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光墜落之前 - 36. 在星光墜落之前

大家在神社的辦公室前吃完糕點後就各自行動。我則是被奧山太太拉著說這說那，再說下去說不定會說到天光。

在奧山太太口中，我聽到了店長一件不為人知的往事。

原來古川同學的母親是店長的青梅竹馬，她就在古川同學的哥哥喪生前一年因病去世。

二人交往的契機原來奧山太太也有份。那時店長還年輕時，被奧山太太玩弄過一次，在奧山太太面前親吻了她一下。

一聽見，我也不禁想起了在奧山家前的事。

難道奧山太太是為了重現當天的事才特地這樣指示我與古川同學嗎，這也太難為情了。

「久保同學已很累了，還要說下去嗎？奧山太太。」古川同學就一直站在後面等我。

「什麼，才說了不久。」

「奧山太太你不忙嗎？」

「不忙，我是榮譽會長。」

古川同學聽見她的回應，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我收集好空空如也的羊羹盒子，扔到垃圾筒裏，再問奧山太太，「你還想吃什麼嗎？我打算去逛祭典，可以順便去買喔。」

「全部跟我買一個。」

「什麼？」

古川同學特地在我身旁低聲說，「久保同學，她是特地耍你的。」

「可是，只是買一個的話……」

「你就是太好人了。」

說罷，古川同學就拉著我走到會場的方向。「不能替她買啊。」

「為什麼？」

「奧山太太有管家，想要什麼就叫管家去買就好了。」

「啊……你也說的對。」

的確，奧山太太有管家，又是商店街組合的會長，想要什麼叫管家送過去不就行了。看來我是太累了，竟會這樣也想不到。

「那麼今次還是不了。」

我不知不覺就跟著他的步伐走在祭典會場。到處均是閒聊的聲音，還飄來一陣陣章魚燒與烤雞串的香氣。在這麼多㰙檔中，尤是射擊遊戲最受歡迎，不少人正在圍觀。

我與他各買了刨冰與彈珠汽水，玩了數個攤位。

他看來很擅長射擊遊戲，射了好幾次就中了二獎。相反，撈金魚他試了多少次也不成功，最後幾乎是拼命地在撈，但還是失敗了。

「再試一次——」

見到他不認輸的樣子，我笑了出來，「還要試多少次了，古川同學？」

「一定有什麼策略。」

「祭典要完了喔。」

「也對。」他從金魚攤擋前站了起來。「光是我在玩，久保同學有什麼地方想去嗎？」

「我也有很多戰利品喔。」

我望著手上的膠袋，全是他在射擊遊戲裏得回來的零食。他真的滿擅長射擊遊戲，有點意外。

他看著我手上的膠袋，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替我拿起來。「還是找地方吃掉它們吧。」

結果我與他再買了一枝彈珠汽水，拿著戰利品走到神社附近的空地。這一帶看來是會場的盡頭，人煙疏落，與熱鬧的會場完全不同。

「沒想到古川同學這麼擅長射擊遊戲呢。」

「射擊也有策略啊。」

見他一臉自豪的樣子，總覺得今天的古川同學比平日還要高興。

「太好了呢。」我從袋裏子拿出了一包零食，打開了封口。

「什麼？」

「你像是很高興。」

他一愣，「是、是嗎？可能是太久沒玩射擊遊戲了啊。」

「還有，秋水堂可以繼續下去實在太好了。」

「之後才是關鍵，要趁現在擴張客源。」

我跟著他抬頭望向天空，今晚萬里無雲，可惜也見不到星星。

「嗯，田中師父也回來了，之後一定會更好。」

「下次你來到店裏，說不定會見到請長工的海報。」

啊，是嗎，今天就是我在秋水堂幫忙的最後一天，不知不覺我也忘了這件事。

「真的？」我也禁不住開玩笑的問。「我有入職經驗，是不是會有優先權？」

「沒有呢，我們一視同仁。」

聽完他一說，我與他都笑了起來。「結果為何店長要請臨時工呢？」

他想一想，「店面一直是哥哥的位置，他或許也在想該怎辦，結果就變了臨時工吧。」

「下次是長工就好了呢。」

「那時我再告訴你吧。」

看他的笑容，似乎充滿信心。

「啊，可是那時我可能在忙空手部的事。」

「不用想的這麼嚴重——」

我打斷了他的話，「偶爾來買糕點，說兩句就可以了吧？」

「沒錯。儘管要再花點時間，但我終有一天會令秋水堂成為商店街第一的糕點店。」

「你可以做到的，因為你有目標喔。」

他輕快的掛上微笑，「那麼你也可以。下次的目標是久保同學要成為空手部的部長吧。」

「誒，真的要這樣？」

「做不到嗎？」

我搖搖頭，「那麼，期限是……升上三年級之前！」

「現在還不是二年級生啊。」

「過了暑假後就是二年級喔。」

「你也說的對。」

「下次若不躲在我的背後看我練習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他裝模作樣的把手放在頭上，活像我就是他的長官。「是的，部長！」

我呆呆的看著他，又笑了出來。

「說起來，煙花是什麼時候會開始？」他突然仰望天空。

「應該是……八時？」

我一看電話，煙花還餘兩分鐘就會開始。他想起了什麼似的，「那要趁現在說了啊。」

「是什麼？」

明明只餘下兩分鐘，他卻遲遲未發言。

「久保同學，謝謝你在今週幫忙。」他一直線地看著我，「不，不只今週，從一開始遇上你時開始就是——」

『不用謝，我們是朋友吧』，只要答了這句的話，這話題就會作結。二人就會在神社前看煙花，說多幾句，就會回到日常，過著依稀平常的暑假。

還不想這樣完結，我的心在叫道。

只要鼓起勇氣的話，我也一定可以說出來。在煙花開始前。在回到日常之前。

「——我也、想告訴你一件事。」

他收回表情，認真的看著我。

他是猜到我會說什麼嗎，還是說他毫無頭緒？光看他的表情，猜不到其想法。

「古川同學。」我握緊了手，「我……」

不只是臉頰，連頭腦也像快要過熱，空白一片。我反射地低下頭來，不想直接看著他的臉孔。

「我……一直……我一直也喜歡你，古川同學！」

空氣中飄著沉默。

他過了一段時間還沒發言，我忍不住抬起頭來，悄悄看著他的表情。

他見到我抬起頭來，破顏而笑，掛上了爽朗的笑容。原本一直在其笑容的陰影消失無蹤，這或許是他真正的笑容，我暗想。

「又被你搶先了。」

突如，空中傳來煙花的爆炸聲。我反射地一望，一閃即逝的火花倏地劃破夜空。

染紅夜空的煙花活像是墮到地面的繁星一樣閃耀不已。

他握著我的雙手，拉回我的視線。「——我喜歡你，鈴花。」

一聽見他喚著我的名字，我的雙眼就離不開他。

他眼中的火花像是會彈到我的臉上一樣，臉頰變的更熱，心臟跳個不停。

與他一起的話，總覺得就算繁星會墜下來也不會有問題。

就算四周漆黑無光，我與他也可以走出新的道路。

所以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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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在星光墜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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