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題材短篇創作挑戰（會有評語） - 程之別籤‧編號歸零的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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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聲細語、溫柔至極地維持所謂的完美。

　　努力的，盡力的，終究還是擦身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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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終於學會笑了。

　　可惜聽不見你的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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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我嗎？”

　　他點頭，慌亂的眼神很努力的向對方傳達自己心中的肯定。

　　“現在，還愛嗎？”

　　他張了張無法說話的口唇，看著對方突然笑開的唇角、毅然轉身的背影，他更加慌張地想表達自己內心的話語，卻沒辦法再張口講話、連挪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抹背影逐漸被光芒吞噬──他倏地張開眼，終於有感知的急促呼吸及胸口那股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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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夢。

　　全部，都是夢。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1AsZqb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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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子零！給我過來！」

　　他在心底輕哼。傻子才會過去。心底閃過這句話後，他便順著身體自己的記憶往自動門快速衝去。他知道，應該說這個身體的腦子知道，自己比起男人不弱，卻也沒強去哪。

　　「衛子零！」

　　男人再度暴吼，他先是往男人腳邊射了一發子彈，再往自動門的鎖碼器打了一發，然後保持貓著的身姿撞開自動門。眼見男人離到自己面前只剩約兩秒的時間，他沒多想、也不考慮後果，直接往門旁的玻璃落地窗撞去，右手將槍扣回腰後，左手與雙腳的指爪扣進牆壁，讓牆壁做為跳板、爆發在腿部的力量讓自己能往這棟大約有七樓高的大樓外的高樓天台落去。　

　　不夠，才這點距離，不夠。

　　他沒有回頭，只是用盡這個身體所有的本能往遠處跑。

　　直到力氣耗盡、跌落到各樣大樓間、如同黑暗夾縫般的小路裡，急迫性的呼吸刺痛著肺部，想抬手按摩一下自己的雙腿，才發現自己的右肩膀跟小腿上有好幾處被子彈貫穿、正潺流著鮮血的傷口。

　　他笑了。

　　卻不是為了自己的狼狽而笑，而是對那浮現在腦子的愧疚與難受感到可笑。

＃

　　下大雨了。

　　或許是這個身體的特殊，槍孔那麼多卻一點痛都沒感覺，剛才還向外流出的血也不再流出，有結痂的趨勢。在這個點上，他算還蠻感謝剛才的那個男人的。

　　抬頭，讓自己能感受大雨落在臉上的感受。很新鮮的感受，像能夠被洗滌一樣的輕鬆逐漸蓋過原本那些可笑的情緒。雖然腦子知道自己躲不久，幾小時還是幾天？或許幾分鐘後就會被那個男人逮回去了。

　　想到此，他直接放鬆情緒的坐下，仰望那大樓狹縫間的灰濛天空。

　　有種死前就該看看天空的感覺。為什麼？

　　現在的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不是人類，至於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地方又是哪裡，就講不出個所以然。應該是自己相當熟悉的人與環境才是，要他開口叫出名字，開口卻講不出任何字語。

　　「喔呀？程家的小人偶？」

　　聞聲，他驚愕的往身旁看去。

　　剛剛的感覺應該是沒有任何人的地方，現在卻站著一名男人。殷紅如血的身影明明非常顯眼、卻又有一種那個地方沒有任何人站在那邊的感覺。

　　男人那雙如野獸一般的眼眸打著好奇的眼神，一身不符合現代、暴露度又高貼身黑衣跟褲袍，長度接近小腿肚的紅髮貼在男人身上──妖媚，雖然這個詞用在男性身上很怪，用在眼前的人身上卻洽當好處。

　　他連忙起身、戒備著。

　　然而他的舉動卻惹來對方開懷笑了好會兒。從對方的表情可知，對方正覺得他這樣的行為很好玩、有趣。

　　「哈哈哈……今天真開心，先是沐家的雪鷹，再來是程家的小人偶，唉……」對方抬手將臉側的髮往後梳去，原本打量的眼神變成像看著有趣事物般的獵物眼神。「好難得遇到會對咱戒備的孩子吶……」說著，對方在他面前彎身面對著他。彼此的距離只剩鼻息之間時，對方最後問道：「追你的人來了，要走嗎？」

　　他緊盯著對方，看著對方那雙殷紅如血的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樣。「報酬？」雖然不訝異自己的嗓音沙啞，但，明明是從自己口中脫出的聲音，他只有一種陌生感。

　　「嗯哼──報酬吶？」對方的雙眼轉了一圈。「你自己覺得有什麼東西可以給我呢？呵呵呵……連記憶都是被捏造的拋棄式人偶？」

　　聞言，他愣怔。對方所言他完全沒有可以反駁的餘地。

　　先別說那個像又不太像自己的名字，他連自己的模樣與聲音都感到非常陌生──彷彿除了所謂的一般常識，其餘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是自己的一樣──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做為報酬？

　　他搖頭邊退後。

　　倏地，身後響起數個腳步聲。他立即停下退後的腳步，腦子自動計算著那些腳部聲總共代表幾個人、而這些人裡又包刮著誰──有剛才的那個叫自己衛子零的男人、有好幾個應該是跟那個男人是同一家族的族人。

　　他側過身，看向領站在眾人面前的那個應該是所謂的“老闆”的男人。然而，對方的視線卻沒在他身上，反倒用找到寶物一般的眼神看著剛才邀請自己一起走的妖媚男人身上。而後者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瘋狼……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嗎？」“老闆”邊說道，邊往那個妖媚男人走去，並伸出了手，像要確認對方就在自己面前一樣。

　　「呵呵呵……我對你沒興趣了，程老闆，比起你……」

　　他不禁瞪大雙眼看向突然閃身過來把他橫著抱起的妖媚男人。然而妖媚男人則是邊看著老闆邊湊到他臉側、還伸舌輕舔過他的耳瓣。「這小人偶比你有趣多了。」

　　比起這個妖媚男人的舉止，他卻更在意老闆的神情表現。

　　現在能夠強烈感受到老闆的憤怒。從表情、從身上散出的氣息。而且比前近一小時前反抗對方的那個時候還要更加憤怒──為什麼？因為他不該惹到這個妖媚男人？這個男人好像是老闆很心儀的人。他思忖著這樣的解釋非常合理──不對，為什麼他會在意一個還在陌生人範圍裡的人？為什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思考，老闆已經掏出上膛的槍往自己面前走近。而槍口，不是他原本預想的對準他的眉心，而是身旁的妖媚男人。「不准碰他。」

　　「喔？不就只是隻可以批量造出的人偶而已，有珍貴到連咱都不能碰？」妖媚男人──被老闆稱做“瘋狼”的男人邊笑邊說，一手還撫上他還在愣怔的表情。「不知道人偶的滋味嘗起來會是怎麼樣的呢……」

　　截斷瘋狼令人遐想的語氣的，是老闆扣下的板機、子彈貫穿瘋狼手腕時的肉塊爆炸的噗嗤聲響。他就這樣摔到地面。

　　好機會。他立即發揮這具非人的身體能夠做到的極限──在落地前翻轉過身子、貓起，讓腿部與雙腳爆發出最大級限的力氣讓他整個人在不到兩秒間便穿過堵在巷口的那群跟老闆是同族的人，竄進街道上的人龍中。

＃

　　程凜深呼吸，保持著冷淡眼神收起了槍支。側身用眼神意示其他族人繼續追回任務，其餘人便在程凜跟瘋狼相視的眼神較量中離開散去。待身邊又回到只剩雨聲後，程凜鬆了口氣，比起剛才的激動，此刻像倏地被水潑冷的熱鐵，淡漠到令人寒顫。

　　「呵呵呵……利用我呢？白獅的孩子。」瘋狼彎起魅笑邊說道，邊端看自己那隻逐漸復原的手掌、側著略帶威壓的眼神看著對方。

　　「狼，遇到你是純屬巧合，相信我。」

　　「啊啦……相信你呢。」瘋狼踏著有些顛頗的腳步走到程凜耳後，用著壓低音量的啞嗓說道：「我記得有確實按照你的命令，將心臟連同腦袋都用你們的槍枝打碎了……那個“零號”侍衛，為何現在怎麼還活著？」

　　聞言，程凜的眸不禁一縮，身側的手握緊到能夠看清所有脈絡。「他還有價值。」

　　瘋狼仔細看了會兒程凜的情緒表現，忽然一笑，跳著步伐來到程凜面前，伸手撫上程凜的僵硬表情。「他對你的愛確實有價值，有價值到你願意犧牲他換取現在的地位與安全。」說道，邊與程凜擦身而過、往巷裡的黑暗深處走去。「連死都不得安生吶，可憐喔。」

　　程凜咬緊牙關，身體因為手部的用力緊握而有些顫抖。

　　「你懂什麼，傭兵。」程凜狠著語氣低吼，然而程凜的耳邊像還迴盪著瘋狼那誘人又似嘲諷般的笑聲。程凜嘖了一聲，再邁步往腕錶顯示的亮點鎖在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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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我是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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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倏地晃過當時對方彎著柔笑、輕靠在自己肩頭的畫面與如千金沉重般的低語。程凜不禁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完全不在乎周邊的人們是用多詫異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步伐如此快速。

　　回來啊，零。

　　＃

　　跑著，跑著。

　　讓身體順著所有烙印在神經的舉止反應，直到氣力耗盡、腳步與呼吸錯亂，跌出一身泥水。手爪狠著力勁扣進路面，輕甩過臉上的噁臭，狼狽起身。腦子除了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應該說，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他思考了。

　　什麼都是陌生的，但陌生這個詞卻只出現在情感上，屬於理智的腦子卻掌握所有資訊──這個轉角在過幾分鐘就會有大批學生出現、等會兒在前方十米左右會有一間寵物店、現在處地的右後上方有個良好的狙擊環境等等令自己噁心的資訊。明明不想知道卻又知道的噁心感，令他作噁。

　　灰鐵色眸中的眼神在他不自覺中越來暗沉、銳利如刃。

　　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乾脆拿腰後的槍斃了自己算了”的想法──他頓時愣怔，原本還在快走中的步伐就這樣下。對啊，這也是個辦法。雖然不是個最佳方案。

　　對啊。這就是答案，不是嗎？

　　他終於感到所謂的興喜。能夠擺脫掉越來越強烈地噁心感的辦法。

　　「零！」

　　突然的吶喊讓他反射性轉頭，身後只有刺眼的光，什麼人都沒有。

　　是誰？你是誰？你喊的名字又是誰？他開口問著──但在外人眼裡，他沒開口，只是將口微微張開、一臉愣呆的。

　　沒有人給他回應，有著只是視覺從一片刺目的白光再幾秒間裡變成黑暗。等他回過神時，眼前的畫面又回到最一開始的潔白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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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是擺著愣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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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只要自己移動就有鐵杆被敲打的匡噹聲。

　　一樣的空氣。

　　一樣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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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倏地起身。終於發現跟一開始醒來時不同的點在哪了。

　　身上是寬鬆的黑袍；身旁有張椅子，以旁還有成堆的紙、滴墨的筆、冒煙的茶水；雖然天花板是白的、但房間是一間普通的大型臥室。

　　「你醒了。」

　　這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他看了過去，應證了內心所想。站在門口的確實不是那個男人，只是長得相似的人而已。

　　一樣的黑短髮、神似的臉龐，散出的氣息是沉穩內斂與柔和。

　　男人在他的注目下坐到他身旁的椅子、端起那杯茶水緩緩啜飲了幾口，才與他的視線對上。他才發現男人的眼眸跟他一樣是如灰鐵一般的色澤。

　　「他不擅表達內心，然後總在後悔裡打轉。」男人平靜說著，卻字句有如重捶一般打擊著他的心臟，令他不禁屏起了呼吸、任由心臟擴散出去的疼痛在肺部鼓動。男人繼續說道：「連哄帶騙，自以為感情到手就是在掌心、不會亂跑，卻沒想過炙熱的感情是會被行為潑冷的。」男人嘴角彎起一抹笑容，就跟他之前在鏡子中看見自己的笑容一個模樣──忽然間，他似乎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你是？」他確認式的詢問。

　　男人笑著。「你知道的，你是知道的。」男人沒有給回應，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水、站起身往房門走去。那瞬間，大臥室的景像又與一開始的那間空白房間重疊。

　　男人在敞開的房門前頓下腳步。「跟他這個大傻瓜說該放手了……少主，交給你了。」男人的語氣是溫柔的、感嘆般的。

　　「你！」他連忙想下床，卻完全動不了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的身影逐漸被門後的那片黑暗吞噬──

　　「零！衛子零你給我醒醒！！」

　　他倏地瞪大雙眼。眼前的場景又變成被大雨濛住的灰色街道，週邊圍著好幾輛歪斜的車，除了雨聲雷聲、汽車的鳴警聲、最外圈那群人龍的嘈雜聲，以及──他把視線往上一看，是那個男人的臉。那個人雖然是板著鐵青的表情，黑眸底部卻是藏著焦慮。

　　「少……主？」

　　瞬間，他跟那個人一同用錯愕的表情看著對方。

　　他為什麼會這樣叫眼前的人？他還沒來得及思考，眼前的人已經把他勒進自己的懷裡，直到他再也抓不住意識前都沒辦法推開眼前的男人。

　　只是有種感覺──隱約知道什麼似的。

　　＃

　　刺耳的機械聲與氣閥水閥交織的聲音。

　　程凜冷著神情凝視工作人員的一舉一動──往那躺在白床上的人偶身上灌注液體、用細刀剖開混雜金屬的肉塊然後縫合或是緊盯儀器螢幕記錄所有出現的數據。

　　「現在的情況？」

　　一旁穿著白袍的人員寫下數字，開口匯報：「神經麻痺程度已達百分之八十，軀體修復手術正在進行中，子腦液態晶片的毀損狀況高達百分之九十，可以判定“衛子零”已經……」說著，人員頓時不再說出藉由數據推出已經確認九成的結果──站在一旁的老闆臉色不是以往重塑調整人偶時的鐵青，而是蒼白。一種擺著“不可置信”意思的蒼白。

　「之前的記錄晶片呢！快拿來！」1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pObf7MgD

　　人員吞了抹口水、堅定自己的立場而搖頭。「老闆，這樣只會重現您當初做完決策後所造成的瘋子，而不是決策前的零號護衛……您還是放棄吧，現在的他只是編號與記憶重塑歸零的新人偶，若強制更換現有的晶片可能會連人偶都做不成，只會落到報廢的地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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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凜緊盯著床上的人偶，臉色更加蒼白，緊握在身側的手正不停顫抖──。

　　＃

　　這次張開眼，還是那片潔白到異常刺眼的天花板，他卻驚恐什麼得瞪大雙眼──沒辦法動、沒辦法講話，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就像天花板一樣空白到非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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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啦，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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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固定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抹鮮紅色的身影，是那個人心儀的對象。那雙鮮紅獸眸眨了會兒，嘴角彎起的笑意像很滿意自己清醒的那種感覺，對方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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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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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像從他的眼神中讀取到答案，男人笑了笑，然後在他身邊坐下。男人的那頭鮮紅長髮就這樣披散在自己身上，那雙獸眸正斜看著他。「其實你不用醒的，小人偶。」男人說著，一手撐到他的臉側、另一手則輕撫著他的臉龐，指尖輕抹過他的唇瓣。「好好睡上一覺吧，這次再也不會有機會再被吵醒了，再也不會──有如你當初許下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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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願望？他不禁想道。自己是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然怎麼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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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紅的身影彎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對，你的願望，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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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說著，彈指一聲之後，他突然像被鬆綁一般，他感覺到自己能夠動了，能聽到聲音了，雖然還是沒辦法講話，而眼前的視野從可怕的潔白變成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像灰色方塊的房間。房間的中間坐著一個男性被綁在椅子上，雙眼、雙手雙腳都被漆黑布料捆緊到周圍的皮膚泛紅，身上沒有任何衣物，精壯的軀體還殘留著各種虐待的痕跡，口齒間咬著厚布還滴著鮮血，就像前幾刻間男人有想過自殺卻被阻止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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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他矇了。

　　腦子像理解清楚什麼事情一樣資訊爆炸，在感覺神經裡不斷更新疼痛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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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抹鮮紅的身影從旁走到他的身後，冰冷的雙手圈過他的頸間，灼熱的氣息徘徊在他的耳邊繼續說道：「你忘記當初是怎麼求我的了？衛子零……喔，不，應該叫你──程零。」

　　對方的輕聲一語配合腦子裡的記憶。

　　他瘋了。

　　＃

　　──從今天起，就跟著這孩子吧，以後這孩子就是你的主人，知道嗎？

　　不能說懵懂，只是順著家主那溫柔的笑容看向家主託付過來的孩子，家主與護獸一同誕下的男孩。很小很小，雖然比自己小個頭的高度，那雙眼眸卻有家主的影子。

　　他蹲了下來，在男孩的眼中看見穿著侍從服飾的自己，低頭牽起男孩的小手，親吻男孩的手背。

　　──有名字嗎？

　　他搖了頭。用來培養成侍從的人是不會擁有名字的。

　　──那就叫程零吧，零號。

　　他笑了笑。他終於有了名字，有了家主曾經說的存在意義。

　　雖然沒有到把屎把尿，但連同沐浴這種事情都是經過他的手服侍著男孩，直到男孩長大了，不願意讓他服侍之後才只剩出門在外的如影隨形。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情緒，看著男孩成長成能夠撐起整個家族的男人，當他理解到欣慰的情緒卻只佔了所有心情的百分之十不到時，他知道他犯了什麼錯──那是個大錯，非常大的錯誤，每次被派出去作任務時，他終於體會什麼叫做恐懼──很怕再見不到心中的男人，很怕哪天理智壓不過心緒時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啊啊，就零吧，他素質最好，零，你替我去好了。

　　他愣了愣。就算仔細看完整份計畫書也沒辦法拉回神。

　　──零！你到底是不是我的？

　　看著男人氣怒到有些猙獰的表情，他硬是拉回神、彎起笑容，用只剩兩人的時候才允許的稱呼與語氣回應：「凜，我是你的，全部。」

　　所以，替身計畫在他的手中落實了。

　　偽裝成少主去明知道會被成為家主把柄的舞會。

　　計畫被一步步的配合實現了。

　　所謂的棄子，大概就這麼一回事吧？

　　那條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散發腥臭味道的矇眼布條被有著鮮紅色澤的傭兵先生拉開時，他笑了。終於看到在童話故事裡總會提到的血紅色的長髮死神。

　　死神問了，還有什麼願望嗎？

　　啊啊，可以的話，我想好好睡一覺，讓自己繼續做那個少主是愛他的那個夢。

　　死神答應了，然後說了一聲晚安。

　　對啊，該晚安了啊。

　　我還醒著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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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我愛的少主。

　　今天的夢還是那麼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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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別籤‧編號歸零的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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