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光墜落之前 - 10. 危險的訂單(中)

「當然。」古川同學無何奈何的一笑，「在倉庫裏有手推車，用那個來搬吧。」

我點點頭跟他走到倉庫內。他就從倉庫一隅拿出了一部小型手推車，把一包包材料放到車上，堆的像小山一樣高。

他把一包材料疊到車上後望向我，「我爸有嚇倒你嗎？」

我不解的望著他，他就補上一句。

「若你來幫忙，就會常常聽見他這樣。」

我搖搖頭，「我還不會放棄喔。」

「是嗎？」

「而且秋水堂的情況比我想的要嚴重。」

他一聽見，就頓了一下，「只要準時送到奧山太太的訂單就不會有事啊。」

「嗯，對呢。」我看著已放滿的手推車，「那我先把材料送到工場。」

「我就繼續去管下午的訂單了。」他苦笑一下，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地，「對了，你午飯要吃什麼？我可以順便去買你的份。」

「唔，我想想……」

突然說要買午飯，我也想不到要吃什麼。的確我也很餓，但得先把材料送到工場。

一叩門，打開工場的門扉，就見到裏面一片愁雲慘霧。二人是在忙，但動作明顯慢了很多，谷村師父還在唸唸有詞。「這怎能今天六時送到啊，店長。」

「要怪你就怪田中那傢伙把訂單丟在廢紙箱。」

「田中那可惡的傢伙——！」谷村大叫了一句，再呼了一口氣，「真的不能明天嗎？」

「你沒見到那邊的書店嗎？」

「什麼書店啊。」

「店主就是惹怒了奧山太太才結業。」

「誒？」我禁不住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慢著，那間書店不是因為後繼無人才結業嗎？」

我還記得貼在店前的告示寫著什麼，經營八十年的書店是因為店主的兒女也不願繼承家業才會倒閉。這也跟奧山太太有關？

「那間店生意還不算差，就是奧山太太迫到他關店。」

「奧山太太有這麼大影響力？」

店長一邊盯著把盒子封邊的機器，把一個個糕點的盒子封口。「她是這一帶的地主，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如明天才送貨吧。」谷村師父用失去神采的雙眼望向店長，「上次她氣的要死，你也說服她了吧。」

「閉嘴，說好是今天送貨就是今天，快動手！」

「久保，你也勸勸店長啊。」谷村師父忽然把話拋給我。

「我？」我把材料推到谷村師父附近，悄聲告訴他，「我怎能……勸到店長？」

我想了好一段時間，還是想不到到該說什麼。

既然古川同學與谷村師父也說服不到店長，我說什麼也很難打動到店長的心。見他這麼堅持要今天送貨，說不定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理由。

我什麼也不知道，還可以怎樣說服他？

「什麼也好。群眾壓力，用群眾壓力啊，久保。」

只有二人應該沒什麼群眾壓力？

想著想著，腦裏忽然冒起古川同我剛才問我午飯要吃什麼。說不定只要吃一頓飯，頭腦就可以清醒一點，繼續做下去。

「對了，午飯要吃什麼？我去買。」

「久保！連飯也買好，這不就一定要今天送到嗎。」

「一起……努力吧，師父。」

谷村師父一臉無何奈何的告訴我想要吃什麼。

把師父與店長的要求記下來後，我就推著空空的手推車回到倉庫。古川同學還在繼續處理下午的訂單，桌上滿是紙箱與不同類型的商品。

古川同學一見到我，就立即抬頭一問，「他們的進度如何了？」

「……不太好。」

「這邊也盡量做吧。」

「嗯——啊，對了，我問好他們午飯要吃什麼了。」

我把二人的要求告訴古川同學後，他就主動請纓說會去買。我也說可以幫忙，但他似乎聽不進耳。結果，我把想吃的東西告訴古川同學，他就走出了倉庫。

餘下的訂單並不多，我逐一檢查好，再把盒子封好就完成了任務。

下午的訂單大多每份也有十多、二十件，今次要送的則是商業地區。

或許是公司的下午茶。我一看放滿桌上的盒子，從這裏去商業區也要一段時間，不知這樣一來一回要送多久呢？要是我也可以幫忙去送貨就好了。

說去買飯的古川同學很快就帶著一袋袋膠袋回來。我把午飯分好給各人，他們終於可以小休少許。

「我不行了。」谷村師父趴在員工休息室的桌上，眼神像是快要死掉一樣。

我一望店長，他沒有回應，但眼神也像是很疲累。

「二人沒事嗎……？」

谷村師父指著自己，「這像是沒事嗎。」

「不……」

店長吃下了最後一口三文治，「只差少許而已。」

「要是田中回來的話——」

谷村師父還沒說完，店長就突然站了起來，走出了休息室。見狀，谷村師父笑了一笑，「好啦好啦，別突然跑掉啊。」

「谷村師父，你也要回去了？」

「再不回去，我就會成為另一個田中啦。」

「什麼意思？」

「你遲點就會懂。」谷村師父揮一揮手，就緩緩的拖著身軀回去工場的方向。

「古川同學你懂嗎？」

坐在我對面的古川同學苦笑了一下，「只是師父在說笑而已。」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98tclkgz

「是嗎？」

「我該走了。」

我一望休息室裏的時鐘，的確是快到他要去送貨的時間。

「真的不用我幫忙？」

「我都送慣了，很快就可以辦妥。爸他們要幫忙時就幫幫他們吧。」他幾乎快要走出休息室時突然回頭，「明明今天來幫忙就遇見這些麻煩事，真是很抱歉。」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fbTctMNd

「我不要緊的！」

「久保同學你總是這樣說。」

「不行嗎？」

「就是這樣才常常被人佔便宜啊。」

「佔便宜？」

他呼了一口氣，「我再不走就要遲到了。」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LPfZVskc

我揮手送別古川同學後，連忙回到工場，看看二人需不需要幫忙。

看來午飯是有一點用處，他們的速度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水平。我幫忙送上材料，還有茶，見到桌上的糕點堆的愈來愈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樣下去會趕的及嗎？

不，我不能白白看著他們在工作，我也得找什麼可以幫上忙的事。我從倉庫裏拿出保冷袋，把變冷了少許的糕點逐一放進袋子裏。這樣的話，就不必等到最後一刻才開始包貨。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uF4Gj18O

同樣的工序做完了一輪又一輪，就像永無止境一樣。

結果，直到太陽快下山，店長二人才準備好所有訂單需要的糕點。

店長很快就站在客貨車旁，等著我們把貨物放進車上。看來古川同學還沒送完貨，我與谷村師父只好二人抬著合共四個大大的保冷袋，走出店外。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9hJDLgWQ

「全都齊了嗎？」店長指著車門，「你們也得去。」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89IHcSeS5

「還要跟著去奧山家？放過我吧。」

「誒，我也要？」

「全部人一起去跟奧山太太道歉。」

「但是，古川同學還沒——」

「不管那小子了，總之快坐上去！」

店長猛地一指客貨車裏的座位，我與谷村師父只好拖著疲乏的身軀走上車內。

車廂被太陽暴曬了全天，就算開了空調，坐在車廂裏就像是被迫走進地獄一樣熱。1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s35b7uWa

店長二話不說就開動了客貨車，車上的空氣總算涼快了少許。當我還以為會趕上期限之際，客貨車很快就煞停了。

「怎會這樣啊。」

店長拍了一拍軚盤，我跟著抬頭一望車外，原來外面全是車。現在是下午五時半，剛好是下班時間，到處也是車、車與車。

坐了十分鐘，車龍還是沒動過。

店長不耐煩地敲著軚盤的聲音不停在車廂裏迴響。明明空調已開的很大，坐在車廂裏卻像是透不過氣來。

怎麼辦才好，要是繼續卡下去的話，生氣的奧山太太說不定就會迫使秋水堂結業。

要去找計程車？

我一望四周，不論前後也是車龍。會不會有什麼捷徑可以快點去到奧山家？不，有的話，店長早就比我更快飛奔過去了吧。

難道我就只能一直在車裏等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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