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勤其實很厲害嗎？ - #41第九章　陰雨綿綿的天氣與遠行的準備（1）

我到達原居住地時，大家都已經在那兒等我了。

海恩娜即使是那種小灶台，一樣操作的得心應手。

很快的，煎好的魚乾、香氣撲鼻的海菜、裹著奶油的蝦子、熱騰騰的鮮魚湯及一如往常甜薯就擺在餐桌上了。

「小子啊，你新的妻子是廚師嗎？怎麼有辦法煮出那麼好吃的東西啊？」

達特老爺子一直呼嚕呼嚕的吃著桌上的菜餚，一邊大聲的表達他的羨慕。

而哈森少年及麥姆則是一言不發的吃個不停。

還好海恩娜煮的量夠多。

不一會兒，三個人便抱著肚子，滿足的打了飽嗝。

淩娜和雨茹趁著機會去浴室放熱水，他們在等我回來時，以經將浴室清潔過了。

他們對麥姆沒洗澡和洗衣服這件事表達驚恐，所以他們決定今晚要把麥姆好好的洗乾淨。

而哈森少年及達特老爺子則是要我帶他們一起洗澡。

這裡的浴室仍是舊式的，必須到井邊打水倒到浴缸裏，不過我的妻子們力氣每個都比我大，所以這種小事根本難不倒他們。

他們分成阿筑、麥姆、淩娜一組，小照、阿默娜、梓希一組，里玫、海恩娜、雨茹一組，塞緹、涅妲、凱緹雅一組，分別去洗澡和洗衣服。

而我趁這機會幫他們在晾衣場裝上曬衣竿。

梓希在新家有試著自製洗髮水，他是用類似橘子一樣的水果，將果肉取出來後，種子、皮及纖維先用水煮過，接著放進我自製的粉碎機裡加了一些海鹽及水後，打成爛泥，再用用魔法絲做成的布擠壓過濾。

女孩子們至少兩天要用那個洗髮水洗一次頭。

而今天他們也打算用自製的洗髮水幫麥姆洗頭髮。

淩娜也給了我一罐，他交代我要幫哈森少年和達特老爺子洗。

不過這種洗髮精是搓不出泡泡的，用的很不習慣，所以我都直接水洗而已。

今天被要求也要用這種洗髮水洗頭，讓我很無奈。

不過我想找個機會用草木灰來試著製作肥皂，這回跟比爾大叔商討完，回去就來做做看吧。

一段時間後，我們三個大男人擠在浴室裡，我照著淩娜教的方法，將洗髮液倒在小盆子裡，稍微稀釋後，將布泡進去，然後將沾滿洗髮液的布取出來擦頭髮，同時不停的按摩。

「那個……飛彪先生，眼睛會痛啊！」

「我不是叫你閉上眼睛了嗎？」

我幫兩人都充分按摩後，稍微過了五分鐘我才用水把他們兩個頭沖乾淨。

想不透為什麼女生會有耐心做這種事情。

我也幫自己洗完頭，原來這玩意兒真的能讓頭髮稍微不會油油的。

可能是因為我們沒有常洗頭，所以效果只有稍微明顯而已。

我們洗好澡後，我還要帶著這兩人洗衣服。

折騰了好久，總算全都用完了。

他們兩人的衣服一泡水，水就變得又髒又臭，太嚇人了。

他們現在穿的是我送給他們的運動服。

之前那種碰到水就變得有點透明的效果，遭到女性們的抗議，我只好又做了一批正常的。

我們三人出來後，淩娜立刻跑了過來，接著用手搓搓我的頭髮。

「沒洗乾淨……你幹嘛不多洗幾遍啊？」

「欸不對耶，這東西洗起來很耗時間耶！」

我全力抗議，我不習慣在洗澡上花費那麼多時間。

阿筑已經幫麥姆的頭髮擦乾了，麥姆現在一副快昏倒的樣子。

「我……被洗了五次……。」

可憐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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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我們全部在倉庫打地鋪，而哈森及麥姆睡在我以前的房間裡，達特老爺子則是睡在阿筑、小照及雨茹之前的房間裡。

不過阿默娜和凱緹雅也就是在外面休息。

畢竟田裡有著『後勤-農業』的魔力嘛。

隔天一大早，凌晨四點半，我就醒了過來。

這些傢伙的睡姿有些糟糕，我左邊的手被淩娜抱住，右手被阿筑抱著，雨茹把我的左大腿當枕頭，梓希佔了我的右大腿，小照的腳壓在我臉上。

一旁的海恩娜及塞緹兩人把涅妲夾在中間，而涅妲顯然還做了惡夢。

里玫還是老樣子很早就起床了，倉庫裏看不到他的身影。

之前只有淩娜一人還好解決，不過這麼多人壓我一個，我現在是完全動彈不得啊。

我先確認淩娜跟阿筑那個抱的比較鬆，確認完後，我先把阿筑抱住的那隻手輕輕地抽出來，接著把小照的腳移開。

然後用自由的那隻手，將淩娜的手稍微拉開一些後，另一隻手總算也自由了。

我輕輕地將雨茹和梓希的頭放下後，我的總算成功逃出被當成枕頭的窘境了。

這個過程差不多花了快半個小時。

我到井邊洗把臉後，從倉儲中拿出外套披在身上，走出了地下室。

里玫不像往常一樣在田裡工作，他老樣子一身短袖短褲，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呆呆的看著田地。

我到他身邊坐下後問他：「你不想幫忙整理一下嗎？」

里玫搖搖頭說：「我們又沒有主張這裡是我們的，下去收割不就像偷東西一樣嗎？就算他們不介意，路過的新村民可不會這麼想吧。」

不同於以往的米拉特村，大家都睡個大早才起床。

現在已經有一些奴隸在走動了。

他們一醒來就到甜薯田中工作了，但這裡就真的只有甜薯。

甜薯在別茲克的價錢不是很高，畢竟這裡種了一大堆，而別的地方也許也有種。

供應居高不下，而需求卻沒什麼增加，結果就是變成廉價商品。

而在沒有其他特產的米特拉村，顯得更是困苦。

為了不餓死，只能不斷的種著沒有價值的商品，而且也沒有其他選擇。

昨晚睡前我有和達特老爺子聊過，為何這邊不試著種其他作物。

「拿不到種子啊。別的村莊都不願意出讓種子給我們，他們也會擔心自家的作物跌價啊。」

之前哈森少年帶來給我們的蔬菜，包心菜還特別去了梗，蔬菜都是整理過的，說什麼也不會讓我們有種其他作物的機會。

里玫淡淡的說：「也不能說他們小氣，這也是為了生存吧。村子要富裕起來，人和產品缺一不可，但也沒有價值不變的商品就是了。」

因為我抽手協助建立藥草田，結果藥草田就只有我們這裡這幾塊，自己用還不至於不足，但要賣的話量又太少。

我是覺得即使只夠自己村子用，至少也是少了一份支出。

現在最怕的就是別茲克的物價波動，現在是秋季，依照老爺子們的經驗，差不多要雨季了，而雨季結束後，天氣也開始要變冷了。

不只是這個村子，一進入冬季，冷死的人總是特別多，藥草的價格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蔬菜也是，到了冬季，就只能買到醃製品，而且價格也是不斐。

「我們原本是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地方啊。」

我感嘆的說著。

這個世界，即使是有錢人也一樣，一個不小心，即使散盡家財也有可能失去生命。

這裡的生活實在是太辛苦了。

里玫歎了一口氣說：「我大概感受到為什麼你會比較喜歡跟狗頭人一起生活的原因了。」

都是因為人啊。

只要權力不平等，財富不均時，人的生命就像是甜薯一樣，缺乏價值。

看著在村子裡移動的奴隸更是加深了我的確信。

我們繼續沉浸在安靜的早晨時，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你們二位真是早啊。」

沒想到先起床的是海恩娜。

明明才五點，這個身體虛弱的傢伙反而比其他人早起。

他稍微拉了一下運動服外套。

「早上果然有點冷了啊，看來秋天到了。」

我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到他身上。

「謝謝你，親愛的。」

海恩娜臉頰微微發紅，微笑地跟我道謝。

的確有點冷，不過我身體還不至於受不了，而我旁邊這位，甚至連外套都沒穿。

海恩娜坐到我身邊說：「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呢？」

里玫攤攤手說：「我們剛剛在感嘆這裡的生活不易，人的性命不值錢這種事。」

「一大清早的，幹嘛談這種沉悶的話題啊？」

海恩娜呵呵呵的笑著。

他也看向那些已經在田裡忙碌，明明都很瘦弱，但仍然為了生存而努力的身影。

「我曾經想過啊，席維拉家族這麼強大，為什麼不肯拿出一些錢讓大家能過更好的日子呢？

但那也是小時候會這麼想，長大了以後，我曾經試著發錢給數個村莊，我本來以為他們會因此過上更好的生活。

結果他們反而變得更依賴我們的資助。

他們就像這個村莊，想不出來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質。

也不是他們不努力，只是現實太過困難了。

我如果不是生在像席維拉家族這種富有家庭的話，說不定還沒長大就夭折了。」

他頓了一下後繼續說：「不過即使在富豪家族裡，我們兄弟姊妹們仍然是遭遇到了不幸。

即使我以前對那些窮苦人家再好，他們也無法幫上我任何忙。

頂多讓更多人感嘆好人不長命而已。

那時我已經深陷痛苦之中，根本無暇幫助任何人。

那時的我就跟那些在感嘆的人一樣。」

里玫看著海恩娜問：「後來有查出究竟是誰下的詛咒嗎？」

海恩娜搖搖頭說：「可能的犯人太多了，而我們兄弟姊妹又很少出門。大哥就是懷疑可能是家裡的人下的詛咒，不過這樣嫌疑人反而變多了，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大家族的確生活的難度較低，權利的爭奪就像是讓人活在刀口上，一個不小心就會送命。

海恩娜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溫和的對我們說：「究竟是誰下的毒手對現在的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了。我比起以前，更喜歡現在的生活。」

海恩娜跟我們聊起當初五位兄弟姊妹還沒受到詛咒前的日子。

當時大家都心裡清楚，父親的心已經沒有放在這個家族了，而父親做了一個測試，為了選出下一個席維拉家族的接班人。

五個兄弟姊妹各分別接管兩座席維拉家族飼養的村莊，這些村莊平均都只有50人，哪位孩子接管的村莊人數先突破十倍，就能成為繼承人。

不過這個考驗還沒結束，他們就都受到了詛咒。

「離成功最近的其實是我喔！」

海恩娜一臉得意的說道。

這個考驗使得五位兄弟姊妹在都獲得一個稱號。

讓村莊成長速度極度緩慢，但十分穩定的長男，被許多商人戲稱是『膽小鬼伊瑞斯』。

而不斷的投資金錢，無視人品及出身，勸誘許多開墾者進入，結果導致村莊治安敗壞，因此死了不少人的次子，也被嘲笑說是『急躁的艾多』。

海恩娜小姐則是一直親自造訪村莊，與村民一同集思廣益，從眾人的討論中找出可行的方案進行投資，一個不小心把兩座村莊搞成四座村莊，不過四座村莊的人數都至少超過了250人。

每個村民都非常喜歡他，甚至走到哪都會有村民跟他打招呼，村民們都稱他為『席維拉的弱花』

但他也聽說過有人稱他為『沒主見的海恩娜』。

老三則是把村莊分別變成了賭場跟紅燈區，最高人數突破1000人，但幾乎全都是觀光客，沒有人願意成為那邊的居民。

實際村民人數，賭場是120人，紅燈區則是200人，不過全都是妓女，甚至因此造成性病氾濫。

他也被人稱為『破壞規則的凱莫拿』。

塞緹則是一開始就不按牌理出牌，他放著村莊不管，到附近的教會收集了大量的流浪兒童，訓練了他們許多的技巧，然後派他們去蒐集各種商業資訊及各國國情。

接著他利用這些情報得到的利益再去與大量的流浪漢合作，再取得更多的情報。

他從滿滿的情報中挑出數個對村莊有利的，複製到自己接管的村莊中。

在受到詛咒的前一個月，他旗下的兩個村莊的達到400人了。

他的這種操作受到許多商人的讚賞，被尊稱為『席維拉的頭腦』及『情報狂人塞緹』。

結果一中詛咒後，這個計畫直接被喊停。

在求助無門後，兩個女孩子先後被拋棄，海恩娜被送去美克萊附近海港城市中的大教會，塞緹則是被送來狗頭人這邊。

艾多不斷的靠吃藥和尋找一些奇怪的宗教求助，結果受到詛咒後的一年半，被發現死在家裡，死因是腎衰竭。

凱莫拿則是一開始就放棄了，他開始放縱無度，與豬朋狗友到處喝酒玩女人，最後不小心染上了性病，在三年前死去。

這兩人的行為讓他們母親對他們失望了，所以才會被拋棄吧。

里玫傻眼的說：「海恩娜的四個村子如果合併起來，基本上是贏了吧？」

里玫的疑問讓海恩娜露出苦笑說：「父親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贏得繼承權，因為當時邵帝國的太子有提出和親的要求，所以其實當時我已經被排除在繼承權之外了。不過我受到詛咒後，和親也作廢了。」

看來是詛咒改變了他的人生，不然說不定他現在就是邵帝國的皇后了。

海恩娜對我說：「我認為人之所以會沒有價值，是因為他們沒有可以改變自己的力量。

不過其實不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能依靠別人，也是一種力量。

親愛的，我覺得你是能夠改變別人的人，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幫助到非常多人。

但這些並不是你的責任，力量越大，並不代表他的責任越大。

責任是每個人自己要背負的，不是讓別人幫忙扛的，你只要去幫助你想幫助的人就夠了。」

難怪他會被村民愛戴，畢竟他顯然很擅長開導別人，也許比小照厲害。

「聊了這麼久，你們也渴了吧，我去幫你們泡杯茶。」

海恩娜面帶微笑的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小灶台那生火。

里玫趕緊跑去地下室的洗衣場幫他打了一桶水上來後，又到我身旁坐下來，偷偷地對我說：「海恩娜感覺就像聖女一樣啊，這角色是不是跟雨茹重複了啊？」

我搖搖頭說：「雨茹只會全肯定，他很難跟聖女掛上勾啊。」

如果是雨茹的話，比起聖女，『濫好人』這個稱呼更適合他。

我又看了一眼在甜薯田中工作的奴隸，歎了一口氣說：「好想趕快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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