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塗成為陸明瑋的助理半個多月之後,邵以琳對於被退件這件事從原先的自我懷疑,中間一度感到氣餒無力,到如今已經是習以為常。甚至於有一次,某一份文件交回給她時上面完全沒有任何批改,她還忍不住敲了陸明瑋辦公室的門進去詢問他那份文件是不是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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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為何這麼問?」陸明瑋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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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以琳略歪著頭問:「這份不用修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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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望著她幾秒後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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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以琳一聽裂嘴一笑,而她不知道的是,當她得知那份文件沒問題一臉開心地走出辦公室後,陸明瑋忍不住拿起手機敲了短訊問了好友:「我很難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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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洋秒回他:「把『嗎』字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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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沒有做任何回應,將手機放回桌上後沒多久又聽到短訊的通知聲,一看是許子洋又傳訊說:「工作上嚴謹是應該的啦,但你感情上是不是可以放輕鬆一點啊!都老大不小了也沒見你再交個女朋友。難不成真打算單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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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遇上。」陸明瑋僅僅回應了這三個字就沒再理會許子洋後面一串苦口婆心的碎念。反正這些年他偶爾逮到機會就會說一遍,內容就跟自家老母親大同小異,差不多都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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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邵以琳趁著陸明瑋有事外出,拿出早早就羅列好的清單要好好啃一啃上面的檔案資料。自從發下豪語後,只要一有空她便努力翻著這些資料,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臨時抱佛腳」後,她被要求修改的地方確實逐次遞減,也正因為如此,她更覺得有必要好好翻一翻這些檔案,順便趁此機會了解一下公司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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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有事外出沒打算再進公司的陸明瑋,因為臨時需要,在晚上九點多回到公司去拿一份文件時,意外發現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邵以琳。目光在桌上的檔案巡了一遍後,陸明瑋輕輕敲了桌面想叫醒她,邵以琳卻只是將頭轉了個方向對著陸明瑋繼續熟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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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在她因為受到壓迫而紅通通的臉頰上停留幾秒後,視線又轉移到她濃密的睫毛,看邵以琳似乎睡得極熟,他只好加重力量再次敲了幾下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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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邵以琳倒是有了反應,目光迷離略張開雙眼後又閉上眼睛,才剛闔上又突然睜開眼睛,一發現眼前的人她整個人驚醒,直覺反應立刻站了起來,卻因為動作太快造成身體失衡往旁邊一倒,幸好陸明瑋見狀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才免於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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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站穩腳步,陸明瑋收回了手,邵以琳自己也鬆了口氣。兩人對視時發現視線和平時有落差的那一刻,一起同時看向深灰色地毯上那雙白晰的腳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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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我、我想說大家都下班了,所以……」邵以琳羞得趕緊蹲下身,手往桌下一伸想將鞋子撈出來卻遍尋不著,她將頭壓低一看才發現鞋子比她想的還要再裡面,只好往桌下鑽。只不過鞋子是拿到了,卻因為急著出來頭撞到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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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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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看著邵以琳這一連串的行為,忍不住勾唇無聲一笑,直到聽到「碰」一聲知道她撞到了,便彎下腰低下頭想一探她的狀況時,邵以琳也正好從桌底下鑽了出來,兩人一俯一仰,臉對著臉,距離極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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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陸明瑋眼鏡後面的眼眸,邵以琳覺得他的瞳孔如同一個漩渦,讓人忍不住沉淪下去,一時間竟看呆了,完全忘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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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幾秒的陸明瑋率先反應過來,直起身子問:「還好嗎?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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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態又失神的邵以琳,在聽到陸明瑋那帶著磁性的嗓音的問候時耳朵都熱了起來,她慶幸此刻被長髮蓋住,低著頭輕聲回應:「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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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見她將鞋子穿上,抬起手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後對邵以琳說:「收拾一下我送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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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邵以琳聞言猛然抬頭:「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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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不安全。我拿個東西就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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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陸明瑋進了辦公室,邵以琳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都收拾好後站在自己的座位旁等著,直到陸明瑋走出辦公室後,她立刻跟上他。沒想到,才進到電梯沒多久,一個響亮的「咕嚕」聲讓邵以琳恨不得立刻轉世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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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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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以琳覺得今天真的是丟臉丟大了,臉頰通紅瞄了陸明瑋一眼,搖了搖頭:「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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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沒再說什麼,開著車載著邵以琳離開了公司。車子在市區裡行了一段時間,陸明瑋找了個路邊將車子停妥後說:「下車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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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轉進了一個小巷子,邵以琳一路上都走在陸明瑋的後面,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到她的腳下,她狡黠一笑,低著頭一路踩著他的影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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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發現影子突然停了下來轉了個方向不動,她抬起頭看見陸明瑋正望著她。正當她有點心虛以為被陸明瑋發現自己的惡趣味時,他突然張開口說:「別一個人走在後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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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聽到這句話讓邵以琳有些意外,但她也沒有猶豫,腳步輕抬,一步一步走向前去,雖然臉部不顯,內心裡卻隱藏著愉悅。隨著兩人繼續前進,路燈已然在他們的身後。聽著兩人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再看著彼此並排的影子,邵以琳淺淺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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