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樓 - 第四章惡夢

“今天他生日，你能不能別鬧！”

“沒教好他是你的問題！”

“他怎麼了！他好得很呢，你怎麼不想想看你另一個女兒呢！”

那個男人呆著了，欲言又止。

“什麼女兒？你又發什麼神經！”那個男人大力地拍打着桌子，蛋糕都快震碎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和那個死賤貨都搞到上家門了，我可是親眼看見的！你又是摸人家胸部，又是摸人家屁股，她生的那個女兒還是我接生的！”那個女人終於忍不住了，開始痛哭了起來。

那個男人什麼也沒有說，摔門走了。

那個女人也回房間了，只剩下海喬一人坐在沙發上，蠟燭早已熄滅，桌面上一片狼藉。海喬並沒有選擇好好收拾，而是滾回自己房間再哭。整件事情只因為他不小心打破了個杯子，他爸就發飆了，扯着扯着，扯到他爸出軌。

度過了一個煩人的夜晚，打開爸媽的房間，只見一地的安眠藥，伴着嘔吐物昏迷的媽媽，不用明說也知道發生什麼事。

“死因，嘔吐物進入氣管，阻塞呼吸道，無意識中窒息而死的？”他爸看完就把報告給撕爛了。拉着海喬的手走出醫院，開車回到了他和那個女人的家，海喬頓感絕望，他覺得他媽真的好可憐，可自己又好不到哪去，真是令人唏噓。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想挨揍，等等就別亂說話，聽懂了嗎？”他爸掐著海喬的脖子說道。

海喬點了點頭，擦掉臉上那不值錢的眼淚，跟着他爸進了屋。

“我回來了。”

一個大概小學三年級的小女孩出來抱住了他爸，“爸爸！”女孩高興地說，很快她就注意到站在旁邊的海喬。她扯了扯他爸的衣角，在他爸耳邊微聲地問道：“這個哥哥是誰呀？”

“他是爸爸朋友的兒子，我朋友出了點意外，所以這個哥哥以後會跟我們一齊生活喔。”他爸輕聲細語地解釋，原來他爸不是不會温柔，只是把温柔留給了這個小女孩，還有那個女人。

另一個身段窈窕的女人走了出來，有着大眾眼中美女的條件，豐滿的胸部和臀部，細腰窄背，走起路來風情萬種。

“這是？”她疑惑地看着海喬。

他爸在她的耳低語了幾句。

“哦，你好，我是宋趙敏，叫我宋姨就行。”

宋趙敏的笑容很溫柔，“我剛好煮多了，準備吃飯吧，海柔莉，你帶哥哥去洗手。”她綿言細語，舉手投足間都有知書識禮的態度。餐桌上的氣氛很微妙，大人們各懷心事，一個想着會不會被她看穿，，一個想着為什麼這孩子也姓海。

“喬喬，你今年幾歲了？”宋趙敏問。

“14。”

“在諗初中呢。”

“嗯。”

海喬和宋趙敏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話家常，兩人又不熟。聊了幾分鐘，海喬都不想理她了，整頓飯吃得很尷尬，可能宋趙敏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開始被無視了，到最後也閉嘴了。

海喬猛得從床上驚醒，原來剛剛的過去只是個夢，那些種種的記憶，已經根深蒂固在腦海中，成為每晚的惡夢。額頭上的汗如雨一般，再看一看四處，眼前房間的佈置根本就不是客房，更像是主臥。奇怪的是床的四周都有椅子，把他圍在床上，他先是摸摸自己屁股，再摸過全身，等到蔣海從主臥廁所出來的時候，海喬正用被子裹住自己，他自己本人不清楚是自己是吃虧了，還是自己走到蔣海的房間。

蔣海輕輕的用手指撩開被子，露出了他䊹細的腳踝，但雙手依然緊緊捉住被子，不管蔣海怎麼扯，都只能看見他的下半身，蔣海放棄和他拉扯，默默地走到房間的某一個角落。

過了好一會兒，海喬聽不見動靜，把被子住上抬，悄悄地探出頭來。

左看看，右看看。

他看准時機，就連人帶被子衝出房門，把蔣海整不會了。

看來今晚要感冒了。

蔣海從衣櫃裏拿出另一張厚棉被，並拿出了一張白色畫布。

“顏料呢⋯⋯”蔣海喃喃自語，那盒顏色明明放在厚棉被後面的。

“瞧我這記性⋯⋯”蔣海一邊說，一邊從後面的褲袋摸出一本備忘錄，翻開第一頁：“顏料在201號房”

只要拿到顏料，剛才尷尬的事情，他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蔣海走到“201”的房門前，敲了幾下門，房內無人回應，蔣海本打算直接破門而入，但這房間已經給別人了，若是被海喬發現房內的東西有被動過，誤會就更深了。

他只好走遍整個別墅，尋找那個“海市蜃樓”，廚房、儲物室⋯⋯通通都沒有。這家“旅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躲的地方不多，卻怎麼都找不到那個人。

海喬跑了出來後並沒有留在屋內，而是去了附近的海灘，他總覺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他去。令他不會因為寒冬臘月而卻步，嘗試去尋找那片心目中的海。

幸運的是，海面尚未結冰。那湛藍的海水，在微弱的陽光底下泛起漣漪，冰冷的海水在他腳邊輕輕絮語。此時已接近黃昏，霞光萬道，在遼闊的海面留下足跡。

風光旖旎，卻沒泛起海喬心中一絲波瀾，輕生的念頭則引起軒然大波。可能連風景都只是曇花一現，天空突然下起滂沱大雨，躲進雨中，或許大概是隱藏眼淚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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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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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