軀和萎靡的精神就像屏蔽一切運氣的烏雲，說話會語無倫次，工作會錯漏百出。當睡眠被剝奪，失眠就會剝削自我要求的資本，使我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想逃，很想逃......我想逃離難以入睡的折磨，躲避生活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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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雀鳥不要飛舞，你們拍動翅膀的聲音讓我畏怯！

不要，車子不要發動，引擎運作的排氣聲使我驚恐！！

快，快把鬧鐘的電池拔走，即將響起的鬧鈴令我膽寒！！！

莫名的不安和恐懼侵入脊髓，直竄腦門的寒意使我顫抖。我緊緊攥著窗沿，冷汗染濕我的睡衣，我鼻酸、眼睛發熱。眼眶因為淚水而朦朧，耳朵開始耳鳴，呼吸仿佛變得帶腥。失眠的恐懼，讓我難受得猶被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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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酒。藉著酒意麻醉思維，寧願腦袋打結，也想要遠離人性的複雜。

甚好、甚好。至少我的負面思維被卡住，無法再深究不幸。

我服了藥。藉著藥力刹停中樞，想讓呆滯延緩時間的流動。

不錯、不錯。腦子好比一台延遲率超高的電腦，時間漸漸被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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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對，失眠。

我害怕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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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閉上眼，入眠。

永遠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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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嘗試把一些經歷寫出來了，不知道筆力是否足夠表現失眠所帶來的恐懼？

在無人的夜裏，為了明天的生活而逼迫自己睡覺，是一場煎熬的爭鬥，所以，我特別害怕無法入眠的時間。

睡不着的時候，感官都會無限放大：什麽水聲、風聲，哪怕是樓上或是樓下鄰居的細微響聲，都讓人覺得不安和恐懼。而且，更容易胡思亂想：將白天做過的錯事一一回憶，甚至將塵封的記憶翻出，回想自己錯過了多少。

的確，受到這種問題困擾的時候，產生過致死的年頭。不過最後，亦是為生活所逼，重新站起來了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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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金加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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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開始是漱口杯

#3 地鐵高峰期

#7 日復一日

#10 半夜兩點

#13 清醒噩夢

#16 打開門後，將會出現...？

#17 我也很害怕

#18 《失眠》

#19 害怕聲音...

#21 最可怕的是⋯⋯

#22 某個老怪談

#23 2019年3月4日的那件事

#26 Dolls— I will push you downhill.

#30 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喔

#31 家中會有人嗎

#32 真實的社恐

#34 一杯黑咖啡

#35 《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