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就因為獸潮而失去父母,一直在福利院待到九歲展露嚮導天賦後進入學校接受系統性的教育之前,大蛇丸一直覺得自來也就是這世界上最愚蠢的生物、沒有之一。
直到對方在知道自己要離開育幼院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強硬巴住自己冰冷的手心並打勾勾約定要再見面之際,大蛇丸才發覺,自來也似乎是自己在這無聊的世界上唯一可稱為朋友的存在、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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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之後再見面,卻是在軍隊裡了──那是由塔的智腦判斷,找出彼此適性最好的哨兵及嚮導,並將他們匹配在一組的常態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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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時候,試管嬰兒以及人工智慧孕母的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所以在計算哨兵及嚮導的適性時,性別早就不是參考數據之一,而過去挑戰哨兵對嚮導佔有慾的娶妻生子的問題也不會再發生。
所以,不管是男男配或是女女一對的,都不用再擔心會受到社會輿論以及自身家族的迫害。
也因此,相較於自來也的單純熱情及自來熟,心智早熟的大蛇丸少年單方面的感覺是相當尷尬的。
那種幼年記憶裡連面孔都已經模糊不輕的好友突然變成自己相親對象的坑爹感,直到現在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大蛇丸還是會有種耳廓發熱的淡淡不適,但那種窘迫的感覺隨即又會被莫名的不滿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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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傻蛋根本不知道適姓匹配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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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聽著對方從懂事開始就沒變過、喜歡針對異性評頭論足的好色行徑,大蛇丸第一時間就是開口狠狠把對方從頭到腳颳了一頓,直到把對方氣得跳腳才轉身氣呼呼地回到訓練室進入模擬倉,開始自己每天雷打不動的訓練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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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己也沒有搞懂當下的怒氣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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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曖昧不名的少年情懷很快就被現實的殘酷給打破了──無論成績再怎麼優異、心智年齡再怎麼成熟於同年齡的其他同伴,大蛇丸的內心深處始終有著一個害怕寂寞、渴望家庭溫暖的同時,卻又害怕失去而不敢踏出自己安全的小小世界一步的彆扭孩子──
所以在獲准可以接觸並進入到關於試管嬰孩的相關研究領域核心時,大蛇丸幾乎是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就私心使用自己的基因下去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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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知道因為本身的基因缺陷而無法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後代的那一刻,大蛇丸覺得自己的小小世界似乎傳來了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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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總是要等失去了之後才更加深刻感受到那無以名狀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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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到了那個時候,大蛇丸才發現其實、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是一直渴望和自來也一起組成一個「家」的。
而這個渴望,越是求而不得,就越令大蛇丸的情緒狀況益發地焦慮不耐。
而他不穩定的精神狀況,就連人情世故上一向很遲鈍的好友兼研究夥伴‧千手綱手都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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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漩渦鳴人的到來對於當時的大蛇丸而言,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救贖──當那個小小軟軟的嬰兒神奇地在自己懷中停止哭泣,還巴拉著自己冰冷的髮絲、吸吮著自己的拇指露出一副「求投餵」的可憐表情時,大蛇丸就知道自己這一生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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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用自己的下半生好好地看著這個孩子,直到自己再沒力氣陪他走下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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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點,一直被他埋藏在內心深處從來沒有跟任何人分享過。就連和他最親密的哨兵‧自來也,也從來都不知曉大蛇丸如此縱容漩渦鳴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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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在登記為鳴人的監護人之後,唯一讓自來也那個笨蛋感到開心的事情,大概就是大蛇丸終於停止了自己每日廢寢忘食、只有研究室與軍用宿舍兩點一線的枯燥生活,轉而同意了他提出的同(求)居(婚)邀約,達成了自來也肖想很久的倆人甜蜜生活(?)有車有房有事業的人生贏家(???)生活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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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就說了談戀愛時的人類智商只會呈現負數成長那個擺明忘記鳴人寶寶存在的「倆人」甜蜜生活妄想我說自來也大大您就不怕到時候大蛇丸大大眼都不眨就將您掃地出門自己跟寶寶過倆人生活嗎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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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事後自來也怎麼被鳴人寶寶折騰又跟大蛇丸之間怎麼折騰那都是題外話了。
在鳴人入學之後,現在的倆人也已經褪去年少時的輕狂,可以平靜地對坐在客廳──一人邊碼字邊糾結著新書的內容,一人邊啜飲著咖啡邊閒適地翻閱著材質對常人而言相當珍貴的紙本書籍──而不再做出用高級術式幹架毀壞公寓的愚蠢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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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個滴滴聲打破了這個恬淡寧靜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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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光腦投影出某位無聊元帥傳來的請款單及看似長篇大論但其實內容千篇一律的抱怨訊息後,傳說中的三位上將之一‧鳴人那位拿錢打水瓢的監護人‧大蛇丸,十分熟練地刷卡付錢後直接刪除掉某元帥落落長的無意義抱怨,接著就拉出鳴人這個月的觀察報告檔案仔細閱讀了起來。
而這樣爽快付錢的態度讓一旁正努力碼字賺錢的自來也不禁一陣牙酸──親親老婆大人比身為一家之主(?)的自己還會賺錢簡直可恥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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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大蛇丸我說你也太爽快了吧,那個老頭子這次居然將賠償提高了三倍、是三倍欸!」
「無所謂、而且我剛剛刷的是你的卡。」
「喔這樣啊……慢、慢著,你說你剛剛做了什……呃、沒事,我去看看咖啡煮好了沒。」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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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在意自來也這個蠢材無聊的心理活動,大蛇丸連眼神都欠奉。只涼涼一句就堵得自來也瞬間岔不過氣來,再一個眼神就讓我們身為妻奴的一家之主摸摸鼻子,乖乖夾起尾巴去幫親親老婆端咖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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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閱讀鳴人的觀察報告時,大蛇丸都會忍不住想起當年那位嚮導校長面對自己時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微妙態度……大概是三代元帥又在自己背後動了什麼手腳吧,不過就是常常幫著綱手暫時逃避五代元帥責任而已,有需要這麼小心眼老是造謠抹黑自己學生的形象嗎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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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事實上而言,對於漩渦鳴人進入嚮導學校這件事、大蛇丸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及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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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鳴人連站都不會卻可以自然地和他的精神嚮導互動開始,大蛇丸就察覺到了鳴人寶寶的不平凡。雖然嘗試著用自創的術式將鳴人的潛能暫時封印,但沒想到那個宇智波的小鬼卻誤打誤撞地解開了術式,還成了鳴人身後甩不掉的小尾巴……喔不對,現在是大尾巴了。
但如果對方真的有守護鳴人的實力的話,他大蛇丸大人自然是不會多做干涉,但自來也那邊就不好說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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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校長給鳴人指派了一位好老師這件事情,他還是習慣性地以金錢攻勢──例如贊助個兩百坪的兒童遊樂室而光是鳴人最喜歡的彩色球池面積就佔了一百坪什麼的──表達他對於嚮導學校在對待他們家的寶貝鳴人教育方面程度上重視的讚賞。
反而是自來也那個笨蛋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居然開始嘰嘰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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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沉痛地露出會有好一段時間看不到寶貝鳴人的寂寞表情;一下又表現出想要出門把那個招惹鳴人的小哨兵吊起來揍吧揍吧好好教育一下的激憤難耐。
然後緊接著,又用「只剩我們倆囉電燈泡不在了嘿嘿你懂得」的曖昧眼神……雖然在自己狠狠用拳頭警告過後,這個蠢蛋的面部表情才稍微有點恢復正常──嗯、都揍成豬頭了也不用擔心他會再露出什麼莫名奇妙的猥瑣表情了,不過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啊等等自來也你這豬頭這鹹豬手放哪裡給我拿開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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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斷這種猥褻的生物還是應該直接種在後花園當堆肥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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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第N次將好色的同居人連同棉被打包丟出大門得到自己想要的清靜之後,大蛇丸一如往常起身進入書房,坐在書桌前戴上比光腦更高性能的智能頭盔侵入上軍部機密處情報網,開始仔細研讀海野伊魯卡最近生活近況等等詳細資料,力求跟觀察報告沒有任何出入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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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什麼你說私自調出別人資料是侵犯他人隱私是犯法的蛤你再說一次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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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對方評價再好形象再怎麼光輝無私宛若聖父再世但沒有自己親眼好好盯著還是各種在意啊。
你說什麼?我才不是擔心鳴人呢哼、不過是因為怕寶貝出事自來也那笨蛋會唸個不停,所以才在暗中監視對方一舉一動,鳴人已經長大了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他呢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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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上將您不放心就接受教職回學校光明正大地看著顧著啊這樣傲嬌地躲在暗中監視真的感覺有比較好嗎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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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傳說中年紀輕輕、卻已經教育出無數優秀嚮導的好老師,「平凡的老好人」‧海野伊魯卡,也一如往常地在此刻忍不住背脊一涼、腦中浮現一股被蛇盯上的錯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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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