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星淋浴於火海之中,其焰之耀,當成銀河系的太陽,也不在話下。彼德等人,在火焰籠罩整個星體之前,勉強逃出生天,只是剩下來的人,以至喪星內的物產,基本上都毀於一旦。
彼德回望著那艷紅的星體,小聲詢問道:「為何城主不和我們同路?」
椰林微笑道:「他早已踏上他的道路,我們只是晚他一些。」
彼德不解道:「城主懂駕駛太空船嗎?」
椰林初初還保持著笑容,只是說著說著,眼中閃著一片片悲傷,悲痛化淚,快要從面脥滴下駕駛面板時,他一手抹去:
「城主早些年,就已經告知我們,喪城所以名為喪城,是有其原因⋯⋯」他想了良久,然後才緩緩道:「喪城多災,乃源於其地殼移動頻繁,大約每百年,就會遭遇一次爆發。」
彼德插嘴道:「那為甚麼喪城仍能存在至今?如果火山會蓋遮所有,理應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留下,更遑論建設人類能聚居之所!」
「理論上是不會留有任何痕跡的,船長你的看法,和我們大多數的都一樣。只是每次爆發之先,喪星的人,總會預先逃離遠去,待火灰絕停,方會返回,重新建立起城邦。」
彼德看到椰林聲音雖不再抖震,但是淚水猶若缺堤,並無絲毫停下,他的疑問還未解去,雖則這樣去問,好像是刮開椰林的傷疤,但是他想追求真相,因為說不定能獲得更好的答案:
「既然如此,船長不是理應和我們同去,而非孤身一人留下,可是剛剛你說的『他踏上他的道路』,兩樣事情,好像互相矛盾著,這又是為何?」
椰林至到此時,方才止得住面上兩行清泉,他堅定的道:「喪星有個傳說,由古至今,無有間斷的承傳下來:『天開地生之時,有一義人,名曰『畢達』,為人敬虔,以喪星王奈難之名,行事做人,到了一天,洪水暴至,奈難早已示之,建舟浮於上,得以幸存。』」
彼德不解道:「這故事,我想星河之中,沒有哪個星球沒有聽聞,但這又和喪星有甚麼關係呢?」
椰林不徐不疾道:「因為內裏還有一個故事,一個只有喪星城主府人知道的故事:畢達在舟行進之時,得一怪病,頭頂至到腳掌,全部長滿毒瘡:船上牲畜發狂,殺了船上僕人八九,又有大雨至,毀舟一禺,筆達兒女,不幸葬身其中⋯⋯」
湘圓於此時走了進來,彼德一臉無奈道:「湘圓小姐,你不知道駕駛艙,不關事人等,一概勿進。」
湘圓眨了眨眼睛,然後調皮的道:「我知道呀!」
彼德道:「那為何你進來了?」
湘圓說:「反正我都進來了,連喪城的秘密都聽了大半,怎說我都不是『不關事人等』,對吧,椰林一定會同意我的看法。」
椰林瞥了湘圓一眼,臉紅得像當空的烈日,然後別過面,繼續述說道:「畢達依舊沒有放棄對奈難的敬畏,將船修好;將人葬對,其後船漂到海邊,其時水退雨停,陸地不遠,由於舊有城都,盡都淪喪於水中,因此畢達命城為『喪城』。」
「至於你說為何城主不走,也是有其原因。他要將喪城重要資料,和一切紀錄,全都放進收容所中,收容所的安全,沒有任何災害可以滅除,而同時,歷代城主,自畢達起,都要守至最後,哪怕只剩一磚一瓦,一葉一花,他都要看到其走到最後,方能離開。不過記憶中,城主沒有說過能否駕船⋯⋯只記得他說過,只想躺於牀上,平平安安過於下輩子。」
此時,艷紅的喪星,好像都給三人沉思所淹沒,一切好像發生過,也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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