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溺在了後悔,葬在了人群,所有的內耗,其實都源於自作多情。期限將近,我害怕畢業,因為畏懼生活型態的重大改變,某一方面卻期待畢業,因為能遠離針對我的惡意,古怪的矛盾伴隨著我半輩子。
我的好友- 敏,她是我結識超過五年的好友,敏的頭腦清晰,判斷總是很果斷,相當有原則,跟自卑滑稽的我完全不同,我很羨慕她活得瀟灑輕鬆,可是我明白,那時候的我成為不了她,現在也不行,而幼稚的我,也不喜歡跟別人一樣。
「妳要在畢業紀念冊上簽名嗎 ? 」我問。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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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斷的拒絕,所以我倆的畢業紀念冊全是空白,也沒有在相簿裡留存任何一張回憶,倒是有因為坐在位子上,不小心出鏡在別人的相機裡,而被太妹小團體飆罵三字經,永別那些太妹,是我對畢業最後的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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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直說我也是 ? 妳分明討厭資處。」
「我……」
「蕾對時尚藝術那類不是更感興趣嗎 ? 妳心裡明明有規劃,而且我要去的學校,妳家人不同意妳去,不是嗎 ?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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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詞窮的不知所措,當下怎麼回答她,是我糾結焦躁的難題,還沒等到回答,敏自顧自走去洗手間,我跟上腳步,在洗手間外等待她。
我看著洗手台前的鏡子,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 況且剛才從敏的語氣中,我洞察出她的不滿,所以我遵照內心選擇,選擇了另一所學校及科系,我不捨終是徒勞,她同樣沒有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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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 之後有空再用Line聯絡。」
「嗯,再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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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畢業典禮後,一起走回家,在分岔路各自揮手道別,轉身後的我特別空虛,我更加害怕未來的徬徨不安,各奔東西後的生活,如我所料,相當慘淡,我沒能結交到如她一般的好友,取而代之的是把我當作「工具人」和「應急消耗品」的心機宮鬥傳。
我天真的以為付出真心,她們至少能撇除疏離感來接納我,看著她們一群一群的集結,都是相約上同所學校的好友,我一個外人,又該如何介入 ?
假日我用Line與敏聊天,剛開始我們與往常沒兩樣,甚至假日還相約到公園玩,和她暢聊很舒適,直到我發現敏開始不願回覆我訊息,訊息時常以讀不回,我心有所解,仍讀作不解。
某天,她才回復我訊息,並分享IG給我,敏交到新朋友很高興,我也替她高興,可是停留在原處,被落單的我,也會忌妒,也清楚自己不能再依賴敏,我渴望也能向改變的方向進步,在學校本末倒置的扭曲,我是改變了……但是不是好的改變。
全身遍布伸展了荊棘,希望能成為像敏那般坦蕩的個性,實則跟刺蝟沒兩樣,遠離利用我的人就算了 ! 懦弱的嘴突然敢講出"妳沒辦法自己畫嗎 ? 妳在把我當工具人嗎 ? "的質問,理解不了容忍,融入不了人際,最後淪為過街老鼠,連班導也看不慣,帶頭開始霸凌我。
考慮休學的我,被家人無情拒絕,再次開啟敏的Line聊天,結果她一個月都未已讀我的訊息。我難過,卻也在反省,我不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從來都沒有擔任好朋友的角色。
敏或許是心血來潮,終於回復我,約我出去火車站前的街區逛街,我欣然答應,準時赴約,我才知道,敏是要與朋友一起去看電影,順便約我出來敘舊,敏的朋友人真好,她們在一起好歡樂,我是時候該退出了 ! 這或許也是敏所希望,那天敘舊是最後的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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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是人生必經態度,自己有要走的道路,別人也有,所以正視缺點,我也邁出了腳步,過去沒必要糾結,向人訴苦終是徒勞。
我現在逐漸放開手腳,找到新的緣份,現在已經跟敏失聯將近兩年,仍由衷感謝她陪伴和開導,而且現在交到了餐飲系的新朋友,我們相處得很開心,即使她有其他交友圈,心頭的妒忌完全煙硝雲散,室內派的宅女也發現出遊的美好,在交際與獨處中取得平衡達成共識,我漸漸喜歡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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