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壓壓的,沈重又潮濕的空氣令人窒息,望著窗外,天空彷彿讀懂人心,此時能與我共享心情的對象,或許就只有它了。
忽然間傳出些細聲,從一開始的輕聲細語,漸漸的聒噪起來,接著越發囂張,開始大聲咆哮,無情的大雨,鋪天蓋地而來,那種雨滴由高空瞬間打落在地面的噪音,是最令我無法接受的,煩悶的心情變的更加煩悶,烏雲仿佛不給面子地越下越大,我不再望向窗外,閉上眼,嘗試讓這顆躁動的心平靜,我深呼吸、吐氣、呼吸、吐氣。
張開眼,雨水的咆哮聲已清出我的腦海,教室裡的氣氛還是一如繼往的安靜,甚至帶有幾分肅殺,但我不在意,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已讓我習慣,我們班就是如此,不特別,也不一般,同學間的相處也稱得上融洽,但卻不會大聲嚷嚷,這份恰到好處的氛圍讓我由衷的感謝同學們,雖然我自始至終都無法融入,但我不會怪罪他們。
因為這就是我,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愛與他人打交道,只想沈浸在文字的世界中,書本帶我逃離了孤獨,讓我看見富有色彩的世界,透過書本獲得情感,傷心時便不會受傷,這方面書本算是救了我,但,我仍盼望著有那麼一天,有人能從書海裡把我拉起。
從小我就非常容易感情用事,對任何事都異常認真,就連看個動畫也會哭出來,憂鬱好幾天,彷彿我就是裡頭的主角,其他事也一樣,到頭來才發現只是自己一頭熱,別人根本不在乎,或許這就是我放棄的原因,放棄與他人交流、放棄理解他人的原因,於是和他人保持距離,便不會用力過度,也不會失望,更不會哭泣。
說了這麼多,一點用也沒有,我的心跳還是一樣快,原本想透過整理現在的思緒來重回平靜,但回過神來發現一點用也沒有,那個讓我動搖的人仍坐在斜前方,清楚地看見她的側臉,目不轉睛地看著,一直以來封閉的心,彷彿被她打開,我戀愛了嗎?還是更複雜的情緒?這種從未有過的情感,好令人著迷,我仍無法理解,只知道——我的心跳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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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空同學!」
我從書中驚醒,緩緩抬頭一窺。
「里⋯里⋯里花!」
我頓時睜大雙眼,跌坐在椅子上,她好像也嚇到了,但隨後吸了一口氣,她凝視著我,臉,微微地貼近,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靠,在盡力保持住平衡的同時,她仍沒有一點退縮,外頭的雨聲,早已被我的心跳聲蓋過,除了分泌腎上腺素以外,此時的我既不知所措又無能為力,但,腦袋漸漸地轉動起來,我試著理解現在的我,從未有過的情感,那是興奮嗎,還是開心,亦或是兩者交織再一起,那從未有過的感受。
我停止後退,定睛看著里花,她也停下了,啊,好美,我第一次好好地看著她,沒有妝容,烏黑的長髮垂掛在肩與背上,整齊的制服不做任何的裝飾,那水汪汪卻又犀利的雙眼,我確定了,里花同學,妳除了奪走我的心,也奪走了我的初戀,謝謝妳,讓我重新喜歡上了人,但我不會告白,我不會給妳添麻煩,我會靜靜地,享受這份戀情。
「愛空同學、愛空同學⋯⋯」
一回神,我竟然呆坐在椅子上數秒,丟臉和羞愧,它們回來了,我看看里花,她正看著我手上的書。
「這本可以借我嗎?」她說道。
我也些錯愕,但手已不自覺地伸出,我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雙唇不聽使喚,就這麼沈默了三秒,她一直盯著我的雙眼,使我心跳再次加速,我試著平靜下來,沒想到這次意外的成功,我再次望向她,是我看錯了嗎。
「里花,你的臉好紅,怎麼了嗎?」
她迅速低下頭,不在看向我,隨後雙手接起了書,「謝謝!」,她拿著書回到位子,動作迅速,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感受,只知道我——早已通紅了臉。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ZRisCUr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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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
一陣冷風輕輕吹過,寒意擴散至全身,我醒了,最近常不自覺的陷入回憶。
「是那件事的關係?」我心想。
外頭的雨聲仍不留情地大聲咆哮,但令我心跳加速的不是那雨聲,而是在我身後的男孩。
我轉過頭看看那個男生,他仍看著他的書,目不轉睛地盯著,好似將自己封閉起來,以利於保護自己。
最近換了位子,他坐在我的斜後方,總是靜靜地坐著,彷彿靈魂不在身子上,去了遙遠的書鄉中遨遊,或許這令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彷彿看穿人心,有時像一股涼意直貫穿全身,令我瑟瑟發抖,但這不消減我對他的好奇,反而想更認識、更了解他,但也因為那難以親近的氣場,令我始終不敢開口。
但今天我不同,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句話也好,被無視也好,我都要認識他,看看能不能把那了無生氣的神情,綻放出一抹微笑,我想嘗試!
「噹、噹、噹、噹⋯⋯」
看著他出神的同時,下課鐘聲已響,放學了,也該是行動的時候了!我輕聲說道:
「加油啊!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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