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局 - 十三、岩漠之際（三）

「人類仰賴視覺、習慣視覺，所以我們忘了去懷疑這個簡單的感官。」弗羅斯特說到：「光從哪裡來的？」

武人低下頭：「這些石頭？」

「很有可能，所以我們才會在這。」

除了博士以外的眾人皆露出驚訝的表情，就連賽夫頓也好奇的看向四周。

「但...這不...」但這不科學，武人欲言又止。

他想起賽夫頓那段話：「早點習慣吧，科學在這已經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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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過了這麼久都沒注意到嗎？」費思訝異到。

「主要是因為這裡太...普通了。」弗羅斯特嘆了口氣：「勘探任務三年一次，加上這裡的環境從兩百年前就沒變過，所以早就沒人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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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期間就算有人注意到也沒有特地去研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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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武人感到疑惑，如果上次任務就有新的進展，為什麼後來沒有提高任務頻率？

「你說的上次任務是在多久以前？」武人發問。

弗羅斯特愣了愣：「呃...應該是兩年前吧。」

什麼？

「為什麼後來沒有繼續呢？」

「哈哈。」他苦笑兩聲：「申請研究任務很麻煩的，尤其冰斧部隊十幾年前就編入協同防禦部隊了，你覺得那些指揮官有可能讓我申請一個身經百戰的部隊只為了挖五十公斤石頭嗎？」

「而且，這個領域就只有每年最冷的幾天會出現，去年就不小心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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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片沉默，只剩切割機繼續將岩石切成方形碎塊。

「這裡比想像中熱，我們已經待二十分鐘了吧？」凱爾拿著頭盔搧風。

「差不多，反正再十分鐘就好了。」博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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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寂靜，直到賽夫頓打破沉默：「那兩個人怎麼死的？」他皺著眉頭。

這番話令眾人反應不及。

賽夫頓應該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只是他的撲克臉讓他看起來處變不驚。

「據說...是被困在這。」弗羅斯特回答。

「據說？」

「對，那至少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照當時的書面資料所說，那兩個科學家自行闖入這裡，兩個小時後入口關閉。」博士聳了聳肩：「他們就再也沒出現過。」

入口會關閉？　這讓武人緊張起來。

「不過放心吧，我時間都算過了，最多只會搞到一個小時。」

「不，我擔心的是那個。」賽夫頓舉起手指向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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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球體附近的雪已經完全消失，而且地面上的空氣看起來油膩膩的，那是很熱的柏油路上會出現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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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越來越熱了。」凱爾嘆氣到。

「裡面熱...外面冷」弗羅斯特博士若有所思，表情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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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盯著腳下的岩石：

「光......怎麼發光？熱，等等......」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y5a3bLec

「這是火成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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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瞪大眼睛，旋即向後大喊：「各位，我們該走了，切割完的部分收起來其他放棄！」

士兵們毫無遲疑的開始動作，令武人相當佩服他們的反應速度，畢竟他還愣在原地不知該幹嘛。

「回去入口！動起來！」凱爾拉起武人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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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大地被一陣未知的力量撼動，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駭人的地鳴，像是藍鯨或某種巨型生物會發出的嚎叫。

「我們要被吃了嗎！」武人邊跑邊喊，他立刻想到利維坦和克蘇魯神話中的可怕怪物。

「不是！那是地鳴！地鳴！」弗羅斯特博士聽起來又興奮又恐懼，簡直喪心病狂，令武人回憶起飛機上那個夢境。

「入口要關了，跑快點！」博士繼續大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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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入口僅有百米之遙，不出十幾秒就能跑到，但對恐懼又慌張的武人來說，這段距離幾乎遙不可及。

他轉過頭，原本還擔心那些士兵的安危，卻發現他們已快超過自己。

「看前面！」費思放慢速度與武人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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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這聲地鳴刺穿武人的耳膜。

「哇！」武人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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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開始塌陷，激起碎石砸向眾人，凱爾被一顆拳頭大的石頭以棒球投手的球速砸中胸甲：「SHIT！」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入前方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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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在狂奔中抵達起點，武人則被費思拉著趕在腳下的地面瓦解前踏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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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弗羅斯特博士喘著氣大笑。

「天殺的這太瘋狂了！」凱爾在一旁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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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武人大口換著氣，這是他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費思站在一旁休息，賽夫頓卻似乎游刃有餘，用著那鋒利的眼神死盯著圓球，直到它縮小並消失。

「嘿！你們他媽在搞什麼啊！」賽夫頓罵到：「我們已經控制了這地方一百多年卻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冷靜...冷靜，聽我解釋。」弗羅斯特舉起雙手，吃力的辯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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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的...六十次勘探任務裡，從來...沒有人...在這鬼東西裡待超過二十分鐘，況且...勘探小組就駐紮在旁邊，入口一出現他們就進去了，誰會想到兩小時定律...完全...完全是錯的...」

「那研究任務呢？研究任務總得花超過一個小時吧？」

「錯了。」弗羅斯特跌坐在地上：「抱歉，我騙了你們，上次任務根本不是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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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震驚的看向癱坐在地的博士，即使看起來很狼狽，他的表情卻依然像勝利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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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主動提出負責這個領域，這個五十年來，沒人成功進行過研究任務的領域。」

「我向基地申請，但他們以『沒有必要』為理由拒絕了，所以我開始尋找其他專案，最後我找到了。」

「激光切割機。」賽夫頓接下他的話。

「聰明，我說我需要一個開闊的岩石區域來測試這個＂超大型激光結構＂，他們當然同意了，這裡既沒有人，更沒有人在乎。」

「等等，那研發部的監督委員會呢？你的＂超大型＂總不能只有一公尺寬吧？」賽夫頓問到。

「哈！我們才剛研發出第一版的原型（Prototype），他們不會太嚴格的，審查人員幾萬塊就打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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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萬塊算少嗎？」武人小聲的向費思詢問。

由於現場充斥著暴風雪的雜音，其他人沒辦法透過翻譯耳機聽到他說話。

「不多，昨天賽夫頓幫你買的午餐就要五百塊。」

「那很難吃。」

「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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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切割機，你們有把切割機帶回來嗎？」博士看向隊長弗蘭克。

「太趕了。」

「好吧。」

「但你還得想辦法申請部隊啊，你一個人沒辦法帶這麼多東西撐過暴風雪再回來。」賽夫頓繼續追根究柢的問著。

「沒錯，好險，我找到一個救星。」

弗羅斯特指向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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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夫頓與費思同時看了過來，前者好像明白了一切如釋重負，後者則瞪大雙眼。

「哈！難怪才三天就有第一個任務，而且護衛隊還有一個根本沒有作戰經驗的科學家，荒謬。」武人開始懷疑賽夫頓的笑聲是不是原本就那樣，還是他永遠都在假笑。

費思此時才緩過神來：「你知道你有可能害死所有人類嗎？你難道不明白他的重要性？」

「抱歉，上一任負責人只跟我說了岩石發光的概念，他可沒說什麼－」

「夠了！」費思情緒激動的喊到。

賽夫頓用手勢示意費思冷靜：「你的行為遲早會暴露，要是岩石發光的概念是錯的，下場可不會太好。」

「你這是在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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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羅斯特博士拍了拍褲子，將眼鏡推回適當的位置：「但是我賭對了。」

「你瘋了。」費思調整好情緒。

「我們不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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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岩漠之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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