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方塊、米德奈特教的聖物、透明正方體依舊在劇烈震動，並且肉眼可見明顯地試圖朝著碎星的方向前行。
「渾沌的力量？」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等陽，他看了一眼懷中愈加瘋狂的力量體決定先將蓋子闔上，以防一個不注意東西就飛沒了，「你指的難道是渾沌神遺留的屬性力量嗎？」
「唔……差不多吧？」碎星從包裡掏出水壺啜飲了一口，同時挪出空間讓其他人也能坐下陪他一起吃午餐，「總之由於目前這個空間裡到處都散落了些微的渾沌屬性，只要我把自己的力量混入空間中，太陽感知不到我是正常的。」
太陽看了看等陽手裡的正方體，在加上如果據點核心的聖物尚未被帶走，那這個說法的可確性挺高的。
前提是碎星真的如他所言是什麼渾沌力量。
一群人各懷心思地確定了周圍沒有其他威脅後便也隨意席地而坐，圍成了圈像極了一場小型圓桌會議，雖然組成成員有點詭異。
「據我所知，不論是在歷史或神話中渾沌屬性應當在渾沌神歸返後也一併消失了。」活了最久的艾崔斯特提出自己的所見所聞，「就連我的祖先們也從未親眼見過渾沌屬性，我還以為那只是傳說中的存在。」
「既然是傳說中的存在，你又是怎麼回事？」尼奧開口不怎麼客氣，反正在任時那些必要的光明廢話，他也不知道怎麼客氣說話。
大概是早已熟知了對方的個性，碎星倒是不怎麼在意前太陽騎士長的語氣，撿起未食完的白吐司邊啃邊說：「初世末期，渾沌神離去時其實並沒有將力量一起帶走。」
那是個久遠的故事。
不知是有心之舉還是迫於無奈，被遺留的力量只能憑藉本能紮根於大地上，渾渾噩噩不知四季流轉，直到在不知不覺間明白了自己再也回不了家，也同時察覺到了「自己」不知何時開始有了意識。
他感知到了曾經渾沌神所製造的容器碎片力量依然在世間不停流轉，也聽聞了同樣被遺留的巫妖們的竊竊私語，知道了無數魔王的誕生與消逝，理解了雖然神明已去但義務仍在。
黑暗之地並沒有因為神明的離去而重回光明。
「義務？」聽完一圈的堅石表示有億點茫，「渾沌屬性和黑暗屬性有什麼關聯嗎？應該說渾沌屬性具體來說是什麼？」
堅石從方才意識到渾沌祭司們使用的力量是黑暗屬性時就覺得有哪裡相當違和，另一側單手托腮的太陽似乎也在思考其中矛盾。
「若渾沌神殿裡的史冊無誤，渾沌屬性的本質是能夠吸收目前所知存在於現世中的所有屬性。」見碎星趁著他人發話期間努力吃完吐司，等陽體貼地代替發言讓對方多點時間喝水緩口氣，「所以當初眾神才會請求渾沌神解決黑暗之地擴張的問題，我想這應該便是所謂的義務。」
「喔、義務對了，本質有點偏誤。」碎星吃飽喝足，呼了口氣後看向太陽，「吸收比較偏向魔王使用力量的方式，由於魔王是渾沌神當初為了解決黑暗之地所製作的容器，本質經過了轉換，所以變成了僅可大量吸收黑暗屬性並使其消耗的另類存在，同時不會被諸神條約所限制。」
「嗯哼。」太陽想了想確實沒錯，這就是為何他每半年就要變回魔王大費周章地跟羅蘭打一架。
「但渾沌屬性的本質更像是一種平衡的概念。」碎星又再度偏頭想了想，似乎不太確定該怎麼解釋比較好，「簡單來說我沒辦法消滅任何屬性，但可以將周圍的屬性任意轉化成其他力量，特別像是相剋屬性之間的轉換，又或是也可以將力量都變成渾沌屬性。」
在場的人幾乎都聽懂了，只有一旁的前太陽騎士長板著臉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和堅石一人似懂非懂地獨自做著筆記。
「原來如此。」第一次真正了解了渾沌屬性為何的艾崔斯特眼裡閃爍著求知的光輝，「那麼這樣說來，關於黑暗之地的義務問題如今都未能解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阻礙？」
如果渾沌屬性真的能夠轉換各種屬性，那麼黑暗之地或許早就該化為大地上閃爍的光明、或是水、或是風，而不是依然要倚靠魔王的誕生來清理黑暗。
碎星覺得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話題總能被自然而然地引導到該解釋的方向去：「哎……這就有點尷尬了，可能因為我是渾沌神的力量，所以似乎也被諸神條約限制著而無法直接對黑暗之地出手。」
也就是說明明有能力可以解決，但礙於神明不可直接介入凡間等吧啦吧啦的規定而只能眼巴巴地望著。
還真挺尷尬的。
「不過黑暗之地外的黑暗屬性倒是不在限制範圍。」碎星連忙補救：「所以老師找到我後，提議讓我到聖殿當碎星小騎士，將散落的黑暗屬性集中到聖殿轉化成光屬性，一來人們不會懷疑光屬性的來源，二來將光屬性用來支持騎士和光明殿的祭司們抵抗黑暗之地，也算是側面協助了黑暗之地的問題，我聽完後立刻就答應啦。」
好傢伙，這下連身為渾沌屬性為什麼會跑來當聖騎士都解釋清楚了。
「碎星找到你的？」尼奧愣了下，覺得這樣稱呼好像很容易混淆，皺著眉換了個問法：「你老師怎麼找到你的？」
「誒、我也不知道？」碎星歪著頭，笑得一副沒心沒肺，擺明著就是知道但不想說。
看著這欠揍的表情，尼奧再度手癢掄起拳頭砸在對方頭上。
「這麼說來，前碎星騎士長現在在哪裡？」太陽幸災樂禍地看著碎星揉著頭沒打算幫忙治療，現在他也終於知道治療為什麼無效了，看來都是被這臭矮子無意識把光屬性轉化成不知道啥樣子。
碎星意外地愣了下，不知為何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一手不自在地擺弄著置於地上的長槍回應道：「老師他應該還在環遊世界吧，據說每一任的碎星騎士都會因為在聖殿關太久，卸任後便跑出去旅遊見不著人，搞不好我以後也會變這樣。」
「確實在我上一代的碎星騎士長也是這樣，完全沒有好好交接就跑了。」尼奧環著手附和。
「……」
太陽覺得，碎星這次的離家出走果然是出自傳承問題吧，一切的出逃都是為了卸任後的生活做準備。
「所以前兩個據點都是你掏空的嗎？」尼奧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猜測，並把話題拉回最初的問題。
「也不算掏空？」碎星歪頭思考了下，「就是把除了我之外其餘被遺留的力量處理掉後信徒們就自己跑了。」
他基本上就是一路安靜地蹬蹬蹬避開所有人的視線直奔據點核心，再咻咻咻地默默把所謂聖物變不見，等那些信徒們發現並試著絕地反攻時他早就溜了。
最後信徒們舉家搬遷跑了的事他也是隔天滅了另一個據點核心後才知道的。
「你是怎麼處理的？」好學生乖寶寶堅石從筆記本中抬起頭提出疑惑。
在場其他人也都將注意力集中到碎星身上，這可以算是此次事件中最重要的問題之一，如果能知道解決辦法那他們就有籌碼能夠與米德奈特教的信徒們抗衡。
「我自己通常是將散落的力量直接融合啦。」碎星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隨後又比向等陽懷中的木盒子，「像這些沒有被固定的小碎片本來就會主動靠近附近最大的渾沌力量體以求融合，所以你們剛剛才會往我所在的位置移動，而不是朝著據點核心的方向。」
這話資訊量就大了，這表示碎星所擁有的屬性總和比核心聖物大很多。
不過也是，能發展出自我意識的屬性力量本就不會小到哪裡去，甚至還能更簡單粗暴地理解成如果沒有其他具有意識的渾沌屬性存在，那碎星本身就是渾沌力量的最大統合者。
「或是還有另一個解決方式。」碎星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像前幾天因為被放置在渾沌神殿的渾沌屬性濃縮體還沒被找到、我的力量被壓制無法順利融合其他碎片，所以只好借用大量的光明屬性讓渾沌力量瞬間失衡後自行銷毀，因此理論上來說如果有辦法導入大量的任意屬性讓渾沌超載負荷的話任何人都能使其摧毀。」
「你……」太陽頓了下，總覺得聽完這番話感覺渾身不對勁，明明得知解決方法應當是件好事。
「嗯？」碎星疑惑的同時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並阻止其他人跟著站起來，反倒自己揹起了半個身子大的後背包並拾起了長槍，「總之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在這邊的原因，原先在這個據點的信徒好像因為另外兩個據點被攻破所以都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核心的渾沌濃縮體和幾個生命體的痕跡，所以也不需要這麼多人前往中央處理。」
而此處屬性貧瘠，面前這些人看上去怎麼都不像是有能力可以藉由外力消滅渾沌力量的樣子。
言下之意就是，聽完這些故事後你們可以拍拍屁股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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