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編織者 - 間章不同的「亞莉亞」與過去的聖誕老人①

曾幾何時，楓葉的身影快要變得不再那麼隨處可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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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距離「亞莉亞」更換季節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無奈近期天公的不作美，使得楓樹的凋零要比以往來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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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但也不代表秋天提前向冬季交出了接力棒；和煦的日光、恰到好處的溫度、符合「食慾之秋」的氛圍，這些特征的出現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延續著秋天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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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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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麼一個蘊含秋意的中午時段，「記憶的工坊」裡傳出了一聲尖叫。雖說不至於讓人深感恐慌，但少說也會覺得刺耳。好在「亞莉亞」的建築都具備良好的隔音效果，因此這段以「慘叫」來形容還尚有一段距離的聲音才有辦法在不擾民的情況下，響徹工坊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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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主人，亦就是創辦這間店的工坊之首，此時正以驚人的速度讓空中揚起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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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為迷失者而動，時不時為自己的興趣所動的她，卻在心血來潮的慫恿下整理起了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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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瀰漫四周的粒顆漸漸消去，她這才滿臉欣喜地從儲放各式舊物的鐵盒裡，拿起促使自己尖叫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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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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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找到自己長年棄置的玩具一樣，在簡單掃去附著在它身上的塵埃後，燈裡便抱著它從閣樓飛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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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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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下閣樓的她沒絲毫遲疑就朝距離閣樓最近的房間輕敲了幾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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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聽見裡面傳來疑似金屬物被人為放下的聲音後，燈裡才收回那隻不知不覺敲出了節奏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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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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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問道的聲音主人，只從門縫探出留了一束長髮的頭，並未將房間的全貌展露出來。不過燈裡早對他這個確保隱私的動作習以為常，因此沒有表現得太在意，而是迫不及待地把手上的東西挪到了兩人視野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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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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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被半強迫性映入眼簾的是一本陳舊的相冊。從它闖入小白的視界，並且讓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的情形來看，估計小白也知道這個東西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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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開口，燈裡便徑直翻開了第一頁。無數排列整齊的照片當中，僅有一張稍稍傾向了一旁。從那張照片能看到被雨水弄得鬱悶的少年和笑著站在他旁邊的女性、以及雙手抱胸，面露無奈的白髮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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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但相較於少年跟男子給出的正常反應，女性則幸災樂禍地把兩人一同拉入相機的框內。不過也正因為這樣，這個定格畫面才得以被紀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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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懷念呢，這是雨季剛開始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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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仔細想想結弦那傢夥真的超不喜歡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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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畢竟濕氣會讓紙張受潮。這對寫作的人來說，或許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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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決意離開『亞莉亞』吧……話說回來，今年似乎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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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平時的規律來看的話……估計再過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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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同樣不怎麼擅長雨天的小白提到雨季時的脫力感，跟他差不多身高的燈裡反倒往臉上植入了邪笑。按照以往的慣例，小白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這人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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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看來又能召開『燈裡姐姐的故事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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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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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離開先前的工坊』，再到『創立記憶的工坊』為止的旅途都說完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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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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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小白給出的合理提問，燈裡非但沒有透出絲毫緊張，反而對著小白晃起了她左手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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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有您的故事嗎，『聖誕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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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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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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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門縫就被「啪」地一聲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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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燈裡在第一時間握住了門把，但顯然還是對方的手速更勝一籌。紋風不動的把手似乎也在默默彰顯著工匠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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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燈裡甚至都湧上工匠們或許可以稍微偷工減料些的念頭。但很快這種變相不尊重他人的想法才剛浮上不久，就被迫從她腦中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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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突如其來的閉門羹殺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人」這種生物有時候只要臉皮夠厚點，意外什麼事情都能迎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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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在心裡把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合理化的燈裡，最終採取的手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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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嘎嘎嘎。

——摳摳摳摳摳摳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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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純粹的敲門和把手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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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震動產生的聲波、亦或是由機械零件摩擦碰撞發出的聲音，光是有這其中一項都已經足夠煩人了。要是再把兩者結合在一起，那個噪音的縈繞可不是說著玩的。與其問燈裡是否有辦法承受那股噪音，倒不如說她早就做好跟小白比拼毅力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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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是不是對方真的受不了了，還是單純為實施這個動作的燈裡著想。沒過一會兒，原先無比緊實的把手忽然像洩了氣一樣鬆弛下去，燈裡也在意識到這件事的剎那讓雙手遠離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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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留著白色長髮的男性迫於無奈地從門縫裡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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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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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然，女性的笑容沒有一絲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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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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